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比你漂亮

  正所謂眾生百相,此時在他們幾個人中間得到了完美的呈現。


  蕭沉歌麵無表情,就像是她們談論的不是自己。


  傅寒知表情有些僵硬,畢竟被人這麽貶低,他能高興到哪兒去?

  秦硯臉上的冰霜都能滋出花來了,看著薑酒的目光分外不善,甚至懷疑她是大幽的間諜,想來挑撥九華跟朝雲的關係。


  薑鈺一臉震驚,卻在背地裏衝著薑酒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


  沈玉卿握拳假裝咳嗽了兩聲,遮去了嘴角的笑意。


  蘇辰嘴角抽搐得厲害,卻又像是早就習慣了她語出驚人。


  而容肆,長長歎了一口氣,無奈至極,眼裏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薑酒倒是淡定,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傅青笒給她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蹬蹬蹬”地跑到蕭沉歌麵前委屈地告狀。


  “蕭表哥,我不過是來問一下,樂平公主與你聯姻之事是真是假,誰知這位蘇小姐,張口閉口便是我們朝雲不配,簡直就是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傅青笒等著蕭沉歌向薑鈺問罪,處置薑酒,誰知他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薑酒。


  薑鈺為了緩解一下氣氛,連忙道:“蕭將軍,阿九姐姐她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如蘇小姐自己來告訴我,你方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蕭沉歌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侵略,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看個透徹一樣,引得薑酒皺起了眉頭。


  容肆淡淡道:“樂平公主乃是鳳帝的妹妹,嘉帝的姑姑,別說七皇子與蕭將軍了,放眼九華,配得上樂平公主的人亦是寥寥無幾,是以阿酒的話有何不對?”


  眾人忍不住紛紛將目光投向容肆,表情甚是微妙。


  像是有人撐腰了一樣,薑酒立馬停止了腰杆,連帶著那一點點心虛都無影無蹤。


  畢竟這麽吹薑汐,她也很虛的好不好。


  至於薑汐,那更不用說了,剛才薑酒好歹還比較克製,隻說了蕭沉歌跟傅寒知配不上她,現在可好,容肆更是大放厥詞,說整個九華國都沒人配得上她,頓時讓她感覺有些飄飄然了。


  蕭沉歌都忍不住看了容肆一眼,連薑鈺都沒有說話,他卻開口維護薑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二人關係不一般。


  薑汐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立馬站出來道:“沒錯!本公主身份金貴,皇姐在世時便說了,將來本公主的駙馬,一定得是頂天立地、武藝高強的大英雄!”


  她這話明顯在內涵蕭沉歌。


  蕭沉歌當年輸給了薑酒,算什麽武藝高強?

  傅青笒氣惱道:“別顧左右而言他,你們這分明是在羞辱朝雲國!”


  “人家七皇子跟蕭將軍都沒說什麽,十三公主便迫不及待地說我們羞辱朝雲,怎麽?你這是找借口想找九華國的麻煩呢?”


  “我……”


  傅青笒被她們懟得啞口無言,明明是她們的錯,怎麽就成了她的鍋了?

  好在禮官那邊已經敲鼓,秋獵前的祭祀即將開始,眾人才熄了這一觸即發的戰火。


  蕭沉歌走過去,路過薑酒時腳步停頓了一下,忽然偏頭道:“蘇小姐很像我一個故人。”


  薑酒背脊一涼,卻是麵不改色。


  “是麽?蕭將軍的那位故人有我漂亮?”


  蕭沉歌抿了抿唇,似是笑了一下。


  “比你漂亮。”


  他從未見過,像薑酒那麽耀眼的女子。


  對,是耀眼,這個不太適合用來形容美貌的詞語,用在她身上卻是無比合適。


  耀眼到十年後的今天,當年那個坐在馬上指揮千軍萬馬的身影,仍在蒼白模糊的記憶裏鮮活著。


  薑酒嘖嘖嘴,“蕭將軍真不會講話,難怪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


  傅青笒跳了出來,豎起了一身尖刺。


  “我蕭表哥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傅青笒討厭她,就像討厭鳳帝一樣。


  她知道蕭沉歌說的是誰,就是她,在看見薑酒的時候,也恍惚以為看到了鳳帝。


  她們很像,不是容貌上的像,而是骨子裏的桀驁與囂張,無論她怎麽模仿都模仿不來。


  這些年,她一直在做鳳帝的影子,她穿紅衣,她習武藝,她故作高冷放肆,臨了得不到蕭沉歌一道留戀的目光,反倒讓她迷失了本來的自己。


  看著他們遠去,賀蓁然嘖嘖嘴,“這十三公主說可惡也可惡,說可憐也可憐,我聽說她就是為了等蕭沉歌,才到現在都沒有嫁人的。”


  薑汐沉默了一下,“我感覺你在內涵我。”


  賀蓁然連忙討饒。


  等那兩人走遠了,容肆才走過來,伸手彈了她的腦門一下。


  “嘴上沒個把門的,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


  薑酒偷偷地勾了勾他的指尖,笑嘻嘻道:“我說的是實話!又不是胡亂貶低他們!”


  容肆忍不住低笑一聲,秋風拂過肩上的落發,清冷眉眼似一瞬回春,盛滿了溫柔與笑意。


  二人濃情蜜意,落在沈玉卿眼中,變成了穿心的利箭,疼得他呼吸困難。


  為了向朝雲國展示九華的威武,今年的秋獵變成了比賽製,最後勝出的人,將得到一把價值連城的青月寶劍。這把劍可是當年薑氏先祖開拓疆土時的佩劍,後來代代流傳,它的上一個主人,是鳳帝。


  薑酒老遠便看見了那一把放在桌案上的劍,昔日那削鐵如泥的青月,如今也成了裝飾品一般,隻能被懸於高閣,無人敢用。


  歲月蒙塵,它也藏起了鋒芒,等著它的下一任主人,來為它開封祭血。


  薑酒舔了舔薄唇,原本不打算摻和這熱鬧的,現在她改主意了。


  別說薑酒了,其他人看見這把劍也是激動不已。拋開它是曾經幾任帝王的佩劍不說,這把劍本身都是十分難得寶貝,傳聞其削鐵如泥,鋒斷綢布。就算用不上,放在家裏當傳家寶也不賴。


  至於蕭沉歌,在看見那把劍的時候,表情都變了。


  當年薑酒就是用它打敗他的!


  眾人各有心思,卻也都想奪得這場秋獵的勝利,得到那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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