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漢太子
輕輕的極有韻律的腳步聲從背後靠近。
高瘦中年立即握劍回身,望著那張極為陌生,卻又不久前剛過的麵容。
“原來是你啊。”
他輕歎一句,再次跪在地上。
這一次,他跪得是一地屍體。
方平默默望著這一切。
在他取回情報後,他就已經注意到從船下穿過的漁夫以及相鄰那座橋的殘次天境。
那時候他還不明白雙方的身份和目的,所以沒有插手,隻在遠處觀看,從橋上斬落河麵的那一劍,沒讓他的情緒有半分波動,而在此後遠處傳來的一劍,卻讓他狐疑。
那應該是黑虎幫的位置?
方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他準備前去查看之時,橋上的變化又讓他選擇留在了這裏。
那群從容上橋的人,看著沒什麽問題,可是方平卻查覺出他們必死的決心,生的希望已經留在了他們上橋時每一步的腳印中,當他們站到橋上的那一刻,幾乎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後麵的形勢瞬間變化,當大漢一把抱住中年人的腰,卻像是抱住了一把不停滾動的刀,身上的血肉被削個幹淨,就連最穩最細的廚子也做不到的程度時,方平就已經準備出手了。
然而這時候,卻有一個人攔住了他。
周懷水對他說,“他們是一群本就該死的人,他們現在做的,隻是在做五年前該做的事,你不能插手,否則他們死不瞑目。”
方平不相信他的話。
當剩下的人有如一隻隻螞蟻撲向上去,咬向一頭巨象之時,方平又一次忍不住出手。
這次阻止他的,卻是茶館的掌櫃。
他也說出了差不多的話。
“我們本來就是該死的人。五年前就該死了,能偷活五年,已經足夠。你不能插手,否則所有人,難以安息。”
方平相信了他的話,一直看到現在。
……
城牆的角落,有一大片低矮的棚戶,這裏就是洛陽城的貧民窟。
幾個人七繞八拐,避開了所有的視線,這在這裏找到了一個入口。入口處有一個厚實的鐵門擋著,然而卻沒有半點意義,因為鐵門兩側隻有薄薄的木板,普通人幾拳都可以打破的那種,對於修行中人更不是問題。
鐵門的存在,並不是阻攔人進出的門口,隻是一個標記。
諾大的貧民窟,從城上牆上一眼望不頭,裏麵的道路錯蹤複雜,想要在裏麵找一個地方,在沒有得到指引的情況下,很難實現,鐵門會讓找起來更輕鬆一些。
走進去,裏麵是昏暗低矮的棚戶,遮不了風,擋不了雨。有雨的時候是澡堂,有太陽的時候,裏麵又成了熾熱的溫房,沒雨沒陽的陰天,又成了風的後花園。
幾個人彎著腰走在其中,一路上經過無數相似的
矮棚,住在裏麵的人對他們幾個視若無睹,任由他們隨意出入。
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在一處停下。
掀開一副草簾,裏麵別有洞天。
與別的地方的髒破完全不同的是,裏麵居然十分素潔,雖然談不上富貴,但與別處相比,也算得一處極佳的住所。
這裏的麵積很大,分出數個房間,方平走入其中,白袍青年和範偉正坐在裏麵。
他們的後麵靠著一堵堅實的牆,牆上有一處暗門。
牆的顏色和材質,讓方平自然想到了洛陽城高聳的城牆。
“這裏就是城牆。”白袍青年解答了方平的疑惑,“從這扇門,可以直達城外。”
白袍青年自嘲一笑,“方便逃跑而已。”
方平從牆上隱約聽到城牆上衛兵巡視的腳步聲。
旁邊一扇小屋的門被打開,香兒從裏麵走出來,望見方平,表情有些幽怨,似是被負心人無情拋棄的小娘子。
方平笑著點了點頭。
香兒當即一笑,乖乖的站到他的身後。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方平奇怪的問著。
他雖然暫時還不清楚三個人的身份,但想來也不簡單,應該是不差錢的主兒。
白袍青年麵色一冷,範偉失神般的低下頭。
周懷水苦澀一笑,道:“王家,叛了。如果不是我們警醒的快,現在隻怕你已經見不到我們了。”
方平微微點頭,並無太大反應。
連暗衛都可叛,背叛在洛陽城中,顯然是正平常不過之舉。
他望著白袍青年,“你現在還不用真麵目示我?”
白袍青年無動於衷。
方平失望搖頭,拉著香兒準備離開。
此時,白袍青年忽然握緊拳頭,道:“請等一等。”
方平停步,耐心等著。
沒過多長時間,清洗幹淨的茶館掌櫃和那位高瘦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屋子有點矮,中年人不得不彎著腰。
周懷水替他拿來一把椅子,他卻沒有接,而是默默的往方平那邊移了移,高瘦男人望著三人,冷聲問道:“你們倒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先皇遺物。”
茶館掌櫃小聲地對方平解釋著,原來周懷水拿著大漢先皇遺物找到他們,他們雖有懷疑,卻不得不應從。
白袍青年伸出手,緩緩揭下了臉上薄如人皮的麵具。
茶館掌櫃和高瘦中年望著對方年輕人臉,神情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撲通一聲齊齊跪在地上,“罪臣叩見太子!”
周懷水和範偉兩人,也在此時跪下,“參見太子。”
什麽!香兒已經驚呆了。
他就是大漢太子,司馬文?
她呆若木雞的望著對方,她來大漢的目標之一,就是對方。在無數個日夜前,大漢突然宣布定司馬文為太子,然
而這個人很少為大眾所知,大周對於其的資料隻有一個可憐巴巴的名字。為了能夠早作準備,香兒便被派入大漢,以期收集詳細。
然而她在大漢數年,卻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有見過。無論暗衛用什麽手段,都無法滲透進天衣無縫的大漢皇城。
完作任務遙遙無期,想不到卻在任務完全失敗,生死無依的時候,與對方相處和諧,距離如此之近。
原來如此。
方平暗暗點頭,他猜到白袍青年身份不低,卻沒想到自己猜得還是太過保守了,對方的身份,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五年前,是這樣。
方平暗暗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