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殺上門來
薑酒還沒等來容肆,倒是先等來了大白。
四九樓出事了。
薑酒沒跟蘇辰告辭,便急急地跟著大白離開,蘇辰也就離開一小會兒,回來已經看不見她人影了。
“秦大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是四九樓窩藏朝廷要犯,我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帶著人去了。”
薑酒麵色發沉,這幾日她沒注意秦硯那邊的動靜,倒是放鬆了警惕,讓他鑽了空子。
也是她大意了,忘了子桑可是秦硯通緝榜上第一名。
子桑這幾日一直在外奔波,估計是不小心被秦硯的人發現了蹤跡。
好在望江樓離四九樓不是很遠,過了兩條街就到了,拐角的那一刻,正好街邊停著一輛馬車,容肆手中捧著一瓶溫熱的桂花藕粉,眼睜睜地看著那抹紅影消失在燈影闌珊。
薑酒緊趕慢趕到了四九樓,還是遲了一步。
瞧著那燈火通明的大樓被裏三圈外三圈地圍住了,裏麵的賓客神色倉惶地跑了出來,薑酒差點沒氣得背過去。
好在她還有一點理智,繞到了四九樓後,趁亂混了進去,換了身衣裳,準備下去跟秦硯開戰。
這會秦硯正端坐在四九樓的大堂內,一隻手微微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扣著桌麵,那有頻率的聲響宛如敲擊在阿寧等人身上的催命符,令人膽戰心驚。
樓上樓下,所有的廂房無一幸免,包括在煉丹房裏被爐灰抹了一臉的沈遇白也被揪了出來,也虧得阿寧及時製止了他,沈遇白才沒有一劑毒粉把秦硯這些渣渣弄死。
這幾日都是阿寧在給他投食,阿寧的話,沈遇白這瘋子還是聽的。
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除了這些人,秦硯的人沒有其他發現。
不過在找到薑酒的房間的時候,那門一踹開,那名士兵隻瞧見眼前晃過一道紅影,整個人便被踹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欄杆上,好險沒有掉下去,不然估計小命都沒了。
樓上的聲響,成功吸引了秦大人的注意。
他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傲地看著那站在欄杆前,被他的人團團圍住的那抹紅影。
是名女子,穿著一身輕薄的衣裙,紅紗之下,隱約可見如玉雪肌,身段婀娜。隻是美人麵帶輕紗,遮去了半張臉,隻露出了那雙勾了眼線的眸子,漂亮淩厲,危險至極。額間一點朱砂,驚豔滿堂芳華。
薑酒此時恨不得弄死樓下那個擋了她生路跟財路的狗男人,此時也不得不裝模作樣地跟他演戲。
薄紗之下紅唇輕啟,低沉的嗓音傳遍了寂靜的四九樓。
“秦大人如此興師動眾地來我四九樓,可是來吃飯的?”
少女的聲音含著一絲笑意,可那雙眸子,卻淬了冰冷的霜刃。
“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派人‘請’你下來?”
薑酒冷冷勾唇,紅袖一甩,殺氣騰騰。
等她站在自己麵前,秦硯心裏那點熟悉感又冒出來了。
“你是四九樓的老板?”他沉沉問道。
“怎麽?不像嗎?”
“把麵紗摘下來。”
薑酒為難道:“秦大人恕罪,民女自小被一場大火燒得毀了容,所以才一直拿麵紗遮擋。民女曾發過誓,要是誰看了民女的容貌,民女便要以身相許。如果秦大人非要看,那民女……”
她作勢便要摘下麵紗,秦硯冷了冷臉,迅速道:“把子桑交出來,我便饒你一條狗命。”
薑酒放下手,故作驚訝道:“子桑是何人?”
秦硯拔出了劍,抵著她的脖子,語氣冰冷,“我沒有憐香惜玉的習慣,趁著我還沒動怒之前,把人交出來,不然,你這四九樓也別想再開下去了。”
大白跟小白動了一下,在看見薑酒的手勢之後,才不甘地退了下去,隻是目光仍是警惕地看著秦硯。
薑酒倒是淡定,“秦大人,且不說我不知道子桑是誰,你的人裏裏外外都找過好幾遍了吧,可找到人了?”
“窩藏朝廷要犯,可是砍頭的大罪,我勸你最好再想想。”
薑酒無辜地眨眨眼,“秦大人,我確實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不過我也正奇怪呢,我這四九樓好好地正常營業,秦大人便帶著人衝了進來,嚇跑了我的客人,砸了我的生意,斷了我的財路,到頭來還是因為一個不知道是什麽人的人,我也很無辜的。”
秦硯眯了眯眸,“有人看見子桑進了你這四九樓,便再也沒出來過,人不是在你這,還能遁地了不成?”
薑酒噗嗤一笑,“秦大人,那你可真是誤會了,我這是酒樓,開著大門迎四方客,人家要來,我還能阻止不成?再說了,我要是知道那人是通緝要犯,也不用秦大人登門,我便主動把人押了送到秦大人麵前去,說不定還能博個良民的美名,豈不樂哉?”
任他威逼恐嚇,薑酒始終從容麵對,像是壓根就不怕他搜查出什麽。
連秦硯都有些不確定了。
“林博遠!”他喚了一聲,一名官員模樣打扮的男子趕緊邁著小步子上前來,“秦大人有何吩咐?”
薑酒瞥了他一眼,林博遠,大理寺少卿,也是秦硯手下忠心耿耿的走狗。
“你確定在四九樓內看見了子桑?”
林博遠忙道:“回秦大人,幾年前子桑侍衛還是皇宮暗衛首領的時候,曾帶著侍衛前來大理寺辦事,下官見過他幾次,絕對不會認錯。”
秦硯偏頭看著她,“你還有何話說?”
薑酒不慌不忙道:“這位林大人說在四九樓內看見了那人,敢問林大人,可看見了他在這裏做什麽?”
那林博遠仔細想了想,“這個,倒是未曾……他懷裏抱著劍,一進來就上了閣樓,像是對這裏十分熟悉一樣。”
一旁的阿寧眸光轉了轉,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大……大人……”她那怯弱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隻聽她哆哆嗦嗦道:“大人口中的那個人,民女似乎有些印象。”
薑酒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秦硯冷眼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阿寧咬了咬下唇,“那個人抱著一把劍,尋常人來吃飯,鮮少帶著兵器的。而且他一來便要了最貴的廂房,就在三樓,後來還是我給他送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