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攤上事了
“祖父!”容肆連忙製止,“我跟蘇九的事,讓我自己處理吧。”
他明白薑酒對他的心意,也不是他膽小,不肯邁出那一步,而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薑酒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可從未向他坦白,她身上帶著諸多秘密,他總要一一搞清楚。
容厲卻是誤會了,因為他們這是感情還不夠深厚,便與他支招道:“這追姑娘啊,臉皮可得厚點。想當年,我追你祖母的時候……”
容肆被迫聽了祖父祖母的愛情故事,被強塞了一嘴狗糧。
夜色漸沉,容厲才帶著一臉欣慰的笑意離去,而容肆的心思卻愈發沉重。
“顧寧,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屬下無能,並未查到蘇四小姐與沈太師有任何瓜葛。”
容肆看著桌子上那本記載苗疆蠱術的書,眸色發沉,許久,才緩緩道:“這件事,交給燃止去辦吧!”
顧寧大驚,“世子,你……”
容肆心意已決,顧寧隻得不情不願地稱是。
容肆比誰都清楚,一旦動用到燃止那邊的人,那他跟星雲宮那邊,可就分不開了。
顧寧發現,容肆對薑酒的心思,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重,這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月上中天,三秋桂子正是熱鬧之時。
上次邵庭來這裏鬧過一場,三秋桂子被查封了之後,沒幾天就照樣開門了。畢竟這裏可是不少達官貴人的溫柔鄉,有他們撐腰,一個邵庭怎麽可能搞垮三秋桂子?
“一個邵庭就讓你們栽了跟頭,秋娘,你是年紀大了,腦子越來越不行了?”
堂下歌舞升平,房內鴉默雀靜。唯有那道低沉沙啞的嗓音,回蕩在空蕩的房間內,仿佛感受到四麵八方壓迫而來的殺氣,跪在紗帳外的秋娘渾身瑟瑟。
“公……公子,此事是奴婢疏忽,請公子再……再給奴婢一次機會。”
隔著層層輕紗,那人低笑一聲,說不出的陰鷙危險。
“你……”
“公子!”
外麵一聲通傳打斷了他的話,“顧寧來了,求見公子。”
輕紗後的人沉默片刻,忽然笑出聲來,不同於方才,笑聲愉悅,甚至隱隱帶著幾分得意。
“把人帶進來。”
末了,似乎想起外麵還跪著一個人,懶懶道:“滾下去!再有下一次,殺了你!”
秋娘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撿回了一條命,整個人如同虛脫一樣,忙不迭地地起身告退。
一名男子領著顧寧進來後便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門。
“燃止公子。”顧寧衝著輕紗後的人拱手。
一隻纖長白皙的手挑開了輕紗,露出了一張魅惑眾生的俊臉。
一襲紫袍,騷氣而不失優雅,輕浮而不失高貴,同色腰帶鬆鬆垮垮地係在腰間,一枚玉玦吹落,上麵隱約刻著星雲圖案。
墨發及腰,兩鬢梳起,額前垂落幾縷碎發,飄逸出塵。瑞鳳眼,高鼻梁,輪廓清晰分明,五官雅致秀氣,活生生像畫裏走出來的貴公子,偏偏一身的氣質,如修煉成人的狐狸精。
燃止,星雲宮的代理宮主,自從十幾年前宮主去世,他身為宮主的義子,接手了星雲宮。當年的燃止,不過十二歲,卻能將動蕩的星雲宮收拾得井井有條,這些年來,星雲宮眾人早就把他當成了宮主,然而燃止卻讓他們稱自己為公子。
燃止看著顧寧,狹長的眼眸泛著點點寒星,薄唇微微上揚,笑意邪佞。
“怎麽?你家世子這是想通了?”
顧寧麵不改色,“燃止公子,世子有事相求,請星雲宮調查一個人。”
燃止飲了口酒,嗓音沙啞,“誰?”
“鎮國大將軍府四小姐,蘇九。”
眉角微微一挑,燃止道:“她不是你家世子的老相好嗎?怎麽?懷疑她外麵有人了?”
顧寧冷汗連連,“世子與蘇四小姐是清白的。”
燃止嗤笑一聲,揶揄道:“是麽?幾乎夜夜宿在棲寒閣,還說是清白的?”
顧寧:“……”
“行了,這活我接了,隻是,你家世子是不是得有點表示?”
顧寧早知他有此一問,從懷中掏出了幾張一萬兩的銀票。
燃止眸中泛著冷意,唇角的笑意愈發危險。
“容肆這是想跟我玩銀貨兩訖嗎?”
“這件事,麻煩燃止公子了。”
顧寧把錢放下,便趕緊遛了。
燃止磨著牙,手上一用力,直接捏碎了酒杯。
真是好,怕欠他人情,被他推上去當星雲宮宮主,現在都學會用錢解決問題了!
燃止平複了一下火氣,瞥見那些銀票,冷哼了一聲。
他覺得容肆就是腦子有坑!隻要他點頭答應,偌大個星雲宮都是他的,還有必要自己花錢找人辦事嗎?
腦海中快速閃過什麽,燃止雙眸微眯,抽出了一張銀票,眼裏閃爍著精光。
既然容肆這裏行不通,他可以從那位蘇四小姐身上下手啊。
以往容肆最是不願與星雲宮扯上關係,可是這一次,卻是為了那位蘇四小姐讓顧寧親自來找他,可見那個女人對他非常重要。
想通了這一點,燃止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薑酒最近明顯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
說是跟蹤也不太準確,就好像自己無論在什麽地方,總有人在背地裏盯著自己。
她一向直覺敏銳,可一連幾日下來,竟然沒有察覺到絲毫不對勁。
倒是子桑,畢竟是暗衛出身,觀察力不知比薑酒強多少倍,直接就挑明了道:“你被人盯上了。”
薑酒笑了笑,“原來不是錯覺啊。”
子桑皺著眉頭,有些不明白為何她還笑得出來。
“對方本事不小,而且十分謹慎。”子桑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你攤上事了。”
薑酒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既然隻是在暗地裏盯著我,而且我給了那麽多次機會他們都沒有現身,說明不是來殺我的,我有什麽可怕的?”
子桑忍不住道:“那你就這麽任由他們跟著?”
“急什麽?總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對我這麽關心,不惜派人日夜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