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嗎
黑天鵝大飯店，是晉省最高檔的大飯店，沒有之一。
據說這家飯店第一個老板是猶太人，到底是不是早已經無從考證了。
晉省是為數不多對外來文化兼容並儲的城市，即便是現在依然可以在街上看到頭發編成辮子，穿著長長的披肩和黑色蓋到腳麵的裙子的猶太人。
厚重結實的木門被六階石階托起，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原木色的木門上麵就像是文玩盤久了上麵有浸潤的油光一般。在大門左右和上麵的牆壁上貼著色彩極其豔麗的瓷磚。
如果不是在這裏，換做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覺得極不協調，但在這個門前站定，竟讓人覺得這門就該是這樣的感覺。
木門兩遍站著兩個門童，門童帶著略顯滑稽的黑色高禮帽，見到客人過來會客氣的過來鞠躬，客人拿出來預定的牌子後，門童會再次鞠躬回身和另外一個門童合力推開木門。
劉樂瑤都擔心這兩個人能不能推得動。
不過，這倒是她多擔心了，看著厚重的木門並沒有發出任何不協調的聲音緩緩開啟。
開啟的刹那，簡直就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從穹頂垂下的水晶燈璀璨奪目，大廳裏擺著的圓桌上鋪著酒紅色的餐桌罩，一圈椅子上都套著和桌布同色係的椅罩，椅罩的背麵是黑色的蝴蝶結垂下兩條長長的黑色絲帶。
每一張餐桌上都放著白色的花瓶，花瓶造型很美，纖細卻不單調，配上一朵小花，立刻會讓人身心愉悅。
在往裏，迎麵是個寬大的壁爐，壁爐上的平台上，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幾瓶紅酒。
“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身衣服再來。”劉樂瑤小聲嘀咕了一句。
曹嶽明回頭看看劉樂瑤和楚豫東，笑了：“你們想多了，這裏吃飯的人很少，再者你們兩個很……般配，對，很般配。”
楚豫東的臉上頓時多了三分和顏悅色，這話愛聽。
他們預定的是二樓包廂，木質樓梯上鋪著紅地毯，在二樓左手邊第一個房間的門口，站著年輕的女服務員，看到曹嶽明過來了，服務員笑著替他們打開門。
目光看到劉樂瑤的時候，頓時被她身上的衣服驚豔到了。
“可算來了，我以為這小子不靠譜，我都想親自去了。”郝眉顯然心情大好，一臉姨媽笑的過來拉著劉樂瑤看了一圈：“嘖嘖嘖，看看我們樂瑤，天生就是衣服架子，真好看，要不是我歲數不行了，也要穿一條這樣的裙子。”
劉樂瑤抿著嘴兒笑：“郝姨，隻要你喜歡我就給你訂做一條，絕對你穿著最合適也最好看。”
“哦？那訂製是不是要額外花錢？”郝姨笑吟吟的看著劉樂瑤。
劉樂瑤扶著她的手臂讓她坐下，兩隻手搭在她肩上，說：“別人呢，訂做當然要額外收費，但是郝姨喜歡的款式，我一定要費用全免！”
“鬼機靈。”郝眉抬起手拍了拍劉樂瑤的手：“快坐下吧，今天也沒別人，都是老熟人一起吃個飯。”
劉樂瑤心一動，進來的時候除了郝眉也沒看到別人啊？老熟人還有誰呢？
就在她心裏猜測的時候，房門再次打開，曹懷山和曲仁義一前一後進來，後麵林國還陪著一位年紀在四十左右的矮胖子。
楚豫東本就在劉樂瑤身邊，兩個人對望一眼便很客氣的站了起來。
“坐，坐。”曹懷山走到主位，曹嶽明立刻狗腿的過去幫著把椅子拉開。
曹懷山笑著說：“今天你們是貴客，別拘謹，坐下好聊天。”
劉樂瑤挨著郝眉坐下，楚豫東坐在劉樂瑤旁邊。
經過介紹，矮胖子中年男人叫韓鐵，是經濟貿易部的主任。
一聽說是這個職位的人，劉樂瑤看了眼楚豫東，見他不動聲色的樣子心裏就踏實了許多，這個男人沉得住氣，而不是什麽都不懂。
所以，她可以靜觀其變，再者曹嶽明剛知道楚豫東是從南方運送回水果的人，不可能消息這麽快曹懷山都知道了，更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主管經濟貿易的人都叫來了。
所以，主要針對的還是自己這一塊，她最不擔心的就是自己這一塊的任何問題了，就怕他們不問。
賬目遞上去能引起多大的反響劉樂瑤心知肚明，也早就做好了預判，更盡可能的讓自己相處應對之法了。
曹懷山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兩個人，再次以感慨別人家的孩子啊，也不知道是怎麽養大的，一個個都忒有本事了，再看自己的兒子，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先說？還是上菜？”郝眉問曹懷山。
曹懷山略頓了一下：“先說事，說完了事也好踏踏實實吃飯，聽說這裏的飯菜很好吃，我還沒吃過呢。”說到這裏還衝劉樂瑤一笑：“我們都是借你這小丫頭的光了。”
做東的是郝眉，郝眉高興，要問什麽？自己偌大的廠子能起死回生，別說來黑天鵝吃一頓，就是吃一個月她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曹省長，我膽子其實挺小的。”劉樂瑤一臉委屈的說了句，還低下了頭。
惹得曹懷山朗聲大笑：“你膽子小？那天底下的女子怕是都沒長膽子嘍，不過啊，你這孩子好。”
曹嶽明撇嘴兒，好？真好為啥不讓自己娶回家？
“說正經事，老韓啊，抓緊把你那一套說明白了，然後我們吃飯。”曹懷山心情簡直太好了，有萬物複蘇的感覺。
晉省雖說地大物博，可也積弱積貧，如今這兩個孩子簡直就像是撕開籠罩在晉省上空的陰雲一般，讓他這個省長都覺得到處充滿希望了。
改革是必須的！是大勢所趨的！
韓鐵抬頭看了看一對兒年輕人，清了清嗓子：“根據昭陽服裝廠、昭陽貝貝童裝廠，統共在一起將近三個月的賬目來看，你們純盈利九十二萬三千四百一二塊八毛……。
劉樂瑤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那隻大手的手背，以示安慰。
楚豫東隻覺得喉嚨發幹，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劉樂瑤都沒什麽反應，自己剛才可是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啊。
“剩下的一個多月的賬目，省長的意思是不能算在內。”韓鐵說完，看了眼劉樂瑤。
劉樂瑤垂了眼眸，片刻看向曹懷山：“您是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