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突然膽怯了
曹懷山緩慢的搖頭：“不，劉樂瑤同誌，你已經創造了奇跡，但你畢竟有軍令狀在身，如果因為時間不夠充裕，讓最終結果不盡人意的話，我們都會覺得很遺憾。”
“您是想幫我多爭取來兩個月？”劉樂瑤神色平靜，但內心卻起了波瀾。
“對，多爭取兩個月的時間，並且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很有可能你要和我一起去首都，你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真正吃透，說得清楚明白。”曹懷山老懷甚慰般的拍了怕自己的心口：“坐在這個位子好多年了，終於也算找到出路，不愧對晉省的父老鄉親了。”
劉樂瑤心略酸澀，其實她是打算拒絕的，畢竟時間拉得越長，她的底牌就會越少，甚至她很擔心自己成為豢養的肥豬，長得夠大了夠肥了，就會拉出去宰了。
當然，不會要她的命，但如果把她辛苦經營來的一切都收歸國有的話，也就和殺她沒什麽區別了。
可，這一刻卻改變了主意，她忘記了，七十年代末的人是多麽的樸實無華了。
這個年代講究的是遠親不如近鄰，平日裏鄰裏走動，你送仨瓜過來，我送倆棗過去的往來從不間斷，哪像三十年後住著對門都不相識呢。
社會進步，生活水平提高，可人與人之間最淳樸的感情卻日漸淡漠了，而她帶著這樣的心思錯估了曹懷山的用意，讓她有些愧疚。
曹懷山把劉樂瑤細微的情緒看在眼裏，偏頭和曲仁義說：“你明天把那個個稅的提案複印一份送到我辦公室。”
“行，我一早就送過去。”曲仁義還真不得不服氣，就這麽一個小姑娘竟成了‘牽一發動全身’中的‘一發’了。
“你繼續說。”曹懷山看韓鐵。
韓鐵點頭，這一次他看的是楚豫東：“小夥子心思活絡，一開始我還覺得奇怪呢，什麽樣的能人把那些水果能運送到晉省來，不過看來你們這是一對啊，還真是旗鼓相當，不分伯仲。”
楚豫東抿了抿嘴角，險些繃不住想要笑，這是第一個說自己和劉樂瑤旗鼓相當，不分伯仲的人，盡管他心裏知道還有不小的差距，但自己可以努力縮小這個差距的。
韓鐵話音落下，曹嶽明就出去讓服務員端著果盤進來，很精致的果盤每個人麵前擺一份，曹懷山拿著竹簽子挑起一塊送到嘴裏，品了品味兒點頭，確實新鮮啊。
曹嶽明心裏憋屈的不行，韓鐵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沒用了，因為韓鐵要接手了。
果然，韓鐵接下來就說：“以後你運到的水果都送到批發市場，由我們安排人接洽，價格稍後我們可以根據市場價格談，小夥子，行嗎？”
劉樂瑤真擔心楚豫東拒絕，偏頭看楚豫東的時候，才發現他耳朵尖是紅的，並且扶著膝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激動，這事兒擱誰都會激動，楚豫東還能穩得住不容易了。
“好。”楚豫東隻說一個字。
正事談完了，曹懷山讓上菜，有魚有蝦，有雞有肉，可以說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大餐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一個電話叫走了曹懷山，曹懷山離開之前把曲仁義、韓鐵都帶走了，剩下和楚豫東年歲相差不多的林國作陪，這也算是曹懷山體恤年輕人在一起的心情。
因為郝眉是唯二的女士，所以必須留下來陪著劉樂瑤。
接下來氣氛就輕鬆多了，男人們酒過三巡就有了許多可聊的，劉樂瑤喝著果汁，看楚豫東侃侃而談，從蓬萊到深市的各種見聞，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楚豫東的內斂恰到好處，沉穩也恰到好處，甚至於說出的一字一句都恰到好處，這男人，挺好。
“你這丫頭，怎麽了？看不夠啊？”郝眉捏了捏劉樂瑤臉蛋，小聲問。
劉樂瑤笑的酒窩都出來了，湊到郝眉耳邊低聲說：“嗯，看不夠呢，咋辦？”
郝眉沒想到劉樂瑤竟然這麽大方，立刻一挺脊背，就要說給倆人保媒了，結果劉樂瑤又說了一句：“郝姨，自由戀愛最好了。”
這下，郝眉又泄氣了，是啊，自由戀愛最好了，自己不能瞎跟著摻和。
不摻和這事兒，還有正經事要說，側身：“最近葛曉明沒找你麻煩吧？”
提到葛曉明，劉樂瑤都覺得看不透了。
當日在醫院醒來之後，葛曉明竟指證他母親給自己下藥，並且逼迫兩個人生米煮成熟飯，而他因為不堪受辱，更不想傷害無辜撞了桌子，導致昏迷不醒。
可事實上不是，劉樂瑤清楚的記得母子倆的對話，隻是她沒有說，一來壓住輿論，再者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既然能拿到服裝廠，別的就不想太計較，滿則溢，盈則虧的道理她懂。
至於說葛曉明找自己麻煩？
還真沒有，找過她一次，隻是說了句對不起就自己滾著輪椅走了，挺可憐的。
“郝姨，她們的事情咋辦了？”劉樂瑤問，畢竟趙寶蓮和張紅後來都沒有啥消息。
郝眉冷哼一聲：“判了，趙寶蓮兩年，張紅一年半，不過葛長發沒啥事兒，隻是被擼下來了。”
其實，葛長發不是一定要擼下來，是因為劉樂瑤想要服裝廠，服裝廠在葛長發手裏也沒啥發展了，經過各方衡量才有這麽一個結果。
劉樂瑤抿著嘴兒笑了笑：“那就好，我沒啥事兒。”
吃飽喝足，郝眉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劉樂瑤幫著開一條童裝的生產線，哪怕給貝貝童裝代加工都行。
劉樂瑤自然答應，至於怎麽合作那就好仔細想想了。
回去的路上，楚豫東和劉樂瑤走的很慢，甚至拉開一步的安全距離。
看著楚豫東四平八穩的邁著方步，不遠不近的跟在身邊，劉樂瑤確定他是故意的，也不打破這份平靜。
“葛長發是怎麽回事？”楚豫東突然開口。
劉樂瑤咯噔一下就站住了，她和郝眉說話的時候特地是避開他們的，聲音很小，可楚豫東這顯然是聽到了。
見劉樂瑤麵色有異，楚豫東的眸子就縮了縮，其實他沒聽到多少，隻是偶爾聽到了葛長發三個字。
“你還要在這裏等消息嗎？”楚豫東換了話題。
劉樂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會兒她心亂如麻，其實完全可以和盤托出說出自己經曆什麽，她對於這些事情不是沒有心理負擔，但並不想隱瞞楚豫東。
可，她膽怯，怕楚豫東介意，如果他介意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