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頓悟
段飛和楊孝祖果然一起點點頭。
楊孝祖道: “想必莫愁兄弟的師傅也是一位隱士高人，否則怎會知曉百年前的風雲軼事。不曉得令師是何稱號?”
莫愁老實答道: “師傅對外人自稱‘鬼穀子’，山裏的百姓常來尋他看一些疑難雜症。”
心道這世界應該沒有鬼穀子這個守界者了吧。腦中卻傳來啞巴抗議的神識，貌似對成為了莫愁的“師傅”很是不滿。
段飛和楊孝祖對視一眼，皆未曾聽聞這個名號。段飛歎道: “江湖中藏龍臥虎，果然能人輩出。莫愁兄弟還請勿怪，我很好奇，看起來你並非擁有內力的樣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瞬息轉移的，在下實是不解。”
好機會！
莫愁朝地上一指: “兩位大俠，如若不嫌棄，我們坐下來聊聊可好? ”
當先席地而坐，裝模作樣從懷中取物，其實是從寶典空間拿了一瓶高度白酒出來，擰開瓶塞，酒香頓時溢了出來。
段、楊兩人本就求之不得，聞到酒香更是精神一振。楊孝祖忍不住湊到瓶口聞了聞，露出饞涎欲滴的神色，讚道: “好酒！”
當然是好酒，這可是老子從半島酒店撬來的五十年深窖陳釀，莫愁暗暗心疼，卻豪爽道: “除了逃命的本事，師傅死後給我留下的就是一窖老酒。可惜我帶不了那麽多，如今就剩這一瓶。”
段飛和楊孝祖迫不及待各喝了一口，登時眼神大亮。兩人你來我往，片刻就將一瓶酒全數喝完。
意猶未盡地擦擦嘴，楊孝祖拍了一把莫愁，豪爽道: “好酒！我楊孝祖交了你這個兄弟。能釀出此等純釀烈酒之人，絕對是酒中豪客。尋常奸狎私佞之輩絕無法釀出這等酒來。”
莫愁嗬嗬輕笑，這才歪著頭問兩人道：“兩位大哥，我想問一下你們的內力是如何修煉出來的，又是如何使用和儲存？”
段、楊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些哭笑不得。楊孝祖抹了一把臉，啼笑皆非道：“莫愁兄弟，你師傅連這個基本常識都未曾教你嗎？”
莫愁老老實實搖頭，苦惱道：“師傅倒是教過我，可是那些晦澀的口訣我根本就聽不懂，更不曉得如何將所謂的內勁遊走全身，我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麽內勁啊。”
段飛探過頭來：“老弟不識字？”
“識字啊。”莫愁答。
段飛苦笑，索性從懷裏取出紙張來，拿出紙筆蘸了墨刷刷幾筆，畫出了人體的大致模型。然後運筆如飛，在各處做滿了標記，又沿著各處標記串聯起來，畫成了一幅極為明顯的人體經絡簡圖來。
指著簡圖，段飛道：“武學修煉分外力與內力兩種，入門時有句話叫做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說的就是這兩個分類。橫練的功夫比較吃苦，數十年打磨全身，要做到刀槍不入其實並不容易。但是其中的高手真的可以輕鬆手碎鐵石，撕裂虎豹，憑借一雙肉拳硬抗刀兵，端得是極為難敵的高手。”
“至於其他大多數的武者，其實是多修內勁的。雖然各門各派心法不同，但卻皆基於人體的經脈和穴位來修煉。將體內的真氣沿著經脈運轉周天，雖然各派運轉的方式有所不同，目的卻都是為了逐漸拓寬自身經脈的韌度和寬度。韌度越強，寬度越大，身體所承載的真氣就越多，可以調用的真氣越多，施展招式對敵的威力就越大。”
“更重要的是儲存真氣的氣海。各家內功心法之所以有優劣之分，主要在於增強氣海儲存真氣的效率和量上。能夠快速有效的提取真氣釋放，運轉真氣儲存，擴展氣海對真氣的儲存量，這是無數年各派武者們畢生的追求。”
“至於真氣本身，或是你的師長贈予，或是自己努力習武慢慢的來。每種內功心法，都有相應配套的外功習練套路和吐納方式，練久了自然就會感應到氣海中生出的縷縷真氣了。”
莫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拿過經脈圖來仔細觀瞧，腦海中回憶當初一凡跟自己念誦的那些心法口訣，卻依舊沒有任何感覺。不禁露出苦惱地神色。
楊孝祖莫愁依舊不明白，忍不住道：“莫愁兄弟，你在這裏閉門造車也沒什麽用處，不經過苦練，誰也沒有一蹴而就的時候。說來道去，其實都是力量的儲存和運用。不過是人人之間有高下優劣的差別而已。若非如此，怎會人人都期待拜入名門？”
莫愁一震，轉而露出喜色。不錯，既然是力量的運行和使用，時空之力豈非也是力量的一種？相比之下，還是更加高級的力量形式。既然我是天行者，可以使用時空之力，為何不就地取材，嚐試將時空之力當做內力來使用？
說幹就幹，莫愁當即閉上眼，感應著周圍的時空之力，很快就引導著一絲時空之力從頭頂百會穴進入了身體之中。
嗡嗡——
莫愁全身劇震，腦海中的時空寶典也受到震動，發出了清脆的鳴聲，寵物空間的啞巴頓時驚動，立刻神識探出寶典空間。發現一縷武俠世界的時空本源已經進入了莫愁的腦海。
怎麽回事？啞巴急忙聯係莫愁發出了詢問。
莫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啞巴，啞巴略作沉吟，回饋道：“這不失為是一種辦法，武俠世界的時空之力本身就帶著特殊的韌性和粘性，倒是很適合作為‘內力’來使用。但你太冒險了，連基本的心法路徑都沒有，冒冒失失修煉會帶來巨大傷害的。”
情急之下，這是啞巴首次傳遞過清晰地意念過來。
莫愁咬牙道：“那也沒辦法，箭在弦上了，硬著頭皮也要做下去。”
啞巴：“慢來，我這裏有曆代鬼穀子對人體經脈研究的經驗，你堅持一會，我臨時結合你的身體狀況製作一套運行路線，雖然可能效率不是很高，但起碼沒有性命之危。”
“好……”莫愁剛剛答應了一聲，頭頂上的時空之力卻猛地歡呼雀躍著轟然闖進莫愁體內，仿佛遇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一般，無數時空之力爭先恐後地湧入，迅速占據了莫愁的身體和經脈。
原本毫無真氣流通的經脈頓時被強猛衝開，莫愁頓時疼得全身劇顫，因為時空之力本身就有著空間方麵的天然優勢，根本不存在把經脈撐破的危險，莫愁隻覺得全身被股股恐怖的力量一遍遍衝擊著每寸肌膚，體內宛如長江大河奔流，猛獸咆哮，龐然的恢弘力量讓他一時連呼吸都無法維持。隻覺整個人快要被撐得爆炸。
旁邊的段飛和楊孝祖看莫愁突然盤膝不動，身體散發出異樣氣息，頓時驚訝得麵麵相覷。這種現象分明是收到了觸動而臨時陷入了頓悟的狀態。
兩人露出羨慕之色，對武者來說，這樣的機會可遇而不可求，有人終其一生都未必有過一次頓悟。但凡頓悟，往往意味著某種武學上的明悟，一旦悟通，就算達不到絕頂之境，至少也是未來的強者之一。
兩人不約而同站起身，一前一後為莫愁護法。
“哈哈，正好回報了莫愁兄弟的贈酒之義。段兄弟，你我這次定要護了莫愁的周全。”楊孝祖輕聲笑道。
段飛點頭，將真氣提在手邊，隨時準備應變。
莫愁體內的時空之力越積越多，很快達到了漲滿的程度，氣海中已經滿是時空之力，再多下去，真的就會超出極限。啞巴麵對這種情形一時也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媽的，老子不管了。莫愁頓時發了狠！老子身體內有幾百個穴位，全都給老子當氣海用吧，我不信吸不幹淨這些勞什子時空之力。
神識在體內大吼：“時空寶典，老子死了你也不會好過，幫我把時空之力壓縮進所有穴道中去！是死是活在此一舉！”
說罷鼓蕩全身的力量，引導著時空之力朝著所有穴位猛烈衝去。
時空寶典嗡嗡作響，似乎感應到了莫愁的憤怒，寶典本體散發出蒙蒙光彩，無數白色細絲倏然伸出，將莫愁體內奔騰紛亂的時空之力紛紛控製引導著凝結起來。
時空寶典不愧為最最強大神秘的時空法寶，武俠世界的時空之力在白色細絲的引導下不斷聚集凝結，一層層覆蓋濃縮，濃度越來越高，所占的體積卻越來越小，很快包括氣海和經脈的各個位置都不再有那種快要爆炸的鼓脹感，而越來越多的時空之力被壓縮得變成了清澈的液體狀態，緩緩注入到了身體的每個穴位中去。
時空之力不斷滲入，不斷壓縮，不斷化成最純粹的液態，這個過程持續了接近四個個時辰。等莫愁的氣海、經脈和全身穴道都滿是充盈的時空之力的時候，已經到了月掛半空，星鬥滿天的深夜。
啪，一聲脆響，時空寶典切斷了時空之力的注入，仿佛有點疲累地收回了所有白色細絲。而啞巴也無聲無息地潛回了寵物空間之中。
莫愁睜開眼，一對眸子宛如刺破夜空的明燈，興奮地站起身來，身體卻不受控製地輕飄飄飛起來，急忙手忙腳亂地落下地來。感受著身體裏麵澎湃浩瀚如長江大河的力量，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
“哈哈哈，老子也有內力了，這感覺真是美妙！”
段飛和楊孝祖相視駭然，感受著莫愁身上還不能自如控製的磅礴內力，怎麽也無法相信，這幾個時辰的頓悟，竟然讓莫愁從一點內力也無的平常人，變成了內力如此強悍的存在。
盯著莫愁，兩人忍不住心中暗罵，如此變態的武學奇才，這他媽還讓別人怎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