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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桃花劫局

  昌臨水見到眼前之人已是驚懼,當看到她把玩掌上泛著銀光的天音絲,心中反而疑惑更甚。


  “太後娘娘移駕外事署,不知有何吩咐?”


  姬太後側坐在主位上,妖嬈身段白紗難掩,渾身散發著桃花花香,嫵媚妖豔的五官眉宇輕蹙,發髻上長長的流蘇垂直腰間。昌臨水從未見過帶著愁容的太後,低眉思索間,瞥見衣架上黑色金紋鬥篷,心下一驚,太後這般堂而皇之的出現,竟是私自出宮。


  “你找不到他的。”


  女子嬌媚之聲將昌臨水神誌喚回,麵前黑影一閃,鬥篷披在女子身上,烈焰紅唇多了一分冷豔。


  “這是為哀家設的局,你不必再管了。”


  轉瞬間,房門打開,女子身影消失,僅剩桃花香滿屋。昌臨水站起來,依照姬太後所言,華泠卿被劫持另有隱情。可是,是什麽樣的理由,能讓蒼家頂級諜者親自出手呢?


  “昌大人,有拜帖。”


  門口小廝拿著一封拜帖站在房門外,昌臨水皺了皺眉走出去,沉聲問道,

  “大驚小怪,不就是一封拜帖嗎?庭前等待便可,怎得來內堂了?”


  “回稟大人,不是小人不懂規矩,然是這拜帖是王大人親自送來的,囑咐小人務必及時交到大人手裏。”


  “王大人?哪個王大人?”


  “內閣那位王大人。”


  “王悅,是他!”


  昌臨水頗感詫異,接過拜帖,小廝退了出去。


  “明日拜會外事署……哼!我倒要看看,你玩的什麽把戲。”


  廣陵京畿駐軍大營的一把火,燒的無聲無息,軍營化為灰燼。至少此刻站在這片死人屍體焚化而成廢墟中的女子,入目一片焦灼。姬瑤妖豔雙眸中閃過憂愁,隨即變成哀傷,不知不覺竟流下眼淚。


  “蒼家諜者,居然會流淚?”


  戲虐嘲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姬瑤身軀一震,天音絲疾風飛出,來人堪堪避過,卻在轉身之際,反手出劍,逼退天音絲。姬瑤眼波流轉,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的看著一雙紫眸,銀藍錦緞,手握長劍的男子。


  “哀家當是誰呢……原來是月白的狗。”


  麵對姬瑤的侮辱,宗澤不以為意,說道,

  “我來是告訴太後,京畿大營被燒之時,華泠卿已經不知所蹤。這裏被燒死的人,隻有太後的侄女,蒼幽然。太後為華泠卿流得眼淚,怕是白流了。”


  姬瑤目光閃爍,對宗澤說道,


  “你是月白放在商瀾國的眼睛?”


  “太後娘娘明知就別故問了吧。你將廣陵京畿駐軍令牌給蒼幽然那一刻,她就被人盯上了。蒼幽然死,華泠卿造人綁架。江憶雨殺了蒼幽然,下一步就是利用華泠卿來殺太後您了吧。”


  “哼!江憶雨想殺我,還不至於利用華泠卿。”


  “哈哈哈!實在難以想象,堂堂蒼家最厲害的諜者,竟然會為敵人辯解。姬太後,你殺李昱、李修,血洗京國侯府示威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江憶雨絕不會放過你,她一定會要了你的命。如今,在她知道華泠卿苦苦尋找的七弦琴主人是你姬太後,換做你是江憶雨,你會怎麽做?”


  姬瑤冷冷地看著宗澤,周身泛起濃重的殺氣,宗澤視而不見,繼續說道,


  “其實太後心中清楚,你殺得是江憶雨至親之人,作為報複,她也會找你的軟肋下手。所以,在聽到華泠卿失蹤之後,你一度懷疑,那日對蒼幽然的警告沒有起到作用。她拿了令牌,便不受控製,對華泠卿下手了。因此,你出宮了,你先去了外事署,確定江憶雨沒有走馬上任之後,你明白了,蒼幽然鬥不過江憶雨,她可能已經死了。而華泠卿成了江憶雨用來對付你的籌碼,他遭劫持便是江憶雨為你設得局。而你不知道的是”


  “是什麽?”


  “江憶雨不僅抓了華泠卿,而且將對你的仇恨加諸於他身上,把他關起來,對他日日折磨……”


  “夠了!”


  姬瑤冷聲打斷宗澤,搖曳著婀娜身體走到宗澤麵前,看著他的紫眸,齒縫間都帶著殺意和恨意。


  “告訴哀家,江憶雨把華泠卿關在哪兒了?”


  “碧湖桃園”


  清清碧色湖水倒映天地顏色,桃園桃花瑟瑟,窸窣而落,風吹拂麵,桃花香怡人。隻是陣陣花香中,帶著血腥,愈來愈濃的血腥,這血腥味兒伴著桃花香,刺入人心。


  染血花瓣從高處飄落,落在女子白紗長裙之上,血色暈染開,桃花點綴素白。抬眸處,男子被高高吊在桃樹枝幹上,帶著鋸齒的繩子刺破了雙手,鮮血淋濕了覆在身上的桃花,銀粉衣衫滿身血紅,宛若白瓷般的麵容慘白,頭頂流出的血順著麵部流下,凝聚於下巴,滴滴垂落,染紅了懸空腳下的落花。


  姬瑤仰著頭,佇立原地。她感覺不到清晰的呼吸,那血人的呼吸若有若無,虛無縹緲。纏繞手腕的絲線不受控製的飛出,如利刃隔斷了繩索,如藤蔓纏繞著華泠卿落入懷中。


  冰涼濕膩的觸感讓姬瑤分外清醒,內力源源不斷進入華泠卿體內,陷入深度昏迷的人卻遲遲不醒,額頭出現綿密的汗珠,姬瑤的氣息愈發不穩,腹部突然的刺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滾!”


  強烈的憤怒灼燒著她,懷中人被她的內力撞飛在樹幹上,重重倒地。而她的腹部插著一把匕首,血跡順著匕首割裂的口子,似決堤一般噴出。姬瑤眼中的怒火與殺氣肅殺了整個桃園……


  “你不是他!江憶雨!”


  美豔女子憤恨拔出腹部中的匕首,卻在看到匕首的那一刻,臉上滿是震驚。匕首通體銀色,小巧精致,刀彎如月,刀鞘上鑲嵌著七顆寶石,玄鐵打造,鋒利無比,滴血不沾。昔日攝政王送予皇上把玩的七星匕首,皇上取名“小冰”。姬瑤嗤笑變大笑,嘲諷變自嘲……


  “皇上……原來是你……”


  “自然是朕!太後以為是誰呢?”


  皇帝龍紋白靴踩著桃花走來,停在血人身旁,那血人掙紮一下,嘴動了動,微抬的頭垂下,再無聲息。姬瑤看著這一幕,嘴角上斜,臉上的嘲諷更甚。


  “皇兒圈養的死士,真是忠心。”


  “那也不及太後對蒼家的忠誠。潛伏後宮幾十年,從一個小小的浣紗宮女,毒害後宮寵妃,謀殺朕的母妃,掌控先皇,一步一步成為一國太後。妄圖操縱皇權更替,將商瀾國收入你蒼家手中!”


  “哼!商天昊,你不過是有一個手握天下兵權,難對付的叔叔,才坐穩了皇位罷了。不然你早就死在我們蒼家人的手裏了,怎會輪到你這個小兒設計我!”


  “姬瑤!”


  “啊!”


  皇帝的匕首刺入她的右胸,姬瑤這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力道被卸去了。


  “匕首……有毒”


  皇帝把玩著匕首,好笑的看著她。


  “小冰每日受劇毒浸泡,自是有毒。不過,太後不必擔憂,你不會死得這麽容易。”


  “你想幹什麽?”


  “太後作為蒼家第一批進入商瀾國的諜者,位分極高,相信一定知道蒼家在商瀾國的所有暗樁吧。”


  “嗬嗬,皇上不用說笑了,有我一人在商瀾國足矣。”


  “哦?太後當真不配合?”


  “商天昊,我姬瑤一人便害死了你的父王母後,成為商瀾國唯一的太後,你以為,覆滅一國後宮有多難?或者你以為讓一國覆滅又有何難!”


  “啪!”


  帝王稚嫩的臉上滿是殺意,一雙大眼睛裏隱約有著晶瑩的東西,又有著極力的隱忍與壓製。宣泄憤怒的一巴掌用了全部的力量,姬瑤美豔白皙的臉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流蘇顫顫搖晃。


  腹部胸部的刀口不停溢血,白紗長裙泡在血水中,她的臉色蒼白無色,整個人躺在桃花碎屑中,宛若一條深受重傷的白蛇,毒素致使妖嬈的身軀無力的掙紮,加之失血過多,整個人似乎很快就會死去……


  皇帝握著匕首嘲諷而哀傷的看著她,

  “朕五歲登基,七歲之時汝陽王叛變,殺入皇宮,彼時朕躲在冰冷的宮廷角落裏,無助而害怕……那個時候,朕多麽希望自己的母後或者父皇能夠在朕身邊,可是他們已經死了……汝陽王的親兵刺傷了朕,朕渾身是血躺在皇宮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朕一度幻想,太後能在朕的身邊該有多好呀!哪怕你不是朕的母妃,至少你在的話,後宮不會那麽冷……甚至朕在陷入昏迷的那一刻還在想,汝陽王要是殺了太後怎麽辦?那朕是不是連叫‘母妃’的人都沒有了!姬瑤,那個時候你在幹什麽?你暗助汝陽王攻入皇宮,殺光所有人……姬瑤,你以為朕永遠都長不大嗎!你在皇宮中的一舉一動都在朕的監視之下,私盜令牌,私自出宮,私藏蒼幽然,私會朝臣……種種罪行,你這個太後當到頭了!朕要用你這條命祭奠那些亡靈!”


  姬瑤眼角流出一滴眼淚,皇帝的斥責打開了她塵封許久的記憶,她想起了第一次進宮,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密謀叛亂時候的自己……是啊!罪惡就像是極其甜美的毒藥,一旦品嚐,便一生沉淪。好像,第一次違背家主意願,放棄殺害華泠卿,放過那個自閉的孩子,竟然成為她人生最後的善良。


  碧湖音橋上,華泠卿彈奏著七弦琴,琴聲空靈似天界精靈,是他們相遇初見時的那首曲子,傳入沉浸血泊女子耳中,傳遍整個桃園。


  扭頭望去,音橋之上的男子背對著她,一如她當年不見他一般,她躲避他尋找十幾年,臨了臨了,他也避著她了嗎?……也好!就讓美好的記憶成為永恒,不要讓這些黑暗與狼狽玷汙,亦不要讓眼前的汙濁血腥染紅你的眼。


  悲傷肆虐成河,一雙桃花眼淚落成殤……在背對著她的地方,維護她最後的尊嚴。


  姬瑤,弦少一根,苦練十幾年,彈得好不好?

  本是一場錯誤相遇,本是相殺之人,隻因殺手一縷善念,成為存活之人半生執念。人言桃花緣淺,桃花劫深。相遇桃園不相見,相別桃園亦相背,唯有琴聲永悠揚。


  商瀾國唯一的太後姬瑤,泛遊桃園之時遭遇刺殺,身中數刀,血流盡而亡。同日,華小侯爺獲救,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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