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洛白言
頭發還算整潔,幾縷垂落在臉頰,遮住了那張清俊的臉。憑薑酒閱男無數的經驗,不難看出這兩個少年生得不錯。
薑酒就站在籠子外,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也吸引了那兄弟二人的注意。
白洛靠在白言身上,一臉頹靡,一雙眼睛難得幹淨,一眼便能望到底。白言正襟危坐,呈一種保護的姿態護著白洛,警惕地看著薑酒,帶著幾分假模假樣的凶狠。
薑酒來了興致,微微俯身。
“兩兄弟?”
白言抿唇不語,臉上的警惕依然沒有散去。
倒是白洛,眨了眨眼睛,湊過來問,“你要買我們嗎?”
薑酒掂著錢袋子,似笑非笑,“看我心情。”
白言把白洛拽了回去,看著薑酒的目光,就跟看著哄騙小白兔的大灰狼一樣。
白洛這隻白兔蠢得很,他可得看緊了。
一名身材矮小的老頭走了過來,道:“姑娘可是看中這兩個奴隸了?不是老頭子自誇,這兩個奴隸是這黑市裏最漂亮的,買回去暖床最合適了。”
薑酒噗嗤一笑,白言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我們不賣!”不等薑酒說話,白言便出聲道。
那老頭臉色一沉,直接抽出短鞭,甩了籠子一下,雖然鞭子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但是也足以讓他們二人嚇得抖了一下。
白洛心思單純,白言謹慎聰慧,兄弟二人最懂得看別人臉色,也是最少挨打的。可是每次碰到像薑酒這樣的買家,他們總是十分堅決地拒絕,反倒惹怒了買家,老板的生意黃了,自然把氣都出在他們身上。
那老頭子警告完他們,又扭頭笑嗬嗬地對薑酒道:“別看這兩個小的性子桀驁,帶回去好好調教一番,絕對包您滿意。”
薑酒沒有搭理他,也沒有生氣,看著那一臉屈辱的兄弟倆,勾唇笑道:“不想跟我走?”
白言扭過頭去,沒有看她。
倒是白洛,很認真問道:“你別欺負我弟弟,我們就跟你走。”
“哥!”白言拽了拽他的衣袖,白洛卻不為所動。
白洛是單純,但不是傻。
他跟白言是被父母賣掉的,在奴隸市場待了幾年,輾轉於各個買家之間,看慣了各種嘴臉,也練就了一身本事。
別的不敢說,白洛看人是很準的。雖然薑酒包得嚴嚴實實的,但是一身的氣度,跟這黑市內的三教九流明顯不同。
白洛已經不想再過這種毫無希望、任人欺淩的日子,尤其不想讓白言跟著他一起受苦,要是能帶著白言脫離這裏,讓他過上安生日子,白洛什麽都願意做。
薑酒嗤笑一聲,“我買你們回來,可不是來當祖宗的。”
白洛沉默了。
眼看著這單生意又要黃了,那老頭氣得不行。
“都怪你們兩個掃把星!天天就隻會吃,有人肯買你們,就該燒香拜佛了,偏偏還那麽多事!”
他拽了拽鞭子,狠狠地往他們身上抽去。
白洛眼疾手快地護住了白言,咬牙忍受著這場淩虐。
白言推不開白洛,二人蜷縮在一起,眼裏沒有半點懼意,隻有對生活無望的一片灰敗。
甩了幾鞭子,那老頭還不解氣,還欲甩過去,那鞭子被薑酒輕飄飄地接住。
“夠了,我有說不買嗎?打壞了我的人,你賠得起嗎?”
那老頭頓時大喜,“姑娘,你這眼光可真好,這兄弟倆是雙生子,打包賣,一口價,一千兩。”
薑酒眉毛一挑,“搶錢?”
那老頭就不樂意了,“姑娘,我這是時價,可不敢亂開的。”
這黑市要是沒點規矩,還怎麽辦下去?
這價格確實高得離譜,不過得知他們兄弟二人還會點拳腳功夫時,薑酒便十分爽快地掏錢了。
看著那一千兩銀子落入了他的口袋,薑酒麵無表情,實則心疼得不行。
這可是她掏空了蘇九的私房錢,變賣了她所有的首飾才換來的,那當鋪的老板還賊坑,硬是給她壓了一半的價格。
這下好了,為了買這兩個小白臉,她的家產清零了。
白洛跟白言被牽了出來,鐵鏈也都被解開了,那老頭把他們倆的賣身契交給薑酒,有這兩張賣身契在,他們不敢逃走。就算是逃了,一輩子也隻能躲躲藏藏。
薑酒圍著他們倆繞了一圈,“瘦了點,多補補,長點肉才好看。”
白洛的臉頰抖了抖,“你……你不會真想買我們回去暖……暖床吧?”
“你說呢?”
白洛嚇得臉色都白了,但賣身契已經攥在她手裏了,他就是想抵抗都不成了。
像是下了決心一樣,白洛一臉隱忍,咬牙道:“好!你別碰我弟弟,我可以……”
薑酒看著他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冷嗤一聲,不屑道:“你想暖床,我還看不上呢!”
白洛愣了一下,“那你買我們做什麽?”
薑酒從懷中掏出了兩顆黑乎乎的東西,“吃了!”
“這是什麽?”白洛接過,白言都來不及阻止,他就拿到了鼻下聞了聞,沒聞出什麽味道。
薑酒麵不改色道:“毒藥,吃了它,以後你們的命就攥在我手裏了!”
白洛臉色一變,差點把那顆黑乎乎的東西扔出去。
白洛欲哭無淚,“你……你還不如買我們去暖床!”
倒是白言,目光幽深地看著薑酒,輕輕捏了捏那顆“藥丸”,直接丟進嘴裏。
“弟弟!”
白洛大驚失色,眼睜睜看著白言咽下去了,也毫不猶豫地吃了。
薑酒覺得有點意思,看著白言,“你不怕死?”
白言倒是十分平靜,“你花了一千兩買我們,總不是為了毒死我們。”
薑酒在心裏讚歎了這少年的聰慧。
雖然是弟弟,但是腦子可比他哥好使多了。
“那你呢?”薑酒又看向白洛,“你不是怕死嗎?”
白洛挺了挺胸膛,“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薑酒無聲地勾唇,眼裏帶著幾分滿意。
“行了,跟我走吧,不會讓你們這麽快死的。”
白洛猶豫了一下,薑酒見他似乎有話要說,問了一句,“怎麽了?”
白洛咽了咽口水,“那……那毒藥還有嗎?甜甜的,還挺好吃。”
薑酒:“……”
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