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留不得你
直到賞燈會結束,薑酒坐在回蘇府的馬車上,腦海中還縈繞著容肆的話。
薑汐正和林綰綰她們商量著等下回去路上要買些什麽點心,回頭就看見一向對吃最熱情的薑酒正在發呆出神。
“想什麽呢?你不餓嗎?忙了一晚上,我都快餓壞了。”
薑酒神色嚴肅,“容肆說讓我娶他。”
“容肆讓你娶他也不能耽誤我們吃宵夜啊……”
薑汐脫口而出的話,在腦子裏如流水般溜過去,又如洪水般湧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麽?”
她震驚地抬頭看著她,整個人如同被嚇傻了一樣。
“容世子讓你娶他?”薑汐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尾音都在顫抖。
是她聽錯了還是薑酒說錯了?容肆要表白,也是說他娶薑酒吧。
見薑酒一臉認真的模樣,薑汐抓著她的手,急忙道:“蘇九啊,你可千萬別做傻事,你要是真把容肆娶回蘇家了,容老頭會砍死你的!”
容厲的兒子兒媳沒了,就剩這麽一個獨苗苗,要是被薑酒拐回蘇家了,那老頭不得把蘇家掀了!
薑酒嘖了嘖嘴,“瞧你慌的,我又沒說真要娶。”
好吧,她還真動過這個念頭,不夠,那是等她回到皇宮後,再立容肆為皇夫。
薑汐這才放下心來,嚴肅地探討她和容肆的事。
“不過,你也確實老大不小了,跟容世子這麽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也不好,早日成親也不錯,婚事的話,就由我來給你操辦。”
薑酒卻含糊其辭,“這個再說吧。”
薑汐一拍她的大腿,譴責道:“你該不會不想嫁給容世子吧?”
不等她說話,薑汐劈裏啪啦就是一頓教訓。
“容世子多好啊,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要家世有家世,重要的是對你還死心塌地,多少世家小姐眼巴巴地盯著他呢,你要是不早點把人綁在手裏,以後有你哭的!”
薑酒哭笑不得,“我又沒說不嫁,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她現在的處境太複雜了,她不想把容肆卷進來,但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似乎已經沒有辦法了。而且容肆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沒有動搖過要與她同進退的念頭,她如何能退縮?
得加快腳步了,薑酒想。這樣才能安心地把容肆娶回家。
卻說容肆回到鎮國公府的時候,立馬就派人去庫房裏把他娘親慕容雪青的嫁妝拿出來,他記得容厲曾說過,慕容雪青留了一個鐲子,是要給未來的兒媳婦的。
容厲知曉後,頓時激動得沒了睡意。
“肆兒這是開竅了?”
老管家嗬嗬笑道:“怕是要送給蘇四小姐的。”
猜測自己可能很快就有孫媳婦了,大半夜的,容厲愣是吩咐管家開始著手準備婚禮的事。
薑酒自那日被容肆那麽一撩撥,再被薑汐這麽一激,想把容肆據為己有的心思再也遏製不住。
但是薑酒也沒有被美色迷昏了頭,她現在還有不少麻煩要解決。
張知遙最近低調了不少,大概是跟秦硯達成了什麽協議,他沒有跟秦硯作對,但是私底下動作也不少。之前好幾次交手,他的手下死的死,走的走,而這段時間他明顯又提拔了不少爪牙,有跟秦硯分庭抗禮的趨勢。
張知遙身上有月華蠱,對她來說,是能製服他的軟肋。而一向無堅不摧的秦硯,如今也有了軟肋,那就是薑流羽。
薑流羽沒想到,薑酒會約她見麵。
她一直想找機會接近她,但是秦硯不讓她出門,就算出門,她身邊也有一堆人明裏暗裏跟著。
而這一次,薑酒是以邀請薑流羽參加鬥花宴為由約她出來的。鬥花宴在四九樓舉辦,除了薑流羽,還有不少人參加,所以秦硯才沒有懷疑。
薑流羽一走進來,阿寧便引她上了二樓,薑酒等她有一會兒了。
門被關上,屋內就隻剩下她們二人,薑酒慢吞吞地倒了杯茶,推到她麵前。
“坐吧,這裏就我們,不用拘束。”
薑流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圍,向她走去,語氣如常:“四小姐邀我前來,不知有何事?”
薑酒抬眸看她,瑩瑩如雪的肌膚泛著紅潤的光澤,一雙眸子玲瓏晶瑩,好似能照見她的心思一般,令薑流羽莫名心慌。
“我都說了,這裏沒別人,薑姑娘還打算跟我裝我嗎?”
薑流羽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裝傻,“我不明白四小姐的意思。”
薑酒噗嗤一笑,“薑姑娘這演技還真是不錯,也難怪能把秦硯和張知遙騙得團團轉。”
秦硯便罷了,聽她還提起張知遙,薑流羽眼裏劃過一絲殺意。
“你到底知道什麽?”
“喲,沉不住氣了?”薑酒抿了口茶,笑眯眯道:“怎麽不繼續裝了?”
薑流羽目光陰沉地盯著她,“那日在觀音殿外的人是你?”
“是啊。”薑酒大大方方地承認,“要不然,我怎麽會知道你要殺我呢?”
薑流羽的手已經按在腰上了,那裏藏著一把匕首。
“殺了青瑣,把那些刺客的屍體都丟到我麵前的人也是你?”
薑酒頓了一下,繼續點頭。
“怎麽?就允許你派人追殺我,不允許我回擊?”
薑酒倒是沒想到,上次容肆跟她說處理好了,就是這麽處理的。
他聽她的話沒有動薑流羽,卻用那些屍體狠狠地把她惡心了一頓,別說,這做法還真對她胃口。
薑流羽站起身來,殺氣騰騰。
“既然如此,我也留不得你了!”
薑酒見她亮了刀刃,依然氣定神閑。
“薑姑娘,刀劍無眼,可要小心才是,萬一傷到自個兒就不好了。”
不知何故,薑流羽看見她這副模樣便心生厭惡。
她與蘇九無冤無仇,今日也不過才第二次見麵,卻是讓她沒由來的憎惡。
大概是,她跟薑酒那個瘋子很像。
可要說像,薑流羽又說不出是哪裏像。
薑酒繼續喝茶,“那天那個小和尚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可不是好惹的,逼急了我,會在秦硯麵前說什麽話,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