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結拜
莫愁落下身來，活動了一下四肢，興奮地打了一套軍體拳，這一次有了內力伴身，頓時打得虎虎生風，拳腳帶著呼嘯之聲。
段飛兩人看在眼裏，卻覺得這動作簡直如小兒玩鬧般拙劣，頓時再次相視苦笑。
楊孝祖搖頭道：“這番我真個信了莫愁的話，這廝果真沒有任何武學修為。想我楊孝祖自負武學上悟性超凡，今日真是服了。心服口服，甘拜下風。”
段飛也歎道：“倘若我有她這般資質，隻怕早就將段氏兩門奇功練到了絕頂，也不會為了一劍之約而苦惱至今。”
“一劍之約？你是指大理段氏與武當山當年的一劍之約？”楊孝祖驚道。
段飛點頭：“正是。”
隨即有些悵然道：“可惜我資質有限，倘若能夠領悟第三劍——手少陽三焦經關衝劍，這一次或許還能有點勝算。唉，倘若敗了，豈不是丟了大理段氏幾百年的聲譽。”
楊孝祖皺眉道：“當今武當年輕一代第一人，應是江湖號稱‘百曉劍’的黃邪。據說此人年齡剛過二十，卻意外得了奇遇，擁有了不下六十年的深厚內力修為。加上天生對劍法擁有超凡悟性，如今已將武當百種劍法全部習會，因此才擁有了‘百曉劍’的名聲。段兄對上他，是有些難打。”
段飛苦笑：“豈止是難打，是非常難打。我本來就偏向輕功，幼時任性，將八成精力都用在【淩波微步】上，修煉【六脈神劍】很是不用功，以至現在隻學會了兩劍，後悔莫及啊。”
兩人正聊著，莫愁終於漸漸習慣了身體的狀態，轉回身來深深一躬道：“感謝兩位兄長為小弟護法。”
楊孝祖哈哈大笑：“不用謝我們，反倒是我們親眼見證了一個即將崛起於江湖的武學奇才頓悟的過程，真是讓我二人忍不住感慨萬千啊。”
段飛亦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你看你這天空夜色正好，本來此處距離最近的城郭也有幾十裏，三人一同聊天過夜，正能打發了這無聊的漫漫長夜。”
莫愁豪情大發，忍不住衝動道：“小弟初出茅廬便結識兩位大哥，真是我的福分。若兩位大哥不棄，我想與兩位結拜為異性兄弟，不知可有這份榮幸？”
段、楊兩人對視一眼，段飛笑道：“正有此意。”
楊孝祖哈哈大笑，拉起兩人的手道：“我可是憋了好久了，不打不相識，又有好酒之誼，護法之義，再不結拜，我可是真的憋不住了。”
莫愁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當下三人撮土為案，折木為香，齊齊跪在了地上，齊聲道：“我楊孝祖、段飛、莫愁三人今日在此結拜為異性兄弟。禍福同享，患難與共，此後互相扶持，彼此信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願同年同月死。”
拜過皇天後土，三人互拜，計算年歲，楊孝祖最大，為大哥；莫愁竟長了段飛幾歲，為二哥，段飛最小，為老三。
三人見過禮後，莫愁翻手掏出兩隻銀色子母連珠小球，給楊孝祖和段飛各分了一個，笑道：“大哥，三弟，我手裏沒什麽好東西，這東西叫做子母連心雷，是我閑著沒事做來玩的，威力很是不錯，現在送給兩位做禮物。倘若遇到打不過的對手或者危機情況，便將銀球上的小針頭拔掉扔出去，或可有什麽轉機。”
兩人拿在手中，皆露出驚歎之色。段飛越加感慨：“二哥，小弟真被你比得快沒了信心了。能跟我們說說嗎，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莫愁知道不給他們一個解釋倒真說不過去，當下硬著頭皮編造理由道：“我師父臨死前心疼一身修為，怕浪費就全數轉嫁到了我的身上。可惜我根本不會使用，隻勉強借他的力量激活了足前的太衝穴和足後的太溪穴。靠著半懂不懂的一套步法混到現在。還好今日有大哥三弟為我解惑，才讓我消化了師傅留下的大半修為。”
兩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楊孝祖拍拍手，似鬆了口氣道：“這才說得通。倘若賢弟是憑空無中生有，在幾個時辰內練就了這一身內力，我才覺得是見鬼了。”
段飛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遞給楊孝祖道：“這塊玉佩贈予大哥，憑借此物，在各地大理段氏的商行中，都可以得到跟我相同的待遇。”
轉而看向莫愁，卻拿出了一本簿冊出來，笑道：“二哥萬事俱備，隻差上好的功法相配了。可惜我段氏【六脈神劍】不得外傳，我這裏有本《斷水九劍》，是小弟偶然得來的，二哥暫且拿去撐一段時間吧。”
莫愁大喜，急忙接過來細看。很快就將《斷水九劍》瀏覽一遍，這套劍法雖說不是絕頂劍法，卻也威力非凡，乃是可拆可合的連環套劍劍之法，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當下開心道：“太好了，三弟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楊孝祖眉毛揚了揚，也從懷裏掏出一本簿冊扔了過來，道：“這是我殺了叫做‘千麵人屠’的大惡之後，在他懷裏得到的。那廝為了湊齊這本密集，屠了好幾個小門派，還做了不少人神皆憤的惡事。尚未來得及療傷修煉就被我追上幹掉了。原本我是要帶著它找‘千麵鬼王’領賞的，既然二弟需要，那就拿去修習好了。”
“‘千麵鬼王’？是江湖三巔峰之一的那位？”段飛倒是先嚇了一跳，“二哥快瞧瞧，巔峰人物要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莫愁急忙瞧去，簿冊封麵寫著簡單二字——《禦手》。
什麽意思？莫愁奇怪地抬起頭來。
楊孝祖抹了一把臉，沉聲道：“這是傳說中‘千麵鬼王’的五種獨門絕技之一。跟另外兩種絕技搭配才會發揮出十成的威力。反正是防禦性的招數，二弟學了也沒幾個人看得出來。”
莫愁大為感動，忍不住道：“如此珍貴的武功，大哥為何不學？”
楊孝祖撇嘴：“這功夫我看過，雖說有點名堂，卻不符合我的性格。讓我躲躲擋擋的，我寧可一拳打過去了。”
這話頓時引得莫愁和段飛大笑，這位大哥果然性情中人。
長夜漫漫，莫愁開始修煉《斷水九劍》和《禦手》。
段飛和楊孝祖生起篝火坐在一旁談笑，看莫愁練習。
《斷水九劍》名為斷水，自然追求劍勢之快。在快的基礎上劍劍連環，彼此相生呼應，形成連綿不絕之勢。此劍法最為奇特之處在於，九劍各自獨立的同時，都可以與其他任何一式劍招結合在一起，形成新的連環劍招。
如此連環變換，等於化作了接近百種組合劍式，變化多端。再加上劍勢本就追求以快製敵，用於實戰，當真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這劍法的秘籍莫愁直接丟進了啞巴所在的寵物空間，有啞巴幾千年的積累，加上數代鬼穀子的經驗，啞巴很快就將自己對劍法的理解反饋回來。同時加上了自己對劍法的修正和補充。
按照啞巴的推演，已經將劍法增益到了十七劍，幾乎多了一倍，但繁複程度卻提升了何止百倍，劍招的組合飆漲到了幾百上千種，更彌補了之前劍招中存在的多種缺陷。立刻讓這個本屬中等水準的劍法一躍成為登堂入室的高級劍法。放在一些門派，已算得上鎮派之寶了。
至於啞巴的理解，可能因為主仆的關係，竟很快被自己的意識消化，變成了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種如同開了掛一樣的感覺，讓莫愁興奮莫名。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去了皮露出瑩瑩白色內質，當場演練起來。
刷刷刷。
段飛兩人看著莫愁的劍勢連連點頭，這個老二果然不愧武學奇才，對劍法的悟性超出了兩人的估計。
原本他們還擔心莫愁因為從未接觸過劍法而難以入門，現在看來，這小子簡直就是為劍而生的。
看他的動作，非但沒有任何凝滯生澀，反而行雲流水宛若浸淫劍道數十年的老手。更讓兩人驚奇的是，這劍法被莫愁施展出來，破空連斬，在月光下舞成了一團耀目白光，很顯然已經徹底悟透了所有劍勢。
段飛驚奇地站起來，雙目圓睜。這劍法他是修習過的，不得不說，現在莫愁施展出來的，才應該是《斷水九劍》的真正劍意精髓。那連綿不絕的劍勢，快如閃電的伸縮回環，行雲流水的招式組合，將整個劍法施展到了淋漓盡致。
甚至……段飛有種感覺，莫愁甚至改良了劍法之中的缺陷，讓劍法變得渾然天成。
劍勢來到此處原本就該停了，誰料莫愁突然劍光一轉，再次從第九劍演化出了第十劍，劍勢自此變得更加繁複連綿，逐漸有了第十一劍、十二劍。
這一來，就連坐在旁邊的楊孝祖也驚訝得站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劍光之中的莫愁。
這已經沒法用語言來表達了，楊孝祖暗暗爆了句粗口，眼神有點發直。
這還能用天才來形容嗎？這廝根本就是妖孽、是變態，是專門來打擊自己武道之心的怪物！
明明剛剛開始演練劍法好不好，這就能舉一反三，推演出更高深的後續劍招來了？要知道每種劍法都是無數人多年磨練得來的，這家夥居然想也不想就改進和演化，而且……還這樣的無懈可擊。
眼睜睜看著一套中等劍法就這樣脫胎換骨，神奇地變成了光彩奪目的高超劍法。兩個人隻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好使，對視一眼，皆覺得自己似乎撿到了寶。有這樣一位不得了的兄弟，未來的武道，大有可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