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夜探張府
晚宴還在繼續,薑羨在秦硯這裏碰了壁,倒是十分討巧地去跟張知遙套近乎了。
至少在眾人麵前,張知遙十分隨和,很快就和薑羨打成一片了。
薑酒心裏惦記著沈遇白,早早地便離席,直奔四九樓。
容肆瞧見了,不免皺眉,偏頭吩咐了顧寧幾句。
是夜,初秋的寒風裹著酒香,在菁華街蔓延。幾道黑影從四九樓後門溜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潛向張府。
張府地處偏僻,四周都是老舊的宅院,已然成了空屋,幾乎都看不到人影。周圍一圈皆是一篇黑暗,隻有張府亮著零星燈火,在黑夜中明明滅滅。
薑酒、十七與謝朝和林綰綰趴在牆頭,遠遠往往那座宅院,見那宅院門前隻有兩個打盹的下人,十七便想衝過去,被薑酒拽了回來。
“別輕舉妄動!”
薑酒嫌少來張府,但是以張知遙謹慎的性格,就這樣在門口放著兩個形同虛設的家仆,簡直太過反常。
薑酒的目光轉了一圈,道:“張府坐南朝北,與周圍的宅院連成一片。等會阿朝和綰綰從東邊的宅子摸過去,我跟十七從西邊過去。”
林綰綰點頭,“主子,你要小心。”
四人分頭行動,薑酒一路上死命拽著十七,就怕這傻大個太衝動,暴露了他們的行蹤便罷了,要是害死了沈遇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十七還算克製,而且到底是暗衛出身,他能在最短時間內摸清路線,而且還不會迷失方向。
看著在前麵帶路的十七,薑酒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子桑。
十七走了兩步,聽到後麵的腳步聲停了,回頭看著她。
“怎麽了?”
薑酒回過神來,神色自若,“沒什麽,走吧。”
十七歪了歪腦袋,也沒有糾結。
這裏的宅子似乎都是廢棄的,裏頭都結了不少蜘蛛網,門窗也都破了,院子裏的雜草都不知道長過了幾輪,可見已經許久未曾有人到來了。
穿過雜草叢生的院子時,十七突然停住了腳步,耳朵動了動,神色有些嚴肅。
“有聲音。”
他轉頭,看著院子內那口枯井。
薑酒眉頭一皺,“井裏?”
十七點頭。
薑酒聽不出什麽,隻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可怕。
“先去張府!”
十七比薑酒會找路,而且他耳力甚佳,還能通過腳步聲判斷對方的人數和距離,成功帶薑酒混進了張府。
二人皆穿著黑衣,躲在牆角,倒是十分隱蔽。
巡夜的人並不多,但是十七的話卻讓薑酒毛骨悚然。
“房簷下有六個,草叢裏有四個,池塘裏有三個。”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其實也算是被包圍了。
薑酒吐到一半的氣愣是憋住了。
“不過,他們都打不過我!”
不含一絲起伏的話,薑酒卻聽出了幾分得意與囂張。
不是什麽絕世高手,薑酒就不怕了,默默跟在了十七身後,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雙眸都亮晶晶的。
若是這家夥一直這樣,她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把他收為己用,就算他曾經是大幽暗衛。
想起大幽暗衛,薑酒又忍不住想起子桑了,連忙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甩出去。
兩人貓著腰從廊下穿過,正巧前麵兩個下人走了過來,便迅速躲了下來。
那二人腳步很輕,明顯也是練家子。十七沒有絲毫猶豫,立馬繞後扭斷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而另一個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他的心口。
十七眉頭狠狠一皺,看著斷氣的兩人,語氣幾近責備,“不留活口盤問?”
薑酒在他們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沒用的,張知遙的人,嘴巴一個比一個嚴。”
“倒是你!”她站起身來,很是不滿道:“搞清楚,我才是老大,你不聽我指令擅自行動,這可是死罪!”
十七沉默了一會兒,才悶聲道:“你才不是我老大。”
薑酒現在真的很想知道,沈遇白到底給他灌了什麽迷魂藥,讓十七對他這麽忠心耿耿。
以免被人撞見,兩人把屍體藏在了花叢內,繼續往前。
薑酒從前也沒少派人來張府打探消息,但是皆是一無所獲,甚至有的還死得悄無聲息。
薑酒很清楚,張知遙背地裏定然養了一群暗衛。這不奇怪,那些侯爺王爺的,哪個沒有私養暗衛?隻要不逾矩,薑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很顯然,她低估了張知遙的野心。
按薑酒的吩咐,十七倒是找到了一個廚房打雜的下人,那小夥子嚇壞了,哆嗦個不停,在薑酒那把匕首的威脅下,終於給出了點有用的消息。
“前幾日西院忽然住進了一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隻是每日都要另做一份飯送過去。”
把人敲暈之後,兩人直奔西院。
但不巧的是,張知遙回來了。
他一回來,原本沉寂的張府似乎一瞬間熱鬧了起來。
管家最先上前來迎接張知遙,見他神色如常,喜道:“看來那藥囊對大人真的有用。”
從前這個時候,張知遙勢必痛得死去活來,今晚看著倒是還好。
張知遙低眉看著那個藥囊,眼裏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也許沈遇白真的能治好他。
“去西院!”
沈遇白還沒睡,焦急地在床上翻來覆去,冷不防聽見後麵傳來一道聲響,他立馬回過頭,待看見站在床頭的兩道身影時,沈遇白差點沒尖叫出聲。
薑酒拽下了臉上的麵紗,沈遇白臉上的驚愕立馬變成了狂喜。
“你們怎麽才來?”
沈遇白克製著激動,猛地朝薑酒撲過去,被薑酒拽開。
“我們不來,還不知道沈神醫的日子過得這麽滋潤呢。”
好家夥!她還以為沈遇白就算還有命活著,估計也被張知遙折磨得就剩一口氣了。誰知道他壓根就跟來做客似的,瞅著他那張臉,薑酒估摸著他不僅沒瘦,反而還胖了。
沈遇白呸了一聲,“那個老東西,派人架著十幾把大刀對著我,我要是敢不從,指不定你現在看見的就是我的冤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