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紀家來人了
張阿姨頓時沒聲了。
她也知道,跟可惡又無恥的瞿家人比起來,當然是章時宴比較靠得住,可她就是不甘心啊,這個章時宴給紀家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和災難,他簡直就不該留在紀家!
張阿姨走到沙發邊上,看著眼睛還有些紅腫的紀南笙,小心翼翼的說:“小姐,你真的打算一直讓章時宴在家裏住著?你看,紀二先生已經出事了,你再留著他,萬一咱們紀家以後再出什麽事,那可……”
張阿姨臉上滿滿都是愁容,她現在一顆心都是懸著的,每天都心驚膽戰的生怕紀南笙出什麽意外。
紀南笙知道張阿姨這種年紀的人都有一點封建觀念,對於那些鬼啊神的,十分忌諱,因此也沒有打算跟張阿姨多解釋什麽,信仰不同,如何解釋?
她是無神論的,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曾相信過這世上有天煞孤星這種命格的人存在,但章時宴始終認為他自己命格不好,她才不得不裝出配合的樣子,說什麽她是大富大貴平安順遂的命,其實這些東西,她一點都不信。
這世上沒有鬼怪,沒有神,即使她偶爾遇到難題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學人家祈禱,求上帝保佑求神仙保佑,可這隻是嘴上說說,她內心深處從來就不信這個。
所以,她很不能理解這些人對章時宴的敵意。
張阿姨見紀南笙低著頭翻看相冊,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話,她也無奈了。
從紀二先生出事以後她已經跟紀南笙念叨過很多次讓紀南笙疏遠章時宴的話,剛剛又舊事重提,紀南笙會不耐煩,不想回答她,這也是正常的。
張阿姨歎氣,如今隻有等老爺子來了,她相信老爺子會勸紀南笙疏遠章時宴,放棄章時宴的。
……
紀二先生去世的第三天下午,紀老爺子和紀南笙的爸媽、紀南笙的小姑姑小姑父,以及大哥紀北霆,表妹紀可萱,一同來了A市。
其實,惦記著二叔財產的人不隻是瞿家的人,還有小姑姑……
這個從小被二叔寵愛著長大的女人,在二叔去世以後,雖然也有幾分難過,但也就那麽幾分罷了,她心中更多的是如何將二叔的財產撥拉到她自己家裏,人心真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東西。
紀南笙和章時宴因為被瞿家人堵住了,就沒有去機場接人,紀老爺子他們直接來了荷塘月色。
豪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從車上先下來了四個穿著軍裝、一身煞氣的年輕人,瞿家人一回頭就慫了。
這四個軍人一看就是上過戰場的,那眼睛剛掃過來,就把瞿家叔叔嚇了一跳,忙縮著脖子將別墅大門讓開了。
他們本就是欺善怕惡的人,A市隻有紀南笙一個小姑娘時他們可以堵在門口欺負人,當紀家的人全都來了時,他們就不敢硬碰硬了。
何況紀老爺子顯然是有備而來的,竟然從軍營裏借了兩個兵來嚇唬人,瞿家的人如何能不怕?
退伍老兵趙叔先下車,拉開車門,恭敬的將紀老爺子攙扶下車。
紀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可那雙眼睛一如當年的鋒利,隻是一眼掃過來,堵在門口那些被他眼風掃到的人都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我兒子才剛剛過世三天,你們就不打算認他這個女婿了?”
紀老爺子冷漠開口,目光落在從旁邊別墅裏走出來的瞿家老頭子和趙老太太身上。
作為紀二太太的父母,這兩個老人本應該是受紀家的人敬重的,可紀二先生剛死他們就鬧出這種不講情麵的事情來,紀家人心中個個都有怨氣,還如何敬重他們?
“老爺子,您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們怎麽會不認景善這個女婿,他……”
“是認他的人,還是認他的財產啊?”
紀老爺子還沒說話,緊跟著從車上下來的年輕女人就嘲諷的嗆聲道。
她是紀南笙的小姑姑,因為保養得好,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跟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姑娘似的。
她下來後撥了撥自己的頭發,冷漠掃了一眼瞿家的人,嗤笑道:“你們還認我二哥這個女婿?嗤,既然你們認我二哥這個女婿,怎麽會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堵在別墅門口欺負他的兒子,欺負他的侄女?”
瞿家兩個老人臉上有點不好看,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就聽見紀家小姑姑繼續說:“你們是不知道,我家二哥有多寵愛我們家阿笙,那是當親生女兒一樣寶貝的!要是讓二哥知道他剛走你們就這麽急赤白臉的想奪他的財產,欺負他寵愛的孩子,他恐怕都不願意認你們瞿家這門親了!”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瞿家老頭子也生氣了,他可以做不要臉的事情,但他不能忍受被人當麵說出來!
這樣讓他一張老臉往哪兒放!
他指著旁邊的別墅一臉痛恨的說:“你當我們為什麽要堵著這大門?還不是為了揪出裏麵那個罪魁禍首給我可憐的女兒女婿報仇!”
趙老太太也附和著說:“我們也不願意為難你們紀家的丫頭,可你們紀家的丫頭非要將害死我女兒的罪魁禍首藏在裏麵,無論我們怎麽說她都不肯將人交出來!我們也是怕那個小野種偷偷的跑了,才一直守在門口的!”
紀北霆不知道章時宴是個怎麽樣的人,但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章時宴是他妹妹要保護的人。
就衝這一點,他也會站在章時宴這邊。
紀北霆站在紀老爺子身邊,冷眼看向瞿家的兩個老人:“請注意你們的用詞。章時宴是我二叔的孩子,他已經上了我二叔的戶口,你們一口一個小野種,在罵誰?”
瞿家的人都有些吃驚。
他們以為紀家的人也跟他們一樣痛恨章時宴,畢竟是章時宴這個天煞孤星害死了紀二先生,誰知道紀家人不僅不和他們一條心,反而幫章時宴說話!
瞿家老頭子微微眯了眯眼,冷笑一聲。
什麽保護孩子,說到底隻是為了籠絡那個小野種的心,讓紀景善的財產暫時落在那個小野種頭上,等過段時間就找借口將紀景善的財產收回去吧?
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為了跟瞿家唱反調,不讓紀景善的財產被瞿家謀奪而已!
裝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不都是為了算計財產麽,誰還比誰高貴不成?
瞿家老頭子以己度人,自己是個卑鄙無恥、為了錢財汲汲營營的小人,就以為天底下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卑鄙無恥,他怎麽不想想,紀二先生紀景善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工作,紀景善的錢本就是來自紀家,紀家每年都可以給紀景善這麽多錢讓他揮霍,又怎麽會將這點遺產看在眼中?
瞿家老頭子也不跟紀北霆爭辯什麽,他隻抬著下巴看向紀老爺子,他自認為這裏唯一能夠跟他說話的人隻有紀老爺子,其他人都沒有跟他說話的資格。
“紀老爺子,您也認為您的兒子是死於意外,跟章時宴那個小災星沒有關係?”
他不相信紀老爺子也會跟年輕人一樣開明。
他們這種年紀的人都是從封建年代過來的,哪一個不信奉鬼神?
他還聽說紀家的祠堂如今還保存得好好的,紀家每一年都要開祠堂祭拜先祖呢!如果紀老爺子真的不信這些,還要祠堂做什麽,還每年雷打不動的大肆祭祀先祖做什麽?
他猜得沒錯,紀老爺子的確是個迷信又封建的人。
紀老爺子在知道自己兒子出事的一霎那,就將罪名冠在了章時宴身上,他認定是章時宴連累了兒子,不管天煞孤星的傳言是真是假,兒子這麽多年都沒出事,章時宴一到紀家就出事了,這是事實!
就算章時宴不是天煞孤星,那也是跟兒子命數相克,克死了兒子!
所以來這兒的時候紀老爺子就已經想好了,紀家,是斷斷不能容下章時宴的。
他心中已經決定了章時宴的去留,可不表示他願意在惡心的瞿家人麵前落於下風,他冷淡的說:“我兒子遇上空難,是他命中的劫數,我不會因此就對一個小孩子喊打喊殺的讓他償命,你們這樣未免做得太難看了點!”
瞿家老頭子被紀老爺子一句話堵得心口發疼,氣得臉色都漲紅了!
“我們去看阿笙。”
紀老爺子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幾天受欺負的紀南笙,沒有心情跟瞿家的人糾纏,他示意其中一個軍人上前,將那些瞿家人都攆開,然後按響了門鈴。
其實紀老爺子的車出現在別墅外麵的時候,章時宴和紀南笙就在樓上房間看到了,他們一直沒有下去,是想看看紀家的長輩對章時宴是什麽態度。
如今看到哥哥和爺爺都站在章時宴那邊,要保護章時宴,紀南笙高興壞了,拉著章時宴就興衝衝的跑下樓去見親人。
章時宴是第一次見到紀家這麽多親人,有些忐忑。
但因為大哥紀北霆和爺爺紀老爺子對他的袒護,他心中如同被暖陽照耀,溫暖極了,這種溫暖驅散了他周身的寒冷,讓他心中那種即將麵對親人的緊張和忐忑都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