第四十三章 初露鋒芒
從一開始的抵觸，到後來懶得跟他計較，再到最後，她發現了錯處，一臉得意的說：“你看這兩個字像不像是署名？是笨蛋寫給我的。”
那時的謝天珩還曾和她爭論，隻是好像並沒有什麽結果，兩人各執己見，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而這個習慣卻是沒再改過了。
籃球場裏的謝天珩閉目養神，不斷回憶起女孩清冷倔強的眼神，一遍遍告訴他，和從前不一樣了。
實話說，這句話讓他的心情有些沉悶，覺得她的說法不對，卻又尋不出理由來反駁。
固執的告訴她，自己認為沒有變？嗬……不太像他的作風呢。
他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口，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始終趕不出去，將他的心情變得愈發糟糕。
這些垃圾留在思想裏，可不算是一件好事，可又能怎麽辦呢？
每次都說不在意她的態度，可，每次都沒有做到。
縱使謝天珩的解題方法從第一步直接跳到了最後一步，但靜下心仔細看，也能找出屬於自己的方法，不多時，題就解出來了。
隻是……她的目光落在最後那兩個字，有些猶豫該怎麽處理？
……
華中相比其他中學沒什麽奇特之處，若是非要說呢，大概就是校服格外醜，醜得格外矚目。至少安然是這麽覺得的，每天早上起來，麵對那藍白相間，且款式臃腫毫無新意的校服，一大早的好心情，瞬間就沒有了。
“然然，吃點早餐再去學校吧。”話落，門從裏側迅速被打開，她驚訝於速度的同時，亦有些疑惑，上下打量女兒一眼，問道：“今天怎麽不穿校服了？”
安然指了指書包，笑得有些心虛，道：“在書包裏呢，我去學校再穿上。”說著，接過安母手上的麵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啊。”
“慢點啊，這孩子著什麽急呢。”安母嗔笑道，一轉眼瞧見自己放在桌上的午餐沒了，又道：“哎呦，這丫頭。”
一進學校，同學華瑩瑩就迎上來，迫不及待說道：“怎麽樣，我的東西呢？”
安然卻倏忽不急了，動了動肩膀，做苦惱狀，說道：“哎呀，書包好重呀，肩膀到現在都還有點酸呢。”
華瑩瑩眸光一閃，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給安然揉了揉肩，說道：“這個力道怎麽樣？”
安然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為難，打開書包從裏麵拎出被揉成一團的校服。
華瑩瑩疑惑不解，好奇的看過去，隨著她的動作，校服裏麵的東西逐漸顯露出來。
是墨水！畫筆！以及繪畫日常用品，所需要的東西基本都在裏麵，難怪會全部都用校服包起來，因為數量實在太龐大了。
這個認知使她欣喜不已，喜滋滋的走過去，拿起其中一瓶墨水，看了又看，幾乎舍不得放下，道：“這個牌子你是怎麽買到的啊？”
“仙人自有妙計！”安然神秘一笑，隨後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太棒了。”華瑩瑩將墨水擰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個動作使安然皺起了眉，決定不和她一起胡鬧，她把東西一樣樣的拿出來，規規矩矩的擺好，轉眼就隻看到一件校服鋪在桌麵上。
那畫麵怎麽看怎麽怪。
就在這時，三兩個男生從教室外邊打鬧著邊跑進來，笑得肆意而張狂，其中一個不經意推了把前麵那人的肩膀，那人往前一撲，碰到了華瑩瑩，而她手中的那瓶墨水飛了出去，穩穩當當灑在桌上的校服上。
事故就發生在一瞬間，眾人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看著墨水將校服染成黑色。
還是安然最快反應過來，拿出紙擦了擦，打鬧的兩個人也不敢放肆，卻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華中校規嚴厲，除了高二一班的許溫舟，還沒誰敢違反不穿校服上課的規定。
等華瑩瑩反應過來，安然已經將用過的廢紙扔進了垃圾桶，麵前站著兩個男生，個個噤若寒蟬，小心翼翼瞧著身側的女生。
最終，兩個男生誰都沒有勇氣提出來承擔，隻是站在那裏像個柱子一般。沒有校服，絕對會被班主任拎上講台，當眾數落一頓。
忽的，一件衣服從人群外麵被扔了進來，穩穩當當落在桌上，一道清亮的男聲說：“穿這個吧。”
安然循聲望去，謝天珩隻手插兜，一隻手懸空在外麵，臉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好似全然不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眸中錯落有致的光影映著她的身影。
他見安然看過來，挑了挑眉，將華光斂去，才又說道：“不過也不是白給你的，今天下午不許煩我，怎麽樣，這筆交易做不做？”
校服男女款式一樣，除了會看著大一些，基本上分辨不出這是誰的校服，不過班上學生眾多，班主任也不會仔細去分辨誰的衣服有異樣。
但若是胸前掛著一大塊墨漬這種較為顯眼的，還是會被一眼就看出來。
安然並沒有著急答應他，反問道：“隻是今天下午嗎？”聲音中聽不出絲毫慌亂，語調不急，不需不驕不躁，雖然聲音不大，卻格外讓人信服。
謝天珩點點頭，低沉暗啞的聲音自喉嚨溢出，道：“放心，隻是今天一天而已。”
見狀，安然輕輕應了，態度稍微好轉了些，不再一直板著臉。
怎麽說，在這件事情上，他也算幫了自己，雖然有他自己的目的在。
安然將校服穿在身上，果然比預想中寬大了許多，她有些尷尬，這還是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呢。
路過謝天珩身邊時，他笑得格外開心，甚至還吹了口哨，引得周圍的人哄笑連連，像是某種挑釁。
果然，對於這種人，就不能給他好臉色！
不過，她現在到底還是班長，不管他們笑得有多誇張，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鎮住。
就像現在，安然露出了對於他們來說有殺氣的目光，便立刻安靜了下來，紛紛靠邊站，給她讓出道路。
教室裏瞬間就清靜了許多，在她離開以後，才重歸於熱鬧。
這個年紀哪閑得住，不服管教的也大有人在，安然剛離開，就有人湊到謝天珩身邊，說道：“你幫她這個做什麽？讓她被老鄒一頓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