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歌盡其人
安然極其無奈,以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並糾正他用錯的詞:“朝思暮想用的不對。”
“怎麽不對,你不是很想看歌盡嗎?”謝天珩說得理直氣壯,沒有絲毫用錯詞的慚愧。
安然無語凝噎,索性也不再和他爭執,在一個小時後,終於輪到了她。歌盡在看到她的時候,眸中有一瞬的驚訝,又看了眼她身後的人,隨即笑得溫婉而和煦,接過安然手上的書,趁著低頭簽字的嫌隙,語調輕柔的說道:“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別著急哭,聽他好好解釋看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她的目光落於此,漸漸變得柔軟,道:“你的男朋友人很不錯,別錯過了。”
最是低頭的那一抹溫柔,驚豔了安然的目光,可聽到她後麵的話,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說的是剛才的事,難道歌盡都看到了?安然訝異與窘迫的神色盡數落在歌盡眼裏,更添了一層笑意,把簽好的書交給她,道:“溝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微卷的栗色長發隨意披在肩頭,隨著她抬頭的動作,緩緩劃出一道弧線。裹在外麵的米色大衣襯得她的肌膚更加凝白如玉,脖子上繞著同色係的絲巾,她伸手摸了摸絲巾,底下似乎藏著什麽,那一瞬間的幸福感,卻無法模擬的。
“他,他不是。”安然著急解釋,慌亂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認真的道:“我和他隻是普通朋友。”
歌盡餘光看到她身後人神色變了變,不複平靜。她心中已經了然,卻不便多說,畢竟,這是別人的事。不了解內幕就說了這麽多,已經是違背了她處事的原則。
後麵還有許多人,在這裏已經耽擱了太久,歌盡也不願意再多說,簽好名字後,謝天珩直接推著她離開。
安然還是開心的,雖然有所誤會,但畢竟她的女神是記得她的,還留下了印象。
身後,謝天珩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的眼光挺好,歌盡人不錯。”
“那是當然,見到我的女神後,被她的人格魅力給折服了?”安然有些得意,不由多問了一句。
“不是,沒聽到她說我很好嗎?”聲音聽起來很是嘚瑟,不用回頭也能想象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安然忍住了想要揍他的衝動,道:“她說的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你。”
“你身後的人剛才是我!”
“那我的男朋友也不是你。”安然心不在焉的答了句,興致昂揚的翻著手中的書,一刻也不肯停下。
謝天珩自覺無趣,也就不再說話了,一路平靜。
安然和他穿過擁擠流動的人潮,謝天珩停下來的地方,是在一家酒店門口,確切的說,還是那家酒店門口。
她轉過頭,望著少年那雙眼眸,堅定的說道:“我要回學校去!”
此刻回去,若還是住一個房間不是更尷尬嗎?但凡有一點可能,她也要製止,避免發生。
“為什麽?”謝天珩不明所以,好聲好意的道:“來安溪鎮一趟,怎麽著也得玩一下吧?”
最終,安然在當天下午就選擇離開安溪鎮,沒有采納謝天珩的建議。
返程的路上,謝天珩臉色臭臭的,鬱悶的看著窗外,安然沒有搭話的打算,他也就一直不說話。
這回怎麽著也不能心軟!好不容易向導員請的假,隻能全都作廢,一點兒也沒有用上。然而這個想法在他看見安然雙手緊緊捏著衣角時宣告失敗,他忘了安然暈車。
謝天珩認命的靠過去,在她緊張防備的狀態下,道:“我不想一路都看到你這麽嚇人的臉色,影響心情,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安然卻無論無何都不肯再和他靠那麽近了,選擇獨自一人承受,聲音裏有濃濃的疲倦,勉強的扯起一抹笑,隨即闔上眼眸說道:“我沒事。”
謝天珩也有過暈車的經曆,知曉安然此刻有多難受,便也不再說話。
既然她不肯,他也不會勉強,隻是更加集中精神來注意她的一舉一動,以防她有什麽需要。
……
盛楠學院
剛回到學校,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一下,傅雲舒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風風火火的殺到安然前麵,可一肚子火在看到她臉色的那刻煙消雲散,擔憂的道:“安然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我送你去醫院吧!”
安然擺了擺手,蒼白的笑了下,示意她坐下,道:“我沒事,隻是暈車而已。待會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知道你暈車還帶你出去,謝天珩也太可惡了!”不舍得責備安然,謝天珩她還說不得麽?
於是,安然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聽到了傅雲舒各種花式不重樣的損謝天珩,語速之流利,措辭之豐富令她望而生歎,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以後千萬不能惹傅雲舒生氣!
安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反應過來之後,良心有些不安,出言打斷:“其實也沒有那麽慘。”
傅雲舒沒有想到安然居然會出言維護一個人,本就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心裏這麽想了,也便這麽說了。
安然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道:“我很冷漠?”
“也不是。”傅雲舒回想起兩個人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道:“你好像什麽事都看得很淡……”有些後知後覺的她反應過來猛然看向安然,見她饒有興趣的樣子,一時間覺得進退兩難,表情好不躊躇猶豫。
她的反應逗笑了安然,彎了彎眸,細長的眉毛如同被青黛暈染過,道:“我也是普通人,你說話也不必這樣小心謹慎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聞言,傅雲舒的心落回了肚子裏,也不再拘謹著,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在我看來,你有很多時候都處於被動狀態。”
“被動?”安然念著,婉轉低眉,精致的眉眼有種無法言喻的傷感,卻也隻是一瞬,便迅速被收斂好,如往常一樣開口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