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僵屍氣質1

  顧衍沒說封老太另外一番話：一個國家法律和政策再怎麽嚴密，總是有漏洞的，有的人仗著有點勢，為了自己的私利就鑽這些空子，能做出很多無法無天的事，生出那些大貪官、黑勢力，總得有人去約束他們，如果約束不了，至少得製衡吧，否則不上了天。


  顧衍知道封老太指的是曹家，不就是仗著勢，害了他的父母，還下狠手弄死自己，如果自己隻是一個尋常人，恐怕他們更是明目張膽了。曹家世雄公司垮了，但人脈還在，封老太沒對這些人出手，大約是要留給自己的。


  顧衍自然得提封劍，問老太太怎麽認為他適合，老太太回答他是大多數有權利的人出事都跟錢有關，而封劍從小就不差錢，所以出去做事，最不可能出事的就是錢，所以她試試高高薪能不能養個廉潔的出來。


  對於這一套言辭，顧衍當然是不相信的，僅管封老太對封劍這個敗家子非常失望，但輕易是不想放手的，不過和封劍接觸得越多，感覺他隻是個優越感很強、玩心很重的人，至於什麽大奸大惡的壞毛病倒還真沒有。


  封劍點點頭和顧衍握握手說：“我覺得許君榮早期應該還是在為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做貢獻的，但現在看上去就是老太太所講的腐敗變質了，這種變質的大毒瘤是必須得切下去的，再發展下去，肯定會危害我們的黨和國家了。”


  顧衍看了封劍一眼，搖搖頭說：“我眼下的身體狀況，做太多事的怕也不成，隻管經濟吧。”


  封劍難得有自知之明地說：“那是，我也就說說，抓政治抓思想什麽的，也輪不到我呀。”


  “聽你滿嘴那麽多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我還以為你要來安南當書記呢。”


  “滾你的，一張毒嘴，怎麽老太太就欣賞你這樣的。”


  小青也覺得那些話從封劍嘴裏講出來，聽著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把茶端進去，給兩人一人倒一杯，封劍端起來喝了一杯“呸”了一口說：“這是什麽東西，顧衍，你沒錢買茶葉，滋一聲，我給你送幾團老同光的好餅。”


  顧衍端起杯喝了一口，很滿足地說：“嗯，還是那個味道。”


  顧衍放下茶杯忽然問：“你打算把這麽多東西帶到縣委大院去。”


  封劍又喝一口，然後再吐出來說：“呸呸，什麽東西嘛，什麽縣委大院，現在已經縣改市了，是市委大院了，但是為什麽我要把這些放到市委大院去，真當我傻呀，再說我又不在市委任職，我放那去幹嘛。放在你這兒，我隔三岔五過來小住就是了。”


  “滾！”


  “給羅海他們打電話，趁我還沒上任的時候，叫他們趕緊滾過來玩幾天。”封劍那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即將要去任上當宰相呢。


  顧衍沒理封劍，好一會才歎口氣說：“老太太真不知道是不是在害你。”


  “顧衍，你什麽意思?這段時間，各種選我可沒少學，進步非常巨大，否則老太太怎麽可能放我出山。一頭猛虎下山了，知道嘛?”


  “猛虎?”顧衍嗬嗬，再嗬嗬，然後臉色一變說，“還有，你再和上大學時一個樣，趁早別玩。”


  “上大學怎麽了，你以為我願意，是那些人纏著我，好不好，我甩都甩不掉，為了甩掉這些人，你都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招術，真想不通，為什麽很多人就喜歡把私生活和個人政績掛鉤，難不成做ZF工作人員，女朋友都不能交。”


  小青一想當初纏著封劍的王蕾，倒覺得封劍所講不錯，那王蕾自己接觸過，一個愛慕虛榮、踩高就低，挺招人煩的一個人，她在宿舍待的時間不多，偶爾有那麽幾次有幸遇到王蕾的時候，她不是在炫自己有一個開豪車用奢侈品的男朋友，就是在給徐茵傳授找一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有諸多便利，還告訴徐茵一旦遇上這樣的男人，用什麽手段把他給拴住，最崇拜的一事就“男人負責征服世界，貌美如花的我負責征服男人就可以了”，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挺貪婪又挺自以為是的，在人品上還真不一定比得上封劍。


  顧衍冷冷哼一聲說：“還真會給自己臉上塗彩，還政績，等你做得出政績再說吧。”


  “顧衍，你大爺！”


  “總之，如果你以後還跟那些人拉扯不清，還是回老太太那裏養老比較合適，否則我是不陪你玩的。”


  “我都說了是那些人自己搞怪，你們總是說我，我知道你是來做大事業的，我不會拖你後腿的，不和你說了，我累了，睡覺去。”封劍說完生氣地走了。


  封劍走了，顧衍想站起來，卻沒成功，小青猶豫一下，上前去扶顧衍，顧衍卻推開她的手問：“你說說，這次又是為什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


  小青沒說話，顧衍卻一把把她拉過去說：“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他們說了什麽，你都不用理，有什麽事，問我！”


  “問你什麽，你都是別人的老公，我幹嘛要問你。”


  這句話讓顧衍愣了一下，好一會才說：“許婷?”


  小青更委曲了，眼圈一下就紅了，顧衍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人。”


  小青愣了一下，很想問原因，不過看顧衍的臉色，他又說了不要再提，小青用腳也能想到一點，估計是顧衍沒醒的時候，許婷照顧得一定不是特別盡心。


  當然小青認為自己盡了最大的心，也沒換一個好，顧衍是想發脾氣就發脾氣，不想理人就不理人。


  好一會顧衍的臉色才恢複正常，用額頭輕輕地抵在小青臉上說：“貓貓，是我不好。”


  小青雖然在等顧衍這句話，但顧衍真的說出口，她卻又一點不喜悅，一伸手捂住顧衍的嘴說：“顧衍，不要。”


  顧衍沒有再說話，小青伸手摟住顧衍，感覺顧衍還是自己那個顧衍，但不象那時候，這會兒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消沉，估計是身體沒有恢複，就出來折騰，太累了引起的，和顧衍親熱一會說，“顧衍，你累了吧，先歇一會。”


  顧衍也沒反對，小青扶顧衍躺到床上問，“老太太怎麽放心你就這麽出來了?”


  “她本是不同意的。”


  小青更內疚了，都是自己任性，事情都沒弄清楚，就沒頭沒腦地扔下顧衍跑了，但老太太不認可，許婷的不停摻合，小青又受不了，顧衍來了，這些統統就先不管了，她給顧衍蓋上被子說：“快歇會兒吧。”


  顧衍是真的累了，聽了，閉上眼休息，忽又想到什麽，伸手抓住小青的手。


  本想出去的小青，就沒再動，一直坐在旁邊看著顧衍，坐到顧衍睡一覺醒來。


  顧衍休息一下，人精神多了，臉色也好看許多，小青便問：“一會兒，要不要去外婆那裏吃飯?”


  “想去，好多年都沒吃了。”


  “那盧醫生說你現在吃東西還有什麽禁忌沒?”


  “不知道。”


  小青瞪了顧衍一眼：“有沒有跟過來的人?”


  “好象有個護士吧。”


  小青趕緊去問護士，盧醫生有交代哪些注意的，知道其中一項就是顧衍眼下還得吃比較容易消化的食物，小青歎了口氣，這人得了病受了傷，想治好，真跟抽絲一樣，顧衍以前雖然挑嘴，但人總的來說皮實，除了剛開始遇著的時候，顧衍好象真沒生過病，連感冒都少。


  小青打電話給芳草，讓她跟廚師講，再多做點好消化的食物，現在外婆的飯菜也是單獨做，一是年紀大了，二是顧衍和沈五河的事對她也是有一定打擊，身子骨雖還是硬朗，但胃口卻差許多。


  顧衍休息一陣，狀況就好很多，小青拿起眼鏡，顧衍不想戴，小青怕顧衍一會兒要用，便裝在盒裏子放進包裏，然後扶著顧衍出臥室，走到樓梯邊，小青感覺到顧衍猶豫了一下，顧衍剛要邁腿，小青忽說：“等等，你應該恢複得沒那麽快。”


  “我想試試。”


  “那更不行。”小青立刻叫來訓練師和大王，在兩人的幫助下，顧衍才下了樓梯，這樣已經是一頭汗了，小青忙去拿帕子給顧衍把汗水擦了，見顧衍的臉色又不好起來，訓練師和大王都惙惙的，小青趕緊把顧衍扶到沙發上坐下，溫言細語地說，“急什麽呢，還得問問封劍那個羅裏八索的人。”


  顧衍的臉色才稍好，小青在心裏歎口氣，下個樓都這麽費勁，顧衍心情能好都怪了。


  封劍已經走到門口了，聽見小青的話，就停下了腳步，直到小青出聲叫他：“封劍，你能不能快點。”


  封劍嗯嗯幾聲說：“就來，就來！”


  “你好羅索呀，我們都等了好一會了。”小青對封劍如此配合，非常欣慰，在心裏給這垃圾點個讚吧。顧衍不肯戴眼鏡，但口罩一定得戴上的，現在的安南可不比當年他們讀書時候的安南，空氣似乎再沒那麽幹淨過。


  封劍又磨蹭了一會兒，才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