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殺便殺了
“夫人怎麽知道？！”清語頓時驚訝不已。
馮素回頭瞥了眼：“那掃地僧身上有刀，我看見了。”
兩人邊走馮素邊說：“之前在下麵往上看的時候，刀光劃過來了，我以為是什麽東西反光，但上去了，卻發現這邊都是石牆，連個能反光的東西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有那麽刺眼的光閃過來，若不是那和尚身上的刀，就是廟裏埋伏了人。”
她話剛說完，身後叢林見便隱約傳來腳踩碎葉的聲音，清語立刻拉著馮素側身躲在一旁凹下去的山彎裏，不多時，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在她們附近停下。
“讓人都上來找，釣魚的魚鉤來了。”一個雌雄莫辨的聲音傳過來。
清語臉色一變，握著短劍的手藏在背後緊緊的攥住了。
“難怪總覺得有人作怪，多個女人，趙段立那個蠢貨就知道盯著柳睿，多了個人都沒發現，找到了之後別弄死了，活著帶回來，掛在城牆上，薑澤總會出現的。”那聲音帶著一股病態的陰狠。
馮素手心出了一陣冷汗，不知是不是錯覺，小腹似乎也鈍痛了一下。
腳步聲在周圍散開，聽聲音應該隻有兩三個人，她回過頭，對清語打了個手勢。
這邊的地勢她們不熟，但剛才一眼掃下去，下麵似乎是叢林密布的地方，再怎麽樣也比躲在這邊強，兩人趁著聲音走遠時從山彎裏鑽出來，沿著山彎往下跑，馮素明顯感覺到腹部不適，但她現在顧不上這個，隻能用手護著肚子，盡量減少自己跑動時的動作。
清語四處環顧了一下，找了一處避陰的山窩將馮素帶了進去，那時馮素已經臉色蒼白，滿身滿臉全是冷汗了。
“夫人……”清語扶著讓她坐下來。
馮素攥住她，喘了口氣：“不準，不準自己跑出去，你引不開他們的！”
清語頓時兩眼一紅，原本的打算便是將馮素安置在這兒，自己出去引開那些人，盡管可能一去不回。
“孩子，乖，娘不想失去你，但娘沒辦法，你好好的，在娘的肚子裏，娘對不起你……”
小腹一陣陣鈍痛讓馮素脆弱的神經徹底顯露出來，她已經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汗了，她隻能用手捂著小腹，讓那股下墜感減緩一些，她已經在全力挽留這個孩子了……
清語眼看著她越來越虛弱，心亂如麻，她徒然的攥著短劍，耳中細細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直到山窩外刀光一閃，她如同滿弦的弓箭，瞬間飛身出去，在那人發出聲音之前用短劍割斷了他的脖子。
馮素眼前被淚水模糊了，她狠狠的咬了下唇，刺痛將她的意識拉了回來，清語畢竟隻有一人，而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更多的刀光過來。
馮素撐著牆壁站起來，拉住清語道：“走。”
“夫人！”清語慌忙扶住她。
馮素深吸了口氣，看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苦笑了一下：“或許是保不住了，走，不論怎麽樣，就算死了，也不能被他們抓住，薑澤一定沒出事，他們都沒找到他，我不能拖累了他。”
馮素咬著牙又跑了一段路，而麵前不是下山的山路，叢林背後隱藏的是懸崖！
難怪後麵的追兵不緊不慢，他們早就知道無路可逃，馮素看著山崖下薄薄的一層霧氣，嗤笑了一聲，然後抬頭看向老天，難不成自己就要這麽死了，還一屍兩命……
“世子夫人，好興致啊，京城的好日子不享福，跑到這兒來幹什麽？”那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馮素收回視線，將攔在自己身前的清語拽了回來：“你們習武之人，總有些保命的法子吧，別管我了，想辦法自己逃出去，找到薑澤和柳睿……”
“夫人！”清語攥住馮素的手臂：“我誓死也要護著夫人的。”
馮素看著她片刻，輕笑一聲：“傻子。”
那人從林中出來，身後跟著十幾個拿刀劍的士兵。
“東明，你們也太膽大妄為了些！今日我們在這兒出了事，永嘉侯府不會善罷甘休的！”清語瞪著慢慢走出來的人。
東明卻不看她，轉頭看向馮素：“這就是世子夫人了吧，連世子都死我們手上了，更何況一個他的女人……”
馮素冷笑一聲，手順著衣裙下擺拿到束在腰間的一把作為裝飾的短刀，這是薑澤親手做的，派上用場了。
她拔出短刀，放在自己脖子上：“我不過是個女人，殺了便殺了。”
東明看見那把刀卻皺起了眉頭，半晌笑了笑說道：“夫人嚴重了，我們可不敢動您的主意，世子來陽城查案，我們是過來協助的，剛才不過是開了個玩笑，夫人何必動刀動槍的，傷到——孩子，可就不好了。”
馮素一早便聽到了他的那些話，心裏自然鄙夷，於是將清語往前一推道：“放她走，我跟你們走。”
“不！”清語立刻退回去。
“果然是忠仆啊！”東明嗤笑了一聲。
“圍起來，都抓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抬腳的瞬間，便已經湊近了馮素：“夫人，拿什麽跟我談條件呢？”
馮素下意識揮刀過去，手腕被死死抓住，隨之後頸劇痛，瞬間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在倒下之前，她隱約聽見了許多腳步聲，其中一個讓她有安心的感覺，難道是臨死前的錯覺……
馮素醒來之時有一瞬間的迷茫，但麵前柳睿的臉在視線裏漸漸清晰，她遲鈍的拉住他，幹澀沙啞的問道：“孩子呢？”
柳睿拍了拍她的手：“沒事，都好好兒的。”
馮素閉上眼睛，眼角劃過淚水的感覺十分清晰，半晌，她才從半夢半醒間徹底清醒過來。
“夫人。”
馮素側頭看過去，思行向她拱了拱手道：“世子沒事，夫人辛苦了，世子讓屬下送夫人回京，省城那邊已經傳了消息回去，老夫人他們不會再擔心了。”
“薑澤沒事了，他在哪兒？”馮素急急的問。
思行道：“世子現在還不能過來，所以特意命屬下送夫人和柳大人回去的，另外，萬名書還希望柳大人親自進宮交給皇上。”
“我明白。”柳睿點了點頭。
“夫人醒了？！”香茗端著藥從門口進來，看見馮素醒著頓時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