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誰跟你自家人
薑酒嘴裏叼著一顆糖葫蘆,含糊不清道:“你們不是受害者嗎?你們不去伸冤,大理寺卿怎麽知道你們受了多大的委屈?這軟金紗貴著呢,還是把案子審清楚再說。”
柳茹茵急了,徐氏也唯恐消息傳了出去,對柳茹茵選秀有影響,連忙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一件衣裳,就當是我們做了善事。”
薑酒眉眼含笑,“不追究了?”
徐氏氣得咬牙,“不追究了!”
薑酒看著那嚇傻的母子二人,道:“聽見沒?這位貴人說不追究了,還不趕緊回去?日後可要小心一些。”
她似乎不太相信這事就這麽解決了,沒要他們的命,也沒要他們的賠償。
反應過來後,她感激地向容肆跟薑酒磕了磕頭,抱著孩子趕緊跑了。
柳誌安被忽略了徹底,不甘心地咳嗽了兩聲,舔著笑臉對薑酒道:“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容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握住了薑酒的手,這般舉動,嚇得柳誌安瞪大了雙眼。
“那……那是何人?”
看著他們離開,柳誌安忍不住呢喃出聲。
周圍有人提醒道:“那是鎮國公府的容世子,跟王公貴族沒什麽差別。”
柳誌安倒吸一口冷氣,竟然是鎮國公府!
就算他們在孤陋寡聞,也聽說過鎮國公的名號,那可是當年隨著九華先皇征戰沙場的護國元老啊!
這寒冬臘月,柳誌安硬是嚇出了滿頭冷汗。
幸虧他們剛才沒做什麽出格的事,要是一來京城就得罪了他,估計之後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柳茹茵皺著眉頭,神色似乎有些可惜。
雖然他生得好看,但是隻不過是個世子,她注定是要進宮的!
馬車上,容肆看著薑酒嘴角的糖渣,實在沒忍住,拿出帕子幫她擦掉。
“沒想到那幾個人竟然是柳氏的親戚,錦陽路途遙遠,他們可好些年沒來京城了。”
容肆就想,你堂堂一個女皇,管人家多少年沒來走親戚了?
“我不過離開一會兒,你便又惹上事了,是不是日後得把你日日拴在身邊看牢了,你才會安分點?”
淡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與警告,薑酒卻渾然不知,還笑嘻嘻地紮進他懷裏。
“那你拴著吧,我保證不反抗。”
他目光幽深地盯著她那纖細白皙的手腕,閃爍著蠢蠢欲動的暗芒。
兩人在京城裏逛了一圈,容肆才送她回了蘇府。
蘇府裏卻是前所未有的熱鬧,還未走進大廳呢,便聽見了裏麵傳來的笑聲。
“茹茵多年未見姑姑,姑姑倒是比從前年輕多了。”
柳氏一掃之前的悲傷,笑得十分溫和。
“你這丫頭,幾年不見,嘴巴倒是愈發甜了。”
說著,又讓婆子將自己準備的見麵禮遞給她。
柳茹茵盯著那一套華麗的頭麵,眼睛都亮了幾分,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一句一句地往外蹦。
這話題不知怎麽的就扯到了她的裙子身上,柳茹茵萬分委屈道:“姑姑,這裙子還是年初您送我的,我都舍不得穿。想著進京來見你,特地穿給你看,誰知道路上被兩個不長眼的賤民給弄壞了。”
柳氏安撫道:“不就是一件裙子,這軟金紗胭兒那邊還有,等會我讓人給你送去。”
柳茹茵立馬就高興了,“謝謝姑姑。”
許是娘家親戚來了,柳氏整個人也看著精神了,嘴角的笑在看見薑酒的時候,才消了下去。
“家裏來客人了?這麽熱鬧。”
柳茹茵聽這聲音萬分耳熟,回頭看見薑酒時,驀然瞪大眼睛。
“姑姑,就是她!她還幫著那兩個賤民欺負我!”
柳氏的臉色微變,拽了拽柳茹茵的手,“好了,茵兒,你先坐下。”
薑酒走了進來,瞥見旁邊那一堆大包小包的,衝著柳氏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柳氏壓著火氣,平靜道:“這是我娘家弟媳跟侄子,茹茵選上秀女了,明年三月便進宮了,誌安要參加科考,我便讓他們提早進京住下,也好適應京城的環境。”
柳誌安激動地站起身來,搓著手,直勾勾地盯著薑酒。
“原來姑娘也是蘇家人,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薑酒扯了扯嘴角,語氣嘲諷,“誰跟你自家人?”
柳氏臉色不太好看,道:“她是蘇家的四小姐,蘇九。”
柳茹茵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原來你就是蘇九啊。”
看著她臉上的嘲諷,薑酒猜想,估計從前柳氏沒少跟娘家人編排她的事。
柳氏沉著臉道:“這段時日茹茵跟誌安會住在蘇府裏,你爹那邊我已經說過了。”
薑酒頷首,微笑道:“姨娘這是什麽話?姨娘的娘家人,也就是蘇府的貴客。隻不過,姨娘跟霜姨娘報備了嗎?我聽說現在管家的好像是她。”
薑酒點了把火,優哉遊哉地走了。
柳氏氣得心肝都在疼,柳茹茵還想告狀,便聽她喝道:“日後離那瘋子遠一點!若是斷了胳膊斷了腿,可別來找我哭訴!”
柳茹茵被嚇到了,怯怯地說了聲是。
柳誌安卻是盯著薑酒遠去的方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晚上蘇易回來,對柳家人倒也客氣,命人準備了一桌酒席,好好款待他們。
席間柳誌安倒是一本正經,十分謙卑地向蘇易跟蘇辰請教,蘇易對他也分外和顏悅色。
蘇辰就坐在薑酒旁邊,而柳家人坐在對麵,好幾次捕捉到了柳誌安飄過來的眼神,嘴角的笑也淡了幾分。
“柳公子可會飲酒?”
柳誌安忙道:“蘇辰哥喚我誌安便可,我平日鮮少飲酒,也隻有在家中會陪父親小酌幾杯。”
蘇易點點頭,讚賞道:“酒可助興,也可麻痹神經,適量便好。”
蘇易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害的笑,道:“既是在家中,多飲幾杯也無妨。誌安遠道而來,這杯酒我先敬你。”
柳誌安連忙回敬,十多年前他來蘇府,蘇易還隻是不受寵的庶子,如今已成了蘇府的長子,極有可能繼承蘇府,又在朝廷內身居要職,可不能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