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測試風波（4）
空瞳奧火其實也挺緊張的，但是看到旁邊的那個柔弱的女孩那麽緊張……就不怎麽緊張了……自己緊張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擔心試題有多難，會讓自己提煉多麽高難度的藥劑之類的，而是…隻是希望墨銀冷閣別看認出來自己吧。
想到這裏，空瞳奧火不由得輕輕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搖搖頭，心想：“空瞳奧火啊空瞳奧火是不是最近的事情 讓你變得自戀了啊…擔心個屁啊，人家可是連蘭禦風琴都懶得搭理的人…自己估計連一顆塵埃都算不上，沒事的啦——”這就是事實啊，自己隻是問了個路而已，怎麽了？這麽一想，空瞳奧火覺得自己好受多了。
“別緊張啊……隻要努力一定可以通過的。”誰料旁邊的那個女孩反倒是突然安慰起自己來了，估計是看到自己拍自己的臉的樣子了…
空瞳奧火微微一愣，隨後笑了笑，點點頭，道：“對，你一定可以通過的。”
“你是火區的嗎？”女孩怯生生地問道，聲音很軟很細。
“是啊，你也是呢，我總覺得你挺眼熟呢。”空瞳奧火決定和這個看上去很安心的女孩聊一會兒。
“那有什麽眼熟啊…我隻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罷了…”看著女孩那溫柔的笑，空瞳奧火覺得心裏一陣輕微的刺痛。
“但是啊，我相信隻要努力就一定可以實現自己的目標的哦。”女孩笑著道。
“對，隻要努力…一定可以的、。”空瞳奧火道。
這時候，教室裏原本的議論聲，就像是所有人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空瞳奧火心裏一震…來了？
門被輕輕推開，沒有一絲聲響地走進來一個女孩，步伐輕盈穩重，一頭銀色柔順的長發微微被對麵窗戶吹進來的風拂起，仿佛銀色的瀑布一般。
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不是冰冷，而是麵無表情，淡紅色的眼眸中沒有倒映出任何人的身影，隻有莫名的空洞，似乎是不把任何人當一回事一樣，或者說一靜習慣性地忽略身邊的人的樣子。
誰也沒說話……都默默滴看著，這個自己可能一輩子隻能看見一眼的女孩，墨銀冷閣，穿著一身整齊得一絲不苟的校服，無論是衣服領子，袖口的邊緣，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衣服都是平平整整，沒有絲毫的皺著，似乎一切都要追求極度完美一樣。
……
空瞳奧火看了幾眼就輕輕一歎，剛剛沒來的時候挺緊張，現在反倒是……怎麽感覺她活得那麽累呢？不知道為什麽，空瞳奧火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哪裏都是一絲不苟，如此整潔…
“測試，開始，內容：利用眼前的材料器具，把發給你們的那瓶焦甜藥劑從弱效果提煉成一般效果的，時限一時。”簡單利落地說完重點，墨銀冷閣就靜靜地來到前麵的窗戶，默默看著外麵，背著手，顯出那高挑近乎完美的身姿。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開始悶頭弄了起來。
空瞳奧火知道這種藥劑，這兩天的突擊中看到過這種藥劑的知識，這種藥劑其實很沒用，更像是玩具一樣，焦甜藥劑，作用是可以把任何接觸過它的物體，變成甜香的味道，無論是沒有任何滋味的白飯，或者是原本是其他味道的食物，倒上去都會瞬間變成甜蜜蜜的味道，就像是糕點的那種甜香一樣，當然的是一般效果的。
但是不光是食物，哪怕把它倒在一塊金屬礦石上…那塊金屬礦石也會變成香甜的味道。這就不妙了，萬一一個餓極了的人，沒看清是什麽隻是聞到了味道拿起來就一口……他的牙估計就差不多了。
不過空瞳奧火再往深裏一想，這種藥劑要是用的對了，也是很可怕的，比如倒在有毒的東西上…再把外表偽裝一下……那就很可怕了，不過估計也就他那麽無聊在這裏想來想去的，其他人都在低著頭開始提煉過程。
所謂藥劑提煉，也是一門很高深的技藝，效果和空瞳奧火損耗壽命是一樣的，隻不過並不是人人都有這種詛咒纏身。
一般人要想把一瓶藥劑的效果，提煉成高一個層次的效果，可以說非常難，比煉製藥劑本身還要難很多。越是效果強的藥劑，再進一步提煉，就越難，無論是好肥的精力，材料，金錢等等，甚至可能你最後要消耗掉很多瓶藥劑才可能提煉成功一瓶…而且效果還不一定達到你的預期，可以說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卻很重要。
一般的藥劑，大多數藥劑，隻要是在一般效果以下，比如把一瓶微效果的藥劑提煉成弱效果的，或者弱效果的提煉成一般效果的，還算容易，銀之藥劑師基本可以做到把微效果的提煉成弱效果的，但是把弱效果的提煉成一般效果的…就有些難了。要求很高，無論是充足的理論知識，還是對於魔力的精密運用，高強度的精神力損耗等等，對於一個人的綜合能力要求很高。
但是要是把一般效果的提煉成強效果的，至少淬銀師才可以做到，或者極少數預淬銀師可以，可見提升一個檔次，要求的水平就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就算成功了，可能效果也並不是真正的強效果，也許會差一些……並人的能力終究有限。
至於把強效果的提煉成風之藥劑……
對於現在的所有淬銀師來說，那隻不過是一個幻想罷了，甚至很多淬銀師開玩笑說：“即使在睡夢中也辦不到啊…”
那就不是提煉了，而是“聖煉”，據說，墨銀拉梅爾曾經…成功過一次，但是沒人知道是什麽藥劑，方法又是什麽，而且這個極為不現實的傳說早就被很多人當做一個純粹的故事再說了，添油加醋一番，但是實際上曆史記載拉梅爾本人曾親口承認自己沒成功，那隻不過是誤傳罷了，自己努力過，嚐試過，但是無一例外一一失敗，甚至好幾次自己差點喪命！
可見其危險性，畢竟，用拉梅爾的話；來形容風之藥劑：“那是神的饋贈，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奢求的，甚至連仰望也難以做到。”
不過拉梅爾本人倒是煉製成功過不少風之藥劑，很多流傳到今天…但是聖煉…沒人可以成功。
但是又有很多人暗中傳播著：拉梅爾其實臨終前的幾年裏，似乎陷入了一種著魔的狀態，整日研究風之藥劑還有莫名其妙的東西，據說他確實聖煉成功過，但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才讓他早早去世。
雖然這是無稽之談，但是曆史記載確實有些謎團，拉梅爾本來是身體健康，實力也不差，活到一百歲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結果卻是，這位最偉大的淬銀師先驅，享年隻有八十九歲，就去世了，和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隻是感慨著天妒英才吧。
……
“同學？你不提煉嗎？”空瞳奧火那竄到了數百年前的思緒被旁邊的女孩叫了回來，空瞳奧火楞了一下，然後尷尬地笑了笑，自己走神走得太遠了……
“你的嘴角…”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邊，空瞳奧火一愣，順手一擦…頓時臉色微紅……什麽時候口水都流出來了……丟人啊…
“啊，哈哈，沒什麽沒什麽，那個…你完成了嗎/”空瞳奧火問道，自己完全不著急。
“差不多了，等最後的十分微煮就可以了。”說著女孩一臉開心滴看著麵前的那瓶正在被紅色的火焰熬煮著的藥劑…冒著細密的氣泡，發生著奇妙的反應。
“厲害啊……真的。”空瞳奧火由衷的讚歎道。
“哪有啦…我這不算什麽的。”女孩微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空瞳奧火很久沒見到如此…怎麽說呢，眼前的女孩確實很普通，但是，很柔弱，柔弱中又帶著一絲小小的堅強和努力，讓人不由得想要保護。
空瞳奧火看了看前麵，墨銀冷閣就那麽在窗戶前站了整整快一時了？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那一晚的蘭禦風琴…難道你們預淬銀師的訓練還包括了“長時間站立不動”嗎？空瞳奧火無聊地瞎想著。
這時候，距離測試結束還有五分，但是明顯很多人還沒完成。
墨銀冷閣動了，慢慢來到前麵，掃視了下麵的學生一眼，空瞳奧火趕緊低頭，裝作“努力提煉”的樣子， 實際上早就把那瓶藥劑變成了一般效果的。
“最先完成的十三名，可以進入最後的麵試，剩下的，不管完成與否，都算作淘汰。”墨銀冷閣淡淡地道，但是這在下麵的學生耳力可不是“平淡”啊，頓時所有的學生都慌了！
空瞳奧火完全可以現在就去交了，但是……他有些在意旁邊的女孩…並且，他還注意到了，在那個女孩右邊的一個男的，空瞳奧火之前就注意過他一回…總感覺鬼鬼祟祟的…看他的程序和女孩的幾乎一模一樣，現在也到了最後的熬煮的截斷，但是貌似進度比女孩慢那麽一點點……
空瞳奧火挑了挑眉……
這時候，第一個人起身，交了藥劑，是水翠醴泉……空瞳奧火不覺得奇怪，能被預淬銀師看上的，差不了。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這樣的名額一個個減少…給下麵未完成的人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穹鷹蒼鵬第五個交了上去…空瞳奧火猶豫著…
第六個…
第七個…
第十個…第十一個…
還有一分的時限！還差兩個名額！最後兩個了！
空瞳奧火道：“加油！咱們倆一塊交上去!”此時的情況是，還差兩個名額，空瞳奧火算一個，剩下的，除了那個女孩和旁邊那個鬼鬼祟祟的男的，其他人基本沒希望了…看過程也知道…有的中途就失敗了…
女孩的藥劑幾乎完成了…而旁邊的那個男的…還差一點！但是，往往隻是落後一點，也沒辦法啊…空瞳奧火不禁為那個男的感到可惜。
那個男的有些慌了，看著旁邊的女孩基本完成的藥劑……眼角閃過一絲淡淡的冷光。
……
“啊——”
“啪——”
一切發生的太快，女孩的尖叫聲夾雜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空瞳奧火呆住了，女孩呆住了……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個男的一臉慌張一臉歉意地過來對著女孩道歉低頭，但是空瞳奧火皺著眉看著那個男的…那個男的嘴角帶著一絲絲極不明顯的微笑…
女孩也呆住了，隨後目光暗淡地搖搖頭，低柔地道：“沒事的…是我太不小心了…”
“放屁！明明就是你故意裝作不小心把那個玻璃瓶甩到了這個女孩的藥劑瓶上！”空瞳奧火心裏一股怒氣就往上湧，一下站了起來，頓時氣氛緊張起來！
那個男的慢慢抬起頭，臉色平靜地道：“是我不小心弄得，但是…也沒辦法啊…隻能…對不起了，這位同學，出去後我會補償你的。”
“誰要你補償，你要補償也可以，把你練好的藥劑給她讓她通過!”空瞳奧火大喊著。
“不用啦不用啦…你不用這麽生氣的…我…我沒事的…其實啊，就算煉製好了…也不太可能會成功的吧…”女孩轉向空瞳奧火，微笑著柔聲道，空瞳奧火低頭想說什麽，愣住了…
他看到了女孩眼角的晶瑩的淚水…
頓時，記憶湧了出來…他想起來了…那個女孩…叫做陽依，在那天蘭禦風琴參與的課程上…那個女孩…就是她！
……
那個女孩…真的做到了，受到了蘭禦風琴的鼓勵，一步步努力著，甚至通過了第一輪苛刻的測試，第二輪也眼看就要成功了啊！可是為什麽！憑什麽就這樣…放棄了……
空瞳奧火雙手顫抖著，那個男的拿起自己煉製好了的藥劑，衝著空瞳奧火微微晃了晃，就朝著前麵走去……
空瞳奧火受不了了，朝著那個男的就過去…你不是把陽依的藥劑弄翻了？你也別想成功！
但是，被一隻纖細的手攔住了。
空瞳奧火默默地看著麵前的人……墨銀冷閣，不知道什麽時候攔在了自己身前。
“別鬧事，既然那位女同學已經說了沒事，他也承認了自己不小心，那麽隻能——”
“…”空瞳奧火沒說話，但是硬是要撥開墨銀冷閣的那隻手，但是發現自己怎麽用力也沒用，就是過不去…眼睜睜看著那個男的即將來到前麵。
“你讓開啊！”空瞳奧火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憤怒，不管麵前的人是誰…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這人誰阿，敢對著墨銀冷閣這麽大喊……活膩了吧…
“不讓，這裏是學校，不準鬧事。”墨銀冷閣依舊那麽冷靜。
……
“哎呀——”空瞳奧火一愣，聽到了那個男的的叫聲，看了過去…頓時樂了…
那個男的手裏的藥劑，不知道怎麽回事，掉在了地上…摔碎了…濃烈的甜香氣息，飄滿了整間教室……
後麵，穹鷹蒼鵬無奈地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真是的。”
空瞳奧火突然大笑起來……看著那個男的，那個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自己手裏的藥劑瓶…就那麽突然脫離自己的手，掉了……
男的冷笑一下，道：“無所謂啊…我們倆都進不去了，哼。”
這時候，一個學生突然把自己煉製好的藥劑交了上去，這下就剩下一個名額了！
女孩走過來，輕輕拉開空瞳奧火，然後對著墨銀冷閣躬身行禮，道：“對不起…是我的錯，請不要怪他…”
“不，是我衝動了。”空瞳奧火看著墨銀冷閣。
墨銀冷閣沒說話，空瞳奧火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來那瓶弄好的藥劑，直接塞到了陽依的手裏，陽依呆住了。
“交上去。”
“可…可是你…不行的…我…”陽依沒說完，就被空瞳奧火硬拉著來到了前麵，拿著她的手，把那瓶藥劑放了上去，道：“這個女孩完成了，她可以通過了，而且是合格的藥劑。”
……
墨銀冷閣檢查了一下，點點頭，道：“測試結束，通過的人在這裏等著，其他人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