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他心儀的人

  媚蠱這東西,雖然每個月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還真沒威脅到她的性命,索性薑酒就隨它去了。


  倒是容肆放在了心上,自那日之後,便一直潛心研究蠱毒。


  雲守則的死,雲致母女的離開,似乎為舊日的恩怨畫上了句號。倒是秦硯,到底還是忍不下這口氣,不想這麽便宜雲致,想將她們斬草除根,卻被沈玉卿製止。


  “算了,雲守則已經付出了代價,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秦硯冷哼一聲,“你以為,這些事雲致母女會絲毫不知?”


  “就算知道又怎麽樣?如今她們孤兒寡母,日後也未必能安穩地度過餘生。”


  秦硯的侍衛匆匆走來,在他身旁耳語幾句,秦硯的麵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沈玉卿奇怪問道:“怎麽了?”


  秦硯扯了扯嘴角,語氣中帶著幾分譏嘲,“你有心放過她們,奈何老天看不過去。”


  “什麽意思?”


  “雲致母女死了,就死在京城外的林道上。”


  沈玉卿微驚,“怎麽會這樣?”


  “這隻能怪她們運氣不好,碰上劫匪了,那一帶確實時常有劫匪出沒,專門搶劫過路的旅人。”


  既然手下能把消息傳到他這邊,那便是已經徹查清楚了的,秦硯也毫不懷疑,隻當是雲致她們運氣不好。


  沈玉卿雖然對雲致沒有多深的感情,但好歹是自小一同長大,在沈玉卿心裏,亦是把雲致當成妹妹一樣。哪怕知曉雲守則害死了他父母,他對雲致,也談不上多麽仇恨。所以此時得知雲致死於非命,不免有些唏噓。


  秦硯拍拍他的肩膀,“別多想了,雲致死了也好,活著對她們來說,未必是好事。”


  就算沈玉卿不同意趕盡殺絕,就算他可以放她們回到知州,秦硯也絕對不會讓她們好過。


  如今她們死了,還是死在劫匪手上,隻能說一切都是天意。


  沈玉卿坐在桌子前出神,連秦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雲致的死並沒有激起太大的水花,轉眼便是五月,鎮老國公容厲的壽辰將至,京城似乎也熱鬧了不少。


  雖說鎮國公府日漸淡出朝廷,但鎮國公府的兩位公子都是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將來複興鎮國公府也未可知。畢竟底蘊擺在那,便是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還是有不少人盯緊了鎮國公府,有意借此機會,與鎮國公府結親。


  容厲的壽辰正是五月十五,從月初林氏便忙上忙下地準備。雖然容厲不喜歡她,但是她如今也算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女主人,自然也得撐起場麵,免得讓旁人看笑話。


  容厲雖然默許了林氏的存在,還將掌家之權交給她,那也是顧及容淮跟容若的顏麵,但真正的權利還是握在自己手裏,這偌大的家業,將來都是要留給容肆的。


  大壽將至,意味著自己又老了一歲,不管容厲年輕時如何春風得意,如今英雄遲暮,牽掛不下的,便隻剩下這百年基業,以及子嗣傳承了。


  容肆從國子監回來,才聽侍衛來報,說是容厲等他多時了。


  入了棲寒閣,卻見容厲站在書架之前,手中拿著的,正是他近日一直研習的苗疆蠱書。


  “祖父。”容肆衝著容厲拱手拜禮,態度十分恭敬,“今日您怎麽過來了?”


  “這幾日忙著壽宴,沒時間過來看你,難得得了空,過來瞧瞧。”


  “祖父要見孫兒,孫兒過去便是。”


  容厲指了指他對麵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近日對著苗疆蠱術很感興趣?”


  容肆身軀微僵,佯裝淡定道:“隻是隨便看看。”


  “嗯,好學是好事,隻是這蠱術還是太過邪乎,少沾惹為妙。”


  容肆奇怪地看著容厲,容厲向來不拘他看什麽書,怎麽現在反而特地叮囑他?


  “知道了祖父。”


  見他應下,容厲才露出了幾分笑容。


  “坐吧,我有事要與你說。”


  他放下手中的書,坐在容肆對麵。


  “再過幾日便是我的壽辰了,雖說你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身為鎮國公府世子,有些事你也是避不開的。”


  容肆點頭,“祖父放心,我心裏有數。”


  容厲長歎一聲,“我知曉你不喜歡聽這種話,但我也不得不說。林氏已經打算在壽宴上為容淮尋一位賢妻,阿肆,你是不是也要抓緊了?”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慢慢收緊,“祖父,我明白。”


  “你不明白。”容厲那雙老眸中泛著幾分蒼涼,“自從你祖母走後,我一個人帶著你父親長大。你父親的脾氣素來桀驁,做事隨心所欲,當年原本先皇為他許了六公主為妻,他卻違抗聖意,硬要娶你娘進門。可惜你娘命薄,生下你不久便去了,你爹便日漸放縱,甚至還帶林氏進了家門。”


  “祖父……”


  容肆不知道容厲為何突然提起舊事,想打斷他,容厲卻沒有停下的打算。


  “阿肆,鎮國公府什麽情況,你再清楚不過。林氏野心昭昭,容淮亦是不甘屈居人下,我也撐不了多久了,日後這鎮國公府,還是要交到你手上。唯有親眼看見你成家生子,我才算是了卻最後的心事。”


  容肆有些無奈,“祖父,這件事,能讓我自己拿主意嗎?”


  容厲雙眸微亮,語氣有些激動,“這麽說,你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從前他與容肆提起,他不是默不作聲,就是嚴詞拒絕,今日竟有鬆口的跡象了,令容厲十分驚喜。


  容肆移開目光,明顯是害羞了。


  “是哪家的女子?”容厲卻是恨不得問個清楚,好準備上門提親。


  容肆避而不談,容厲想到了什麽,試探問道:“可是隔壁鎮國大將軍府的四小姐蘇九?”


  容肆的臉忽然就紅了。


  容厲頓時就明白了。


  他倒是記得那丫頭,古靈精怪,活潑機靈,很難想象,容肆還真栽在她手裏了。


  嗬嗬一笑,容厲揶揄道:“既是心儀她,有什麽不能說的?我見那丫頭對你也有意,不若趁此機會,我與蘇將軍談談,將你們二人的親事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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