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命大的薑流羽
沈玉卿的心也升起了一股恐慌。
並不是害怕秦硯出事,他也逃不過,而是他也能感覺到,這九華的天,變了。
聽聞張知遙在被押送往皇宮的路上被亂箭射死了,薑酒驚得一口粥都沒咽下去,差點被嗆死。
薑汐翻了個白眼,“你是打算嗆死自己,再去地府找張知遙算賬嗎?”
“不是,誰幹的?”
薑酒重重放下碗,氣惱得不行。
她這仇還沒報完呢,怎麽那老家夥就死了?
“你都把人家搞成那樣了,還惦記著報仇呢?”薑汐道:“不過張知遙死得蹊蹺,皇上派了不少人去查,一無所獲。”
薑酒咬牙切齒,不是秦硯,就是薑流羽,除了他們倆還有誰?
不過張知遙死了也好,現在她才有精力專心對付秦硯。但是在那之前,她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楚。
薑流羽知道,隻要權慎那邊的人一動手,勢必能成,所以她也不擔心。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收到了張知遙的死訊。
外麵的人正為了張知遙的死匆忙奔波時,她佯裝難過,把自己關在院子裏,做給秦硯看。實則每日優哉遊哉地喝著茶,賞著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在鄉下時的愜意。
薑酒並不知道張知遙對付她是她主使的,現在張知遙也死了,更沒有人知道了,所以薑流羽並不擔心薑酒會找到自己頭上。
大禍就是在這個時候降臨的。
兩顆火雷扔進了她的院子中,青天白日的,愣是把她的屋子給炸塌了。
秦府的侍衛大驚失色,齊齊往這邊趕來時,隻剩下了一片廢墟。
“還愣著幹什麽?救人啊!”
不知是誰嘶聲吼了一句,眾人想起了住在這裏的薑流羽,臉色都變了,一鍋蜂似的湧了進去。
繼張府之後,秦府出事了。
這消息不脛而走,原本因為張知遙的死而稍微有些凝重的氣氛四下消散,隻餘畏懼與恐慌。
而秦府,秦硯看著被包裹得跟粽子一樣的薑流羽,氣得踹翻了一把椅子,摔碎了兩盞茶杯,外加一個價值千金的古董花瓶。
秦府的暗衛傾巢而出,然而查了幾日,竟是一無所獲。
秦硯確定襲擊張府的人和秦府的人是同一批人,但是那一晚張府的侍衛幾乎全軍覆沒,壓根就沒有人知曉到底是誰動的手。
秦硯焦躁不已,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滋味真不好受。
好在薑流羽並沒什麽大礙,火雷炸塌了房屋,壓倒了房梁,得虧正好有桌子盯著,薑流羽隻斷了兩根肋骨,小腿也被砸了,其餘的都是輕傷。
薑酒聽說罷,甚為感慨。
當初在北關讓薑流羽逃了,撿了一條命回來,現在被火雷炸了都不死,命還真大啊。
不過她也暫時沒有工夫再給對付他們,為了日後大計,薑酒也隻能忍著這筆賬,日後再跟薑流羽算。
容肆醒來的時間越來越長,精神也漸漸好了,隻是還不能下床。張知遙一死,沈遇白也沒了後顧之憂,基本就在鎮國公府住了下來,反正這裏吃好喝好,還不限製自由,別提多舒坦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薑酒這死女人又來煩他了!
但令沈遇白更加崩潰的是,容肆也不放過他。
因為上次的夜襲事件,容厲為了保護容肆,也被迫卷入了朝廷的是非之中,他不願意接受秦硯拋來的橄欖枝,也不願意接手張知遙留下的殘局。容厲的出現,勾起了人們對這位鎮國公的回憶,也勾起了那些被壓製多年的保守派蠢蠢欲動的野心。
容厲的忙碌,並沒有減弱棲寒閣的守衛,他鐵了心不讓薑酒見容肆,薑酒不是進不去,而是怕她硬闖的話,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所以也隻能忍著。
而容肆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在詢問顧寧幾次,得到他飄忽不定的回答後,容肆終於惱了。
“蘇九呢?我要見她!”
除了那一天他醒來,與她見了一麵,薑酒便再也沒來,一次兩次便罷了,容肆不相信薑酒次次都忙,次次都沒時間過來。
他並不覺得薑酒變心了,隻是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麽事,又或者背著他做了什麽事。
顧寧不知該怎麽說,好在沈遇白替他解了圍。
“你祖父知道了她的身份,逼著她跟你斷開,現在外麵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守衛,你真當是防刺客呢?”
容厲回來的時候,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永樂侯阮文浩。
“世叔,您也清楚,這些年來我們這些人被薑氏壓製得多憋屈,如今您因世侄不得不出麵,又為何不趁此機會,振興鎮國公府呢?”
阮文浩是來當說客的。
他爹跟容厲也算是故交,曾經他與容驍又是同窗,來往自然親密。但是自從容驍失蹤後,鎮國公府逐漸低調下來,與各大宗族的來往也少了,為了避免麻煩,阮文浩也鮮少上門。這一次也是被他逮住了機會,希望能靠著鎮國公府這棵大樹好乘涼。
別看現在鎮國公府隻剩那零星幾人,曾經它的輝煌直逼薑氏。更何況當年容驍死後,他留下的兵也不曾解散,依然駐守在西蜀,阮文浩相信,若是容厲或容肆振臂一呼,那些士兵定然會不遺餘力地效忠容氏。
沒錯,是容氏,而不是薑氏!
當年容厲跟著薑酒的祖父打江山,後來隱退下來,他手底下的兵也都交給了容驍。容驍年輕氣盛,當年帶著兵打了不少勝仗,後來也是薑氏察覺容氏已經有蓋過皇家風頭的趨勢,所以幾乎毫不猶豫地把兵權收了回去。容家雖然失去了領兵的資格,但是西蜀的兵卻沒有解散,薑氏沒那麽傻,放著忠心耿耿、驍勇善戰的士兵不要,他們不要的,隻是能威脅到天威的容氏。
而如今薑氏的掌權人是薑鈺那個草包,一旦容厲決定複出,想要在朝堂上占據一席之地並不難,甚至還有可能壓過秦硯。
但是隻可惜,容厲沒有這個想法。
“世侄,你不必勸我了,我都是半截身子進黃土的人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又何必再去折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