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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爭論

  淩隱靠近了些,斜笑道:“二哥等到現在才準備,太遲了吧?父皇年邁,看似康健,其實能活多久你我心知肚明,本想著待大業落成,念及兄弟情分,便給你當個閑雲野鶴的自在親王,可惜,是你斷送了前程。”


  “沒有實權的親王,誰稀罕?皇室中不講什麽親情,淩隱,告訴二哥,那支私藏的親兵現在在哪裏?”


  “本來我還是想看看父皇的態度,這才急匆匆趕了過來,想著父皇若是還念及我是他的兒子,讓我與二哥各憑本事,那我暫且按兵不動,可二哥現在既然敢把我這個做弟弟的扔在這種鬼地方,那就是談崩咯?”


  淩鷺狠狠掐著欄杆,木屑被拿捏得往下落。


  “說!”


  “放我出去,我念在父皇的麵子,也就玩明麵上的,不然十日後,蒼幽遠在邊關的士兵們就會回家探望親友。”


  淩鷺瞪大雙眼,他想不到,淩隱竟真敢不顧及皇帝還在位如此亂來,十日,嗬,去他的十日!


  “王八蛋,父皇還在,你這是造反,必將不得好死遺臭萬年!”


  淩隱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幹草屑,冷冷道:“古來今往,成王敗寇,勝者才有資格拿捏曆史,造不造反,我當了皇帝後自然由我說了算。”


  淩鷺知道此人冥頑不靈野心勃勃,早已被仇恨懵逼了雙眼。


  “我不與你多費唇舌,成王敗寇?嗬,我可從沒聽過勝利者會在暗無天日的監牢紙上談兵,十日是嗎?淩隱你聽好了,十日後你的兵會到達蒼幽的,不過他們臣服的隻會是父皇,隻會是我這個未來的儲君,而不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五皇子。”


  淩隱轉過身去,閉眼道:“我拭目以待,慢走不送,未來的儲君。”


  國都驛館中,殷童醒來亦是第二日清晨,她這一晚睡得不好,起來發現還落枕了。


  見顧君酌一夜未歸,她冷笑一聲便下樓去了。


  洗漱完畢後,一邊喝著暖茶,一邊聽聚集的弟子聊八卦,卻聽到了兩件不得了的大事,嚇得她扛著疲倦的身軀便衝出驛館,使著乘風之術直達蒼幽皇宮。


  她揉著眉心,不住地歎氣。


  青城派掌門無辜慘死,臉上皮相不翼而飛暫且不說,蒼幽大戰一觸即發,岌岌可危這種事怎麽也上趕著。


  看來這高鳶台一旦群龍聚首還真是是非多!

  等殷童看到顧君酌,入眼便是他眉頭緊鎖的模樣,一夜過去了,瞧見他眼底下的青色深重幾分,往常看似毫無破綻的顧君酌,好像也累了。


  殷童哪還有什麽小家子的氣惱?剩下的不過是滿心的疼。


  “師傅,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才過去了一夜,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顧君酌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殷童默默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慕容黎,是不是他!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青城派掌門向來膽怯懦弱,一直守著自家門口一畝三分地的人昨夜卻突變異常,在高鳶台上鑿鑿有詞,矛頭直達國宗門,為師卻疏漏了。”


  殷童忽然對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魔族首領有了些看法,好一招偷天換日!

  “那現在怎麽辦,我聽聞蒼幽國此刻自顧不暇,現在又出了這種禍事?”


  顧君酌拉她過來,忽然把頭埋在她肩膀,殷童愣住了:“師傅?”


  “童兒,為師乏了。”


  縱然倔強如他不肯表現出自己的種種情緒,可殷童都懂,這個口是心非的師傅。


  “師傅,當年公孫師叔的事情,絕不可能重蹈覆轍,魔族不會有機會的!”殷童打心底裏痛恨無能的自己,顧君酌麵對魔族千萬貪婪的軍隊,摯友淩鷺更是深陷困境,自己無一兵一卒,平日的小聰明在大是大非麵前全無作用。


  若自己,還是妖族的人,至少,還可以略進綿薄之力。


  “師傅,若我再強大些……”


  顧君酌抬起頭,微微一笑:“此刻,足矣。”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顧師尊,二皇子有請。”


  殷童推開門,不由得喜出望外道:“小青,果然是你!”


  一路拉著小青的手敘舊,很快見到了忙碌的淩鷺。


  淩鷺見他們出現,連忙從堆滿了書信和情報的桌上起身。


  “找到國師,果然就能找到殷童,出了大事,想必你們一定是形影不離。”


  顧君酌冷聲道:“如今二皇子還有閑情逸致來關心童兒,真是淡定啊。”


  淩鷺命小青為二人上茶,緩緩說著:“我知道你們很快就要走了,若再不把握機會,隻怕等我去驛館一定是人去樓空,人走茶涼吧。”


  殷童站起身來,看著淩鷺忽然堅定道:“師傅確實要帶著其他人回去,但我,不走!”


  顧君酌淡淡說:“童兒,蒼幽的事,輪不到外行人插手,這不是你要留就能留的。”


  “我知道,所以但求師傅成全。”


  “沒門。”


  殷童蹙眉道:“那我若執意留下呢?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沒什麽不妥。”


  淩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用擔心我的。”


  殷童擺了擺手,“不不不,我隻是不想剛認識個朋友就得給你收屍,你要是死在這一場戰亂中,小青會傷心的。”


  淩鷺的手微微僵硬,緩緩放開。


  顧君酌淡定地喝著茶水,熱茶的霧氣讓他有一種得道高仙的縹緲感,他抬眼看了看倔強的殷童,說:“二皇子若有什麽意外,蒼幽皇陵的大門為他敞開,輪不到你來收屍。”


  殷童忽然覺得顧君酌的茶是不是喝得太久了,這霧氣怎麽被他籠罩得越來越模糊了?

  奇怪,怎麽有些看不清,殷童揉了揉眼睛,但好像不起什麽作用。


  耳邊隱約是顧君酌愈發飄忽不定的聲音,殷童心中一涼,難怪師傅今天說話越來越狠。


  她有些知曉悠思的壞心腸跟誰學的了,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殷童癱軟在地的最後一句話:“師傅,不要……”


  話音一落,緊接著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等殷童再度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紅袖圓潤的臉蛋和國宗門熟悉的幻境。


  “該死的!”殷童立刻翻身而起,腳尖沾地卻引來一陣腿軟,嚇得紅袖急忙去扶她,說:“師姐啊,我的好師姐,你怎麽剛睡醒就急成這樣呢?”


  殷童急昏了頭,抓著紅袖的手臂一陣搖晃:“蒼幽國呢,淩鷺怎麽樣了?!”


  紅袖好不容易穩住腳步,扶著頭說:“師姐,你這是怎麽了呀,說的都是什麽啊,怎麽睡了幾日就胡言亂語呢,師尊還說你是累了,我看你不太對啊。”


  她居然睡了幾日?!顧君酌,你好樣的!

  殷童急忙換好衣裳,一邊問:“師傅在哪?”


  紅袖如實回答:“兩位師尊此刻在議事呢吧……誒!師姐,你去哪啊?!”


  殷童立刻衝出房門,隻留紅袖一個人委屈巴巴在後頭絮絮叨叨。


  “這甜湯剛熱的,怎麽也不趁熱吃啊……”


  顧君酌和公孫靖剛得以歇口氣,底下的椅凳還未坐熱,便得見推門而入怒氣衝衝的殷童。


  公孫靖隱隱約約嗅到了硝煙的氣息,手指撓了撓嘴角笑眯眯道:“師兄,那啥我,剛才吩咐的事我去辦了啊。”顧君酌點頭擺手示意他離去,公孫靖與殷童擦肩而過時拍了拍她:“師侄,起床氣這事兒再普通不過了,不過要發作也得看情況,師兄眼下焦頭爛額,你先憋一憋?”


  殷童縱然心中憤恨,卻還是彎腰對公孫靖說:“師叔慢走,過幾日我再去你那說話。”


  大殿中終於隻剩下他們二人。


  殷童深呼吸一口氣,卻發現這個辦法不奏效,怒氣正如古人所言,可謂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我活到現在,總共被兩個人下過迷藥,第一個是我的好師妹,第二個卻是我的親師傅,嗬,蒼幽的茶不愧是上等的,香得我連迷藥都分不清了,都吃了一次虧居然還是傻乎乎往坑裏跳。師傅,你可知,幾日功夫,足以毀了一個國?”


  顧君酌站起來試圖靠近她,卻見她生生後退了幾步。


  他說:“你師妹下藥是害你,為師下藥卻是救你,二者出發點完全不同,童兒怎可相提並論?放心吧,蒼幽國幾代帝皇打下的根基,不過一場皇室之間的爭鬥,不殃及國之根本。”


  殷童拔高聲音:“我不在乎蒼幽國,也不在乎誰當皇帝,我在乎的是淩鷺的腦袋還能不能安然連在脖子上!”


  “你就這麽在乎他的性命嗎?”


  殷童鼻尖發酸,說:“若是公孫師叔涉險於此,師傅該如何?”


  顧君酌見不得她紅了眼眶,又見她拉公孫靖來作對比,知道是自己糊塗了。


  堂堂師尊,和自己的徒弟胡鬧什麽?

  他吩咐底下人端上糕點,遞給殷童,見她緊閉雙唇,失笑道:“你人都在這裏了,為師還有必要再下藥嗎?瞧你毛毛躁躁的,又睡了幾日,先吃點,吃完再告訴你。”


  殷童半信半疑,但肚子也確實餓得咕咕叫,便一邊吃著,眼睛一邊死死盯著顧君酌。


  顧君酌說:“好吧,你安心吃,為師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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