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張知遙之死
那些人目的明確,就是要帶走沈遇白,顧寧也不得不護著沈遇白,由此也暴露了容肆。
為了轉移顧寧的注意,有人甚至直接提著劍朝著床上的容肆砍去,顧寧果然中計,猛地撲過去為容肆擋了一劍,傷口不深,但是沈遇白也由此失去了保護,被人抓住了。
好在沈遇白也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一把毒粉毒瞎了抓住他的人,另外兩個黑衣人無視同伴的慘狀,將沈遇白反綁起來,衝出了房門,撞上了正好趕來的薑酒。
“放開他!”
薑酒手上沒有兵器,隻能與對方肉搏,身上的傷口還未痊愈,要對付這麽幾個人也是十分困難。
好在容淮很快就過來了,容厲也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分出了幾個人前來協助。
黑衣人很快就被解決了,沈遇白解開雙手,驚魂不定地抱著薑酒,又是惱怒又是慶幸。
“你可算來了!我要是再被抓回去,還有好果子吃嗎?”
薑酒傷口疼得厲害,被他這麽一撞,血都滲出來了。
容淮把他給拽開了,目光十分不善。
一個邵野就算了,這家夥又是哪來的?容肆也太廢物了吧,竟然就這麽任由這些小白臉在薑酒身邊晃悠!
沈遇白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前院的戰局仍然沒有多好,事關自己的性命,張知遙下了最後的通緝,必須帶回沈遇白,否則也不必回去了。這些人鉚足了勁,殺紅了眼,容厲的人明顯已經居於弱勢。
但是誰也沒想到,另一夥人會橫空出現,容厲還以為他們也是敵人,握緊了劍準備動手,不想他們卻攔在了前麵,迅速利落地收割人頭。
薑酒瞧他們有些眼熟,果真看見了那個吊兒郎當的葉情。
葉情還衝著她邪魅一笑,騷包得不行。
容淮卻皺緊了眉頭,想不明白這些人又是誰。
葉情帶著人不少,就算不用那麽多人,就他自己一個,就能橫掃一片。
就連容厲看他的目光也微微有了變化,另外還有一名女子葉愔,與葉情幾分相似的容貌,在這一群男子之中毫不遜色。
似乎想到了什麽,容厲的眸色沉了沉,握在手中的劍卻鬆開了。
最後一個人被葉情抹了脖子,他擦了擦劍,帶著一眾弟子單膝下跪。
“拜見國公爺。”
容厲沒有躲,也沒有應。
葉愔和葉情也沒有動,就這麽跪在一堆屍體中。
“起來吧。”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悵然與孤寂。
他知道容驍沒死,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在外麵幹了什麽?
隻是沒想到,有一日他也有機會和星雲宮的人見麵。
看著這些人,容厲是既欣慰,又覺得難過。
容驍把他畢生的精力都用在了慕容雪青身上,不曾分給容肆分毫,但是卻也為容肆創立了星雲宮,也算是對這些兒子的補償。
今夜若無他們,容厲還真的不敢保證,能夠全乎地守住容肆與沈遇白。
薑酒和容淮走了出來,容厲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便走進了內室,沒有再管他們。
葉愔目光不善地盯著薑酒,敵意甚至比上一次還要重。
葉情卻跟沒事人似的,依舊笑嘻嘻的。
“少宮主夫人,近來可好?”
薑酒身上的傷口裂了,很疼,也沒有心情和精力跟葉情開玩笑。
“你們來了就好,守好容肆。”
“得咧!”
容淮送薑酒出去,不著痕跡地打探道:“阿九妹妹與那些人認識?他們是什麽人?以前怎麽都沒見過?還有,他們為何稱你為少宮主夫人?”
薑酒捂著傷口,忍著劇痛,咬著後槽牙道:“容淮,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吵?”
容淮笑了笑,竟也沒再追問下去。
反正,他問了薑酒也不會說,還不如他自己去查。
容肆沒有受傷,倒是顧寧,原本傷痕累累的身體又挨了一劍,容厲也有些不忍,讓他先下去處理傷口。
葉情他們沒有走,他剩餘的人馬把棲寒閣圍得嚴嚴實實,還調派了不少人,正朝這邊趕來。
有他們在,容厲放心了許多,沒有時間追問星雲宮和容驍的事,容厲吩咐人抬著這一地的屍體,連夜進宮麵聖。
張知遙從天黑等到了天亮,天邊的那一抹烏雲染了朝陽的霞光,月華蠱從躁動到沉睡,他的人遲遲未歸。
張知遙知道,他們失敗了。
猶如行將就木,張知遙渾身散發著枯朽的氣息,一夜未睡的他,雙眸幹澀,眼窩深凹,花白的發絲淩亂,哪裏還是那個從容深沉、令人敬畏的張閣老?
褪去了一切光環,他也不過是一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
一向沉著冷靜的管家,此刻也如喪家之犬一般,連滾帶爬地進來,顫抖著聲音道:“大人!外麵來了好多禁軍,請……請大人進宮。”
張知遙望著窗外,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了老舊的高牆照射進來,淡金色的光輝,也未能點亮那雙沉寂如死水的眸子。
幹裂的薄唇微微一動,他喃喃道:“天亮了……”
容厲連夜帶著刺客的屍體進宮,驚擾得眾人無法安睡。不知內情的人,隻當是那夥刺客搞完了張府,又來搞鎮國公府,唯恐下一個就降臨到自己頭上,眾人紛紛請求薑鈺嚴懲幕後凶手。
直到容厲把矛頭指向了張知遙,又有秦硯推波助瀾,證實這些人正是張知遙的死侍,這下子,連那些叫囂著要為張知遙請命的人都漸漸消了聲。
天色未亮,禁軍便從皇宮出發,去了張府。
所有人都在皇宮等著,但是誰也沒想到的是,禁軍最後帶回來的,竟然是張知遙的屍首。
張知遙是被射殺的,身上插著三支箭,是最後一支箭要了他的命。
臨死之前,他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瞪大了雙眼,不甘地望著金鑾殿的房梁。
秦硯站在金鑾殿外,看著天邊那昏暗的光亮,沒有絲毫歡喜。
沈玉卿走到了他身邊,秦硯忽然出聲道:“玉卿,我有預感,下一個可能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