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冷淡的小奇
隻可惜,好景不長。
當江玄聽說溫小麥醒來之後,使勁催促醫生趕緊給他做完手術,然後去看望溫小麥。可惜,那場手術時間太長了,等他從手術室出來,坐著輪椅到溫小麥的病房門前時,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沒了。
當時,他緊張的從輪椅上跳下來,不管手術口流出多少血,他仍舊瘋狂的在病房裏翻找,沒有,真的沒有了。
楚炎告訴他,溫小麥被她哥哥接走了,說,以後想要見他的時候自然會出現。
可,小麥這輩子還會見他嗎?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消沉了,如同木偶一樣日複一日的過著每一天,傷口裂了再縫上,化膿了再消毒……家人沒了,心愛的女人不見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楚炎拿著一個四維彩超遞給他,告訴他,“這是你女兒,和溫小麥的女兒。”
當看到片子上依稀的人影時,他才幡然醒悟,原來他還有個女兒,那是他為了強硬的留下溫小麥而偷偷做的試管嬰兒,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也就是那日,他才有了第一次笑容,鏡子裏麵容消瘦,滿臉滄桑的男人,笑了。
自那以後,江玄重新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白天忙完工作,晚上回家就拿著四維彩超看一會,然後將他隔壁的房間精心布置起來,直到那個小小的人兒來到這個世界。
其實,他很早就找到了溫小麥,隻不過那個時候公司的情況太複雜,江思思又太小,他隻能強忍著心裏的衝動,等他把一切都打理好,這才重新出現在溫小麥麵前。
楚炎曾經打趣道:“哥,天下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非要盯著溫小麥一個人?”
他沉默了一會,說:“因為,她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是的,是他離不開她了。
開車去飛機場的時候,已經傍晚了,筆直寬闊的馬路上亮起一排暖黃的路燈,濕漉漉的路麵倒映著車尾燈,映出一片鮮紅的顏色。
溫小麥靠在江玄身邊,一直手被江玄緊緊握著,另一隻手則拉著江思思小小的手,圓圓的大眼睛有些微腫。
車廂裏有一瞬間的寂靜。
江思思扒在副駕駛椅背上,伸著脖子看前麵的金小奇。
突然,她糯聲糯氣道:“小奇師叔,我給你的橡皮筋怎麽沒見你帶啊?”
聽到聲音,溫小麥呆呆看向窗外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她是記的之前江思思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編製的橡皮筋,還神神秘秘的說要送給自己“未來的老公”,當時溫小麥隻當她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居然真的送給了金小奇!
江玄也跟著將目光移向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金小奇。
金小奇沒動,依舊閉著眼睛,就連呼吸都沒有紊亂一分。
江思思沒有得到回答,把腦袋又往前伸了一下。
“小奇,你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帶的,你到底放在哪裏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橡皮筋,我都不舍得紮頭發的。”
金小奇依舊沒回答,隻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溫小麥收起悲傷的心情,有些擔心的拉住江思思,“思思,快坐回來,這樣太危險了。”
本來江思思是坐在溫小麥旁邊的位置,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解開安全帶趴在了椅背上,更何況現在高速上。
江思思扭頭看了眼溫小麥,脆生生的說道:“媽咪,小奇師叔平時這麽冷,你們平時是怎麽交流的?”
怎麽交流的?一般都是……她喊小奇做什麽,小奇就做什麽,甚至有的事情不需要她喊,小奇也會自動做了。
所以,他們兩個平時的交流,都是……單方麵的。
溫小麥愣怔了一下,回答道:“我跟小奇是師姐師弟的關係,和你跟他的關係不一樣,所以你們怎麽交流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這話說的,真的是一點沒有責任感。
江玄攬著溫小麥笑了笑,對著江思思挑了一下眉頭。
江思思沒再繼續追問,踮起腳尖伸手從後麵鉤住金小奇的脖子,將自己的嘴巴湊近他的耳朵跟前。
“小奇師叔,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見金小奇十分不耐煩的轉過頭,伸出手,翻開袖口,一個十分精致的黑色橡皮筋就靜靜的戴在手腕上。
“這不是麽,喊什麽喊!”
江思思一看自己心愛的橡皮筋正戴在金小奇的手腕上,“咯咯咯”的笑了一會,這才鬆手。
金小奇重新把袖口係上,雙手抱胸,閉上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
溫小麥在一旁看著,心情十分複雜,她怎麽覺得,江玄的那些無賴霸道之舉,都被江思思學了個十成十?
她抬頭看了眼江玄,見他看向窗外,似乎對車內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再扭頭看江思思,她已經乖乖係好安全帶坐在了她身邊,兩隻短短的小腿來回晃蕩,十分愜意。
再透過後視鏡看來眼開車的王青,還是麵無表情的模樣。
突然,溫小麥覺得,如果自己表現得十分震驚或者喊句“江思思,你是女話,不可以這麽對男孩”,說不定其他人都會像看傻子一樣看她。
所以,是她在G市待了五年,整個人得三觀都有些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
飛機從G市到S市隻需要三個小時,所以,當他們一行人下了飛機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溫小麥這些年跟著金小奇養成了早睡的習慣,當他們坐上江玄的私家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困的東倒西歪了。
回到江家,江玄把金小奇安排好,讓江思思洗漱完躺在床上,才把熟睡成一頭小豬的溫小麥抱起來,卸妝,洗漱,換睡衣,睡前麵膜等等。
等這一係列睡前必修課完成以後,已經淩晨一點鍾了。
溫柔的床頭燈照在溫小麥白淨的皮膚上,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一樣,散發著瑩瑩的光澤,江玄雙肘撐在溫小麥的身體兩側,借著暖黃的燈光看了一會,在她臉上落下一個輕如鴻毛的吻後,躺在了她的身邊。
他一手攬在溫小麥的腰間,一手擱在她的脖子下,腦袋緊緊的埋在她的肩窩,堅實寬厚的肩膀頸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一刻,他隻覺得自己心裏被一股酸脹充斥,猶如一股洶湧的波濤,將他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和執念統統釋放出來,差點將他淹沒。
懷裏的溫暖,鼻端的氣息,皮膚的觸感……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決定,這一輩子再也不鬆手,再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