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暈車事故
安然接過後,含在嘴裏。是清新的薄荷味,甜味蔓延,衝淡了心底的苦澀。
謝天珩依舊坐在她身邊,偶爾替她攏一攏耳邊的發,溫柔的笑意一刻也舍不得離開他的臉。
“謝天珩。”
“嗯?”
安然回頭注視著他,明亮的眼眸幹淨透徹,眸內是少見的充滿希翼,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歌盡會在安溪辦簽售會的啊?”
“網上不是有消息嗎?”
“是嗎?”安然狐疑地問,重新接過他遞過來的麵包,卻沒有拆開,正準備放下時,謝天珩的聲音傳了過來:“吃吧,不用擔心會暈車。”
“歌盡的簽售會你就別管我怎麽知道的了,總之一定能讓你見到她。”安然將麵包拆開,慢慢吃了起來,謝天珩的心情也明朗起來,從而解釋了一番。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安然隻是低頭吃著自己為她準備的早餐。
這個話題也由於安然的沉默而被擱置下來了,謝天珩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她一直追問,恐怕就露餡了。
路上,安然果然因為暈車而無法進食,從而見識了一番謝天珩的能力。如他所說,的確備了許多防暈車的方法,可結果嘛……從安然此刻難看隱忍的臉色就可以看出其實並沒有什麽用。
“謝天珩,你故意整我的是不是?”安然咬牙切齒的道。
她正在承受胃裏不斷翻湧的衝擊力,導致臉色也頗為難看,字字句句從她嘴裏吐出來,都有了艱難的意味。
謝天珩看著她,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但更多的卻是心疼,道:“我當然不會。”
車子裏偶爾有低低的談話聲,在此刻都被無限放大,變得愈發嘈雜,鑽進安然的耳朵裏,擾亂她本就瀕臨渙散的意識,道:“最好是這樣。”
謝天珩也顧不得許多,將她攬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歉疚的道:“這次算是我對不住你了,為了補償你呢,你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吧,醒了就到了。”
安然眼眸半闔,周圍的嘈雜聲似乎離她遠了些,疲憊的應了一聲後,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謝天珩一隻手護著她免於顛簸,幫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眼看著窗外朦朧倒退的景物,複又看了看懷中正在沉睡的虛弱女子,低低的道了一句:“抱歉。”深沉的眸光不見半點玩笑之色,而是浮現出了一種類似在宣誓之時,才會出現的莊重:“第一站讓你受苦,往後不會了。”
這一覺,安然睡得格外安穩,醒來時緩慢的車速以及車廂內稀稀落落的乘客,告訴她已經快接近目的地了。
安然在意識到自己靠著的是什麽之後,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身子往窗戶邊偏了偏,十分不自然的道:“謝謝你。”
路邊的霓虹已悉數點亮,在漫天星輝的映襯下,安溪小鎮也進入了休眠的時刻,這個時間節點,路上的行人很少,偶爾幾個也隻是吃過晚飯以後,在這愜意悠閑的散步。
謝天珩動了動肩膀,連續幾個時辰都保持同一個動作,已經使得他有些僵硬,此刻不得不活動一番。餘光瞥見安然的動作,頓時玩心大起。朝安然靠過去,忽然放低了聲音,字字句句婉轉纏綿,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含了無盡情意:“從前,你不也是這麽照顧我的麽。”
安然知道他說的是高一那年的秋遊,種種細節在腦海裏拚湊一起,在眼前過了一遍之後,她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詫異的問道:“不是你暈車嗎?”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說話間,已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可安然的肚子卻唱起了空城計,想來也是,腹中空空如也,早晨吃了些麵包,還因為暈車悉數吐了出來,難免會餓。
謝天珩揚了揚眉,正欲開口解惑,一雙纖白的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一推,沒有絲毫防備的他便摔在了椅背上,疼得直呲牙咧嘴,道:“你怎麽這麽狠心!”
安然清秀的臉龐上浮現了一抹淺淡的笑,說道:“說話不必靠這麽近,好了,現在可以回答我你從前不是暈車嗎?”
車子在最後一站停下,時間偏偏就卡在這裏,那個問題自然就會拋出腦外了,謝天珩無暇顧及。
……
與此同時,傅雲舒在學校內幾乎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安然,發出的短信也石沉大海,無人回複。隨著時間的延長,傅雲舒的心也慢慢沉到了穀底。
怎麽辦?
找不到她的人了?
安然行動不便,萬一有什麽意外可怎麽辦?
一時間各種念頭不斷的出現在她腦海裏,可無一例外,沒有一樣是往好處發展。
她給陸宇楓發了短信,得到謝天珩也不在學校時,就明白了一切,心中怒火難平。稍微思索,便直接殺到了陸宇楓麵前,氣衝衝地道:“陸宇楓你能不能管管謝天珩!如果……”
陸宇楓還未從傅雲舒主動找他的喜悅中蘇醒過來,就一下子怔在那裏,聽她劈裏啪啦把一大堆說完,才黯然地道:“雲舒,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麽?”
傅雲舒看著他奇怪的表情,頓了頓,還是決定繼續說道:“不然還能有什麽事啊?我本來不想找你的,可是我找不到……”
皎月灑下一地霜華,給夜色下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層瓊華,樹下的兩個人以相對而立,靜默無言。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注視眼前的女子,眸中滿是無奈,隨著時間的逝去,最終化作一縷輕歎,從唇畔溢出,在這夜裏格外寂寥。
陸宇楓的欲言又止,她從不放在眼裏,隻顧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講話。聽她將這番話說完,陸宇楓忽的從樹下離開,一言不發,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寂寥。
傅雲舒明明還有許多話想說,可腳步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隻能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片刻後,也離開了此處。
陸宇楓失魂落魄的回到寢室,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床鋪上,目光習慣性往一邊掃去,空無一人的床鋪收拾得幹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