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假裝失憶3

  汀蘭的意思,他一早就已然明了!


  卻也一直選擇置之不理!

  因為他覺得,就像虞秀致一般,他無視她們,她們便自然知道他的拒絕之意!


  可是如今看來,他好像……錯了!

  “奴婢喜歡王爺!”


  南宮蕭然沒說,汀蘭倒是磊磊落落的如此說道。


  深吸口氣,她微轉過頭,垂眸麵向身前此刻已然出離憤怒的南宮灝淩,聲音淒婉的解釋道:“奴婢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自然不敢也不能臆測皇上的心思,此前的一個多月,皇上獨寵虞妃,將身懷六甲的皇後娘娘幽禁於稷山之上,對她百般冷落……在奴婢看來,這便是皇上對皇後娘娘的不好。但寧王殿下不同,殿下他喜歡娘娘,為了娘娘,他什麽都肯做,且奴婢喜歡他,便見不到他為情所傷……所以,奴婢便動了惻隱之心,想要皇後娘娘忘了皇上,與王爺雙宿雙飛,這也便有了今日……”


  因汀蘭的一席話,大殿裏的空氣,仿佛凝膠一般,凝滯的讓人難受!

  “大膽汀蘭……好你個自以為是的奴才!”在短暫的壓抑後,南宮灝淩心中升騰的怒意,終是再難抑製,對汀蘭怒喝一聲,他抬起一腳便要踢在汀蘭的肩膀上。


  “啊——”


  巨大的衝擊力,害的汀蘭不禁仰身倒落在地,但南宮灝淩的腳,並未踢在她身上,而是……驀地抬眸,迎上眼前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汀蘭神情微怔,一時竟紅了眼眶:“王爺……”


  直視汀蘭的微紅的水眸,南宮蕭然溫潤一笑,雖背脊之上,重重的挨了南宮灝淩一腳,他說話的語氣卻仍是雲淡風輕:“你為本王犯錯,本王又豈能容你有損?”


  “王爺!”


  有南宮蕭然這句話,汀蘭覺得,今日即便死了,也無憾了!

  “南宮蕭然,你給朕讓開!”


  唰的一聲,自袁文德的手中抽出寶劍,南宮灝淩以長劍直指汀蘭:“汀蘭,你可知你錯的離譜麽?”


  他將袁修月送上稷山,隻為能夠更好的保全她。


  卻千算萬算,竟然錯算了汀蘭對南宮蕭然的真心,和她那有些偏執的忠心!


  “奴婢知道!在方才奴婢見皇上連夜趕來之時,奴婢便已然知道,自己錯的離譜!”雖然此前,一直讓自己堅強,但汀蘭卻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意。轉眸看了身前的南宮蕭然一眼,她伸手將他推離,再次跪下身來:“皇上,奴婢死罪,您殺了奴婢吧!”


  見汀蘭如此,南宮灝淩眸色微轉,心中一時思慮重重!


  “皇上,汀蘭不能殺!”


  一身黑色勁裝,將南宮蕭然的身材襯托的十分修長,再次上前擋在汀蘭身前,他眸中精光閃爍,語氣深沉道:“如今月兒便隻記得她,若你殺了她,她定然傷心欲絕,隻恐怕連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會再生意外!”


  聞言,袁文德也連忙出聲附和:“皇上,皇後娘娘自幼跟汀蘭一起長大,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唯有她可以近身,眼下……絕對不能殺她!”


  見眾人如此,一直在邊上噤口不語的軒轅棠,終是老神在在的站上前來,在南宮灝淩輕聲說道:“皇上,那無憂之毒,可是南嶽宮廷秘藏之毒,平日一般人根本碰不得,皇上試想汀蘭隻是區區一介奴婢,又是如何得到這種毒藥的?”


  “朕當然知道,此事尚需抽絲剝繭!”


  想著袁修月方才吵著隻要汀蘭的情景,南宮灝淩緊咬著牙關,將心中無盡怒火暫時壓下,唰的一聲讓寶劍回鞘,他轉身落座於大殿玉座之上,神情冰冷非常,直盯著汀蘭沉聲問道:“汀蘭,如今你已然錯過一次,是想將功贖罪,還是一錯再錯?!”


  聞言,汀蘭緊繃的心弦,終是微微一鬆!

  雖然,她們家主子,早就篤定的說過,皇上即便盛怒,卻也一定不會殺了她!


  但俗話說的好,刀劍無眼啊!


  萬一皇上控製不好情緒,隻需他手腕一揚,她的小命便也就交代在此了!


  長長的,在心中舒了口氣,她抬起頭來,在接收到南宮灝淩冰冷的眼神時,卻又心神一顫,連忙將頭低下,含淚說道:“啟稟皇上,奴婢願意將功贖罪!”


  “那就說!”


  將頭轉向一邊,氣惱的不看汀蘭,南宮灝淩語氣不善道:“那無憂之毒,可是獨孤辰在稷山時給你,讓你伺機投與皇後娘娘的?”


  “不是!此事與嶽王無關!”


  鄭重搖頭,將眼中淚滴灑落於地,汀蘭微揚著頭,雙瞳猩紅的看向南宮灝淩,“那無憂之毒,是虞妃娘娘親手交給奴婢的!”


  “虞秀致?”


  最近一段時日,虞秀致於宮中專寵,他每日都會賞她許多好東西,而她也乖順的如一隻小貓一般,是以,此刻聽到她的名字,南宮灝淩瞳眸微縮,口吻也跟著冷厲起來:“如今朕已經給了她所有她想要的,她竟然還是不知足麽?”


  不隻南宮灝淩,就連汀蘭身邊的南宮蕭然,也跟著變了變臉色:“怎麽會是她?”


  他所認識的虞秀致,溫柔婉約,絕對不像是行惡之人!


  “就是她!”汀蘭苦笑了笑,抬眸看向南宮蕭然:“因為她自知和王爺無緣,卻也希望王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閉嘴!”


  冷喝出聲,南宮灝淩麵色黑的一塌糊塗:“你們這些該死的女人,為了你們所認為寧王的幸福,就要犧牲朕和皇後的幸福麽?”


  聞言,聽出他話中酸意,南宮蕭然不禁搖頭一歎!

  微抬眸,再看南宮灝淩,他擰眉問道:“據我所知,左相虞申雖想要獨攬大權,卻不屑於與南嶽有所勾結,而虞秀致也從來不曾離開過宮中,她這無憂之毒,又是哪裏來的?”


  聞言,南宮灝淩眸色一閃。


  雙眸之中,冷冽陰沉,他冷冷哂笑道:“此時,朕會親自出麵徹查!”


  “皇上!”


  打斷南宮灝淩的話,南宮蕭然麵色微沉:“你才說虞家的底抹了七八分,現在若跟虞家攤牌,豈不是有些早了?”


  “早麽?誰讓她碰了朕不能動的底線!”


  冷笑連連,抬眸睨了南宮蕭然一眼,南宮灝淩冷嘲一笑道:“早在月兒此次回宮之時,我便當著朝中眾臣明示過,月兒是朕不容任何人挑釁的底線!如今既是虞家膽敢動她,那麽朕便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後悔莫急!”


  “皇上!”


  上前一步,站在南宮灝淩身前,軒轅棠凝眉慎重道:“對於朝中之事,臣妾向來都不過問,不過如今臣妾卻也覺得,在戰場之上,虞家尚未鉚足全力,現在還不是動虞申的最好時機!”


  聞言,南宮灝淩眸色微眯:“依著皇嫂的意思是就此事讓朕不了了知?”


  迎著他深沉內斂,卻隱藏著絲絲怒火的眸,軒轅棠輕笑了笑,隨即蹙眉將早前袁修月交代自己的話,一一道出:“前幾日裏,皇後娘娘尚且安好之時,臣妾曾與她閑談過,那時臣妾無聊,便問她一句,倒是現如今的形勢,於她而言十分嚴重,雖皇上執意聲稱她所懷是個女兒,且還將她送上了稷山,但虞申那老狐狸,卻不一定會放過她,而那時皇上可知娘娘回了臣妾什麽?”


  聞軒轅棠此言,南宮灝淩心裏不禁一怔!

  低眉斂目,靜默片刻後,他幽幽出聲,低歎著問道:“皇後他說什麽?”


  “皇後娘娘說……”


  神情肅然,眸色微正,軒轅棠聲音低緩道:“她說皇上如今正是用他虞家之際,即便萬一虞家對她做了什麽,也請皇上暫時隱忍不發,並將此事交由太後娘娘徹查,如若到最後,此事查到與那虞妃有關,也請皇上暫時放下小節,千萬力保虞妃,如此一來,虞家必定感恩戴德,對皇上再無一分一毫的保留!”


  “月兒!”


  軒轅棠的話,對南宮灝淩而言,似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他的心中,讓他的心,不停的在滴著血。


  那種痛,讓他幾欲抓狂!


  她終是要他以國事為重麽啊!


  “皇上!”


  屈膝跪落在地,於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袁文德沉聲說道:“皇後娘娘既能如此胸懷若穀,一切為皇上著想,還請皇上莫要枉費了她的一片苦心!”


  “皇上!”


  在心中暗歎一聲,南宮蕭然眸色不定道:“既是皇後如此為皇上著想,便請皇上將此事轉交太後徹查,依皇後之意,讓虞家作繭自縛,將自己全部家底心甘情願的交到皇上手上,再求除之而後快!”


  “朕知道!”


  眼眶發熱,雙眸之中隱隱有水霧浮動,南宮灝淩艱澀的閉上雙眼,對身邊的姬恒命令道:“傳朕旨意,今日皇後中毒之事立即交由太後徹查!”


  “奴才遵旨!”


  恭身應聲,姬恒轉身便要向外走去。


  “等等!”


  再次出聲,喚住姬恒的腳步,南宮灝淩緩緩睜眼,輕聲歎道:“朕有些累了,這幾日的早朝,暫時由皇兄代班吧!”


  聞言,姬恒麵色微變了變。


  “奴才知道了!”


  暗暗在心中一歎,姬恒應聲之後,轉身離開大殿。


  自南宮灝淩登基一來,已有將近七年,在過去的七年之中,他甚少會說自己累了,也從來不曾說過,要歇上幾日不上早朝。


  但是今日,他卻破了例了!

  可見此刻,他的心……是真的累了!


  等到姬恒一走,行宮大殿裏,便再次恢複一片寧寂。


  靜窒半晌兒,南宮灝淩看向跪在下方的汀蘭,不禁眸色微黯了黯,冷聲說道:“既是如今,皇後娘娘隻記得你,那你此刻,便去進去將朕的身份告與她知道,讓她莫要怕朕,還有……”微頓了頓語氣,他輕歎出聲:“朕想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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