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我也想知道

  秦硯故作疑惑,“張大人,我不過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辦事,何來絕字一說?還是說,張大人對皇上的命令心懷不滿?”


  張知遙心中冷哼,他以為把薑鈺搬出來他就會怕嗎?小皇帝充其量就是個吉祥物,根本沒有實權,還不是秦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們倆這兩年也沒少明爭暗鬥,但是像現在這樣正麵對上還是頭一回,秦硯也是攢足了證據,才給他這麽當頭一擊。


  張知遙知道,魏家二爺,他保不住了。


  他走了幾步,在秦硯身邊停下。


  “秦大人,你最好保證,你沒有把柄落在我手上……”


  他似乎笑了一下,渾濁的老眸中一片生冷。


  秦硯也絲毫不懼,反回了一句,“是麽?那我也祝願張大人能活到那個時候。”


  也不知道哪個字眼刺激到了張知遙,他的麵色可見地沉了下來,直接甩袖離開。


  秦硯看著他們離開,目光落在了張知遙身後的那位方士身上,狹長的眸子眯著銳利的寒光。


  “秦大人……”


  魏仲林還想向秦硯求情,後者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魏大人不必多言,是非曲直,大理寺自會審查。”


  魏仲林重重歎了口氣,看著地上魏子銘的屍體,再看看已經嚇傻的周氏,心想,明明昨日還是大喜之日,怎的今天便生了滅頂之災。難道說,楊雲珊真的是災星?

  等到秦硯的人撤了,周氏還傻傻地坐在地上,麵目呆滯,嘴裏不停呢喃:“他是衝我來的,他這是為了報複我,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我……我就知道……”


  她突然抬頭,目光緊緊鎖住了蘇胭,連滾帶爬地衝過來,弓著身子,抓著她的衣角,急切道:“蘇胭!是秦硯!他來找我們報仇了!你說過的,你不會不管我的……”


  魏子安皺著眉頭看向蘇胭,“胭兒,怎麽回事?”


  蘇胭也像是被嚇壞了一樣,緊張道:“我不知道啊!二嬸!你先放開我!我根本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麵容猙獰,瘋狂吼道:“蘇胭!你裝什麽傻?秦硯還是你派人引過去的,這事說到底是你惹出來呢!”


  蘇胭麵色焦急,“二嬸,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


  “夠了!”


  張氏突然大喝一聲,冷厲地瞥了一臉心虛的蘇胭一眼,對周氏道:“子銘屍骨未寒,魏府又出了這樣的事,你現在有功夫發瘋,還不趕快去處理這些爛攤子!”


  說起魏子銘,周氏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秦硯如此大的動靜,一瞬間震驚了整個雲京,不管是張知遙的人,還是秦硯的人,幾乎人人自危,不知道秦硯下一步想幹什麽,會不會把炮火對準自己。


  薑酒知道魏子銘身死的消息還頗為意外,該不會被楊雲珊在新婚之夜一氣之下捅死了吧?

  “那楊家小姐也是可憐,剛嫁過去呢,娘家就出了事,接著夫君又死了,夫家也倒了,聽說那魏二夫人整日發了瘋一樣折磨她,真是造孽啊。”


  紫蘇跟個老媽子似的,一邊挑揀著桂花,一邊呢喃不停。


  薑酒坐在旁邊的躺椅上,慢悠悠地晃著。


  “你怎麽就知道,不是楊雲珊毒死了魏子銘?”


  紫蘇訝異道:“好歹那魏二公子也是她的夫君,她應該不會這麽狠心吧?”


  “誰知道呢。”


  女人心狠起來,可是比砒霜還要毒。


  “不過我聽說,張大人還帶著那位很厲害的道長去瞧過了,那魏二公子並非死於中毒,我想,應該隻是意外暴斃吧。”


  薑酒動作一頓,又是那個叫寂元的方士?張知遙不是說,他早就離開了嗎?


  以她對他的了解,張知遙絕對不可能放著無用之人在自己身邊,上次去魏府,她本來也是想打聽一二,可是後來聽說那個寂元道長離開了,她便也歇了心思。


  現在看來,張知遙是故意瞞著他的下落啊。


  薑酒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了。


  楊家一夜倒台,魏家也未能幸免,誰都說秦硯是謀劃已久,就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給張知遙重重一擊。


  隻有秦硯,盯著桌子上的信函,久久沒有說話。


  容淮在管家的引領下走了進來,在靠近書桌前兩三米的地方停下腳步。


  “大人。”


  他衝著秦硯拱手,後者擺了擺手,“過來。”


  容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著秦硯把那封信推到自己麵前。


  “這是……”


  “自己打開看看。”


  容淮將信打開,看見裏麵的內容時,麵露震驚。


  “這是……”


  上麵細數的,全都是楊尚書跟魏侍郎這些年來所犯之罪,一條條一項項,全都是有憑有據。


  “大人這是從何處拿到的?”


  容淮發現,這裏麵還有不少他未曾發現的。


  秦硯撐著下頜,姿態慵懶。


  “昨天早上自己出現在我的桌子上的。”


  原本他是打算在婚禮上送給魏家跟楊家這份“大禮”的,雖然他手上的罪證不是很足,但是也足以讓他們吃吃苦頭。可誰知道,就是這麽巧,這封信就出現了。


  他花了一天的時間,派人暗中搜查,結果還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容淮大驚失色,“秦府固若金湯,究竟是誰有本事竟然能不知不覺地潛進來?”


  秦硯似是彎了彎唇,隻是眸中泛著冷意。


  “是啊,我也想知道。”


  到底是誰,敢冒著如此之大的風險,也要借他的手,對付魏家跟楊家,甚至是,張知遙。


  容淮忍不住道:“大人就不怕,這是陷阱嗎?”


  畢竟這事太巧合了,秦硯正在謀劃著要搞死他們,結果這封信就突然出現了。


  “能搞垮張知遙,就算這是個陷阱,我也會鑽進去。”


  隻是就這麽被人利用了,著實讓人心裏不爽。


  秦硯抬眼看著他,燭光跳動,那張俊臉忽明忽暗。


  “楊家的事辦得不錯,對舊主,你倒是絲毫都不心軟。”


  容淮恭順道:“既是舊主,便再無心軟的道理。況且,是楊家不仁在前,並非容淮有意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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