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紀南笙你夠了!
章時宴被這突然的發展驚到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蓋過一陣的憤怒!
曾經那個自愛又純潔的紀南笙哪兒去了?就因為害怕失去秦景淵,她就可以放下尊嚴,做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嗎!
“紀南笙!”
章時宴從椅子上騰地一聲站起來,憤怒的抓著紀南笙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神,鋒利得想殺人!
他幾乎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可又顧忌著這是他最愛的人,他怕自己一發起怒來會傷害到她,所以又隻能拚命壓抑!
紀南笙也被章時宴這突然冒出來的怒火嚇到了,她的手被章時宴抓在掌心裏,她能夠感覺到章時宴抓痛了她的手,可想要讓他輕一點時,對上他燃燒著怒焰的眼眸,她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一時情急之下做了什麽……
她低頭看著已經解開兩顆的扣子,怔愣,茫然。
剛剛那個衝動的人真的是她嗎?
她不是一向最重視自己的貞潔嗎?即使以前被秦景淵撩撥得情動,她也艱難的守住了最後一道防線,為什麽現在秦景淵隻不過是用那種複雜的眼神看了自己幾眼,自己就忍不住想要脫衣服來證明自己的決心呢?
紀南笙揉了揉自己的頭,被手腕上的痛楚喚回了思緒,抬頭看向站在麵前的男人。
她嘴唇囁嚅了一下,低聲說:“我……我隻是想跟你證明,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已經做好了跟你結婚,跟你過一輩子的準備,以後我會好好跟你在一起,我……”
“夠了!”
章時宴冷漠打斷紀南笙的話,他喜歡聽她說這些話,但卻不想聽她對秦景淵這個身份這麽說。
他盯著紀南笙,因為被刺激得狠了,說話也沒有了顧忌,殘酷的一字一頓道:“以前那個自珍自愛的你,上哪兒去了?紀南笙,你知道你剛剛做的那種事,像什麽人才會做的嗎?”
他沒有明確說出來,但紀南笙又怎麽會不懂?
像什麽人才會做的?
當然是像酒店裏那種自推自銷的三陪小姐,半夜三更的敲開客人的門,然後站在門口搔首弄姿,為了讓客人滿意自己,留下自己,甚至不惜穿得暴露,不該露的地方全都露出來了……
她知道,她剛剛做的事情就像那樣,恬不知恥。
她被愛人這種痛心疾首的樣子看得心中發酸,忍不住哽咽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我覺得我可能真的病了,我有精神上的病……明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可我總覺得好像會出什麽事,我要是不趕緊跟你結婚,將來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會後悔……但將來會發生什麽,我卻又什麽都不知道,隻能感覺到你會有危險,你會出事,我怕來不及跟你在一起,你就徹底離開我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些話說得顛三倒四,很像是瘋子才會說的話。
可她真的快要被自己腦子裏那種感覺折磨瘋了。
所以她迫切的想跟秦景淵在一起,用婚姻來綁住秦景淵,她怕自己哪一天醒過來,秦景淵就不在了。
抬頭看著章時宴,紀南笙眼眶裏含著晶瑩的眼淚,“你看,我以前好像也沒有這麽愛哭的,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哭一次……可現在,我總是控製不住,一想到某些東西我的眼淚就忍不住,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了些什麽,就是莫名的傷感,想哭……”
她掙脫章時宴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神經質的去抓自己腦袋後麵的紗布,“一定是這裏的傷出了問題,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裏麵有東西……”
她眼淚嘩啦嘩啦掉,人卻跟瘋了一樣去撕開紗布,想將裏麵那些在她腦子裏搗亂的東西全部扯出來。
章時宴看得膽戰心驚,慌忙將她緊緊抱住!
紀南笙在他懷中也不安分,拚命掙紮,眼淚打濕了他的肩膀,他沒辦法隻好將她的手困在她後背和桌子之前,讓她沒辦法再去觸碰她脆弱的傷口——
然後,他就看見懷中掙紮的人安靜了下來,沉默的垂著頭抵著他的胸膛,在他艱難的找出言語想安慰她時,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景淵,你送我去精神病院吧,我不想住在家裏了。”
“住口!”
章時宴被她說得心肝疼,將她緊緊按在自己懷中,啞聲道:“你沒有病,沒有,為什麽要這樣對自己呢?我不是都說過了嗎,你會沒事的,暫時的精神不穩定不是什麽嚴重的問題,跟精神病沒關係……我不會送你去精神病院的,別說你根本不是精神病人,就算你有一天真的瘋了,成了精神病人,我也不會將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紀南笙眼淚拚命地往下掉,就像她自己剛剛說的一樣,好像自從她受傷昏迷了二十幾天,清醒過來以後,她的腦子就有毛病了,總是動不動就覺得人生活著好沒意思,好想自殺算了,總是動不動就想哭,總是患得患失跟精神病人一樣。
她這樣還不算是精神病,那怎樣才算呢?
她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腦袋,低聲說:“我聽人說過精神病院,聽說那裏很恐怖,很多精神病人都有傷人的傾向,那些雇傭的看護們一不小心就會被精神病人跑出去傷人,甚至弄出人命的都有……”
“不要說了!”
章時宴輕輕揉著她的頭發,“乖,我帶你回去睡覺,不要再說了。”
紀南笙搖了搖頭,她抬起頭望著愛人的容顏,伸手去觸碰他,半晌才含著眼淚說:“我怕去精神病院,真的,我心裏很害怕,我怕去了那兒以後就再不能出來了,以後我都會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更怕離開你。可是我真的病了啊,景淵,有病就要去治,也許我現在去治還能治好,如果不去治,哪天徹底失去神智了,變成一個……一個見到人就攻擊的瘋子,那時候怎麽辦?”
章時宴捧著她的臉,輕輕吻去她的淚水,哄著她說:“如果你變成那樣了,我就將你關在我的房間裏,讓你隻能傷害得了我,無法去傷害別人,好不好?你看你那麽愛我,即使你到時候瘋了,你也不會傷害我的,我們就可以平平靜靜的生活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
紀南笙拚命點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離開自己的愛人。
她輕輕用額頭蹭著他的臉頰,一臉憧憬的說:“我們要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將來你老了,哪天發現自己快不行了,就先給我安眠藥,讓我死了,你再死,好不好?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來,我會害怕的——”
章時宴點頭,啞聲回答:“好,我答應你。我們一起活,一起死,將來死了也葬在一個墓碑下,這樣你滿意了嗎?”
阿笙,你知不知道,你的甜言蜜語說得越是撩人,我的心就越痛。
因為,你都不是對我說的。
我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替身,見了光,就會被戳穿,就會死。
……
那天有了章時宴同生共死的一番話以後,紀南笙又勉強安靜下來了。
對於自己的愛人為什麽有家不回,反而要住在自己別墅裏,紀南笙沒有去關心,她巴不得愛人一輩子都不要出門,每天都跟自己膩在一起。
章時宴對此的解釋是,反正別墅裏這麽多房間,他在這兒住也不會影響到紀南笙,如今紀南笙的身體情況他不放心,所以他辭職了,留在別墅二十四小時照顧紀南笙。
紀南笙同樣沒有去思考這番話裏有什麽漏洞,也沒有去思考愛人辭職沒有了工作以後要怎麽辦,她反正每年都有錢,她能夠養活自己和愛人的。
她現在被章時宴每天哄著,就像是個孩子一樣,什麽都不去操心,什麽都不去想。
她每天隻要目光跟隨著章時宴轉就足夠了。
早上醒了等著章時宴來敲門,然後一起去吃章時宴親手做的早餐,吃完早餐以後看看電影,看看電視,看看書,或者去外麵的庭院裏曬曬太陽,接著又吃午飯,吃完午飯可以走一走消消食,然後睡個午覺,再繼續一起做晚飯,吃晚飯,九、十點鍾就各自回房間休息。
每一天都是這麽過來的,分明是枯燥乏味的生活,紀南笙卻生活得有滋有味。
仿佛從來沒有過過這麽安靜安逸的日子一樣。
章時宴看到紀南笙的狀態一天比一天穩定,一顆緊緊提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但事情總有意外。
章時宴還是個學生,不能每天在家裏,跟紀南笙一樣不出門。
那天他在紀南笙午睡以後就悄悄離開了別墅,他有一節很重要的課,必須去。
他想著,反正開車去學校,一來一回加上聽課的時間也不過是兩個小時而已,紀南笙午睡一般要三個小時才會醒過來,他及時趕回來,紀南笙不會發現的。
然而等他上完一節課,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時,卻在半路接到了張阿姨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張阿姨嚇得六神無主——
“章時宴你趕緊回來!小姐她……她渾身都是血,你快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