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甚是有理
“你你你！江芸蘭你這個肥胖女人，我程尋飛哪怕一輩子都考不上也不會娶你的！”程尋飛本就因為沒能考上舉人，心中憤懣，現在又被自己最討厭的江芸蘭這般諷刺，怎麽會口下留情。
“啊呸，我還不會嫁給你這個窮酸秀才呢，你活該一輩子考不上！”雖然江芸蘭嘴上這麽說，但是心中卻十分的失落，馮素略微能夠感受到，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底氣明顯不足了許多。
程尋飛不想再多搭理這個瘋女人，罵咧咧的就朝另外一條巷子走去了。
看著程尋飛走遠的背影，江芸蘭這才想起了馮素還在自己身後，於是連忙回頭，“這位姑娘，方才真是不好意思了，可將你哪裏撞壞了？需不需要去醫館瞧瞧？”
馮素搖了搖頭，“姑娘言重了，隻是撞了一下，怎麽能撞壞呢，我又不是個紙人兒。”
她倒是覺得這個胖姑娘頗有點意思。雖然衣著上看起來不像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起碼衣食無憂。隨讓方才同那程尋飛交談粗魯，但是對於旁人卻禮貌有加，應該家教不錯。
江芸蘭有些自卑的捏著自己的衣角說道：“我這麽胖，撞在別人身上肯定很疼的。像姑娘這般纖細，小鳥依人惹人憐惜。像我這樣的，大概隻有盲人摸象的效果吧。”
馮素被江芸蘭的話給逗笑了，“江小姐在打趣自己這一方麵，還是蠻特別的。不過我倒是覺得江姑娘很有才華呢。”
“不過是隨我爹爹讀了幾日的書而已，但女子讀書又有何用呢。”江芸蘭歎了口氣道，“不過，姑娘你也是來看放榜的麽？”
“嗯，隻是現在人太多了，想著還是等會兒再來吧。”馮素說。
“哦？叫什麽名字啊！”江芸蘭問道。
“劉大慶。”
馮素話剛說完，江芸蘭便撇嘴搖頭道：“沒中。”
“啊？你怎麽知道？”馮素問。
“平時什麽東西，我看一遍就能記住個大概，剛才那個榜單裏我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都沒看見劉大慶的名字。”江芸蘭說。
馮素頗為的吃驚。
江芸蘭以為她不信，便說道：“若是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瞧一瞧。”
隨後她便抓著馮素的細小的胳膊，朝人群裏鑽了進去，“來來來，讓一讓，踩到了就不好了。”很快就有人給她們讓出一條路來，說實在的江芸蘭踩人確實挺疼的。
榜上將近百人的名號，馮素找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劉大慶的名字。
不禁感歎道：“神童啊！”
但當馮素看到第一名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柳睿？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不過她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自己忘記找馮建仁的名字了，再看看那冗長的名單，著實的頭疼，還不如直接問這位過目不忘的神童呢。
“江姑娘，那馮建仁這個名字，你有沒有看到啊？”
江芸蘭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沒看到，他們都是你什麽人啊？”
“一個是舅母的哥哥，一個是我堂哥。”馮素說道。
“嘖，那真是不巧，他們都沒能考上呢。”江芸蘭這些年看過太多落榜的人了，知道這一放榜，很多人三年的心血都白費了，他們的心裏肯定都很不好受，於是安慰說：“不要難過，還會有機會的。”
馮素點了點頭，“謝謝你。”
“嘿嘿，沒什麽，不過如果你們家親戚想要來書院的話，可以考慮我們家的江家書院，上上一次秋闈的時候，我們家書院出了三個舉人呢。”江芸蘭此時還不忘給自家書院打個廣告。
“你家是開書院的啊，難怪呢。”馮素說。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一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小姐小姐，老爺找您呢。”隨後這丫鬟附耳低語道：“多半是為了剛才程家小公子的事情。”
江芸蘭不滿的哼了一聲，“爹爹總是將罪責按在我身上。”而後她扭頭對馮素說道：“這位姑娘，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日芸蘭先別過了。”
馮素微微點頭，“江小姐有緣再見。”
同江芸蘭別過之後，馮素便回了袁家，小舅母此時還等著自己消息呢。
一進門，小舅母便將自己拉在了椅子上，又是端茶又是搖扇的，“素姐兒辛苦了辛苦了，人很多吧。”
“嗯。”馮素沒有過多說什麽，隻是腦子裏在尋思應該如何跟小舅母說。聽聞小舅母的哥哥，秋闈已經考了十多年了，看來今年又是一場空。
馮素本想躲著點小舅母，好讓她自己品出其中含義，奈何總是不依不饒的追著自己問。
“小舅母，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不是麽？”馮素將劉氏雙臂箍住，此時在她的麵前，已經擺滿了吃吃喝喝。
劉氏眼神憂鬱，“所以，素姐兒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馮素歎了口氣說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此時乃常情，小舅母不要太難過。”
聽此話，劉氏終於放棄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罷了，我看這就是我哥的命。素姐兒啊，謝謝你。”
“小舅母，你也不用太灰心，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一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的，劉叔叔仕途上不順利，說不定在別的方麵頗有天分也說不定啊。”馮素說。
“此話倒是甚是有理，不過素姐兒啊，上帝是什麽啊？”小舅母疑惑道。
這邊袁家還算平靜，倒是馮家老宅熱鬧的很。
馮建仁因為沒能考上舉人，大發脾氣，將自己屋裏的筆墨紙硯能撕的撕掉，能砸的砸掉，仿佛他考不上舉人全都是這些筆墨紙硯不爭氣。
“仁哥兒啊，開開門，娘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可萬萬不能把身體氣壞了呀，今年考不上咱們再等下一次考嘛，快，快開門。”朱氏在門口一邊拍著門，一邊喊道。
馮裏正從院門外進來，見狀不由的將眉頭皺了起來，“筆墨紙硯不要錢啊，弄壞了可沒有新的！”
朱氏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公公了，連連低頭哈腰的替自己兒子賠不是，“不是的不是的，就是些屋裏的小玩意，沒事的沒事的，爹您趕快去屋裏吃飯去吧。”
見自己公公進屋去了，朱氏繼續哄著兒子說道：“兒啊，咱們快點出來吧，跟你祖父認個錯，今年咱們想辦法去個好一些的書院，下一次秋闈一定能夠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