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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還是犧牲

  燕天勤緩緩走到謝風龍的屍體旁,深情地凝視一眼,似在進行默默哀悼,但怎麽看都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樣,感歎道:"你到底還是技不如人,以前我到你這個層次的時候,幾次經曆死戰才練出這身本領,你卻注定是個悲劇。"

  "你該不會以為現在還能跑掉吧?"易泉上前幾步,隨時準備堵燕天勤退路。


  "難道你以為攔得住我?這孩子死了,我沒必要再和你糾纏,後會有期。"

  燕天勤說完,他身上突然發生了詭異的一幕,原本隻是一張黑巾蒙著臉,一身黑色服裝,現在?縉究斬嗔頌滓路??越ケ渥刺???淶們邐?鵠矗?詈蟀閹??鋈稅?。?吒叩囊鋁齏ο蟶仙涑鮃壞闌沸喂餑唬?閹?扛?販⒍嫉滄×恕


  最後,燕天勤消失在原地,無聲無息。


  這套衣服易泉看起來很眼熟,野鬼也有一套,正是傳說中現代最高級的戰爭武器,隱形戰衣。


  "隱形戰衣還有這個功能?"易泉猛地一驚,大呼不妙,像道閃電撲過去,橫腿就是一掃,可惜撲了個空。


  地上,先後響起一連串腳步聲,一棵棵雜草臥倒下去,顯出兩行腳印,但一眨眼間,水上的小潛艇便被發動了,易泉想追已然來不及。


  "我靠,這家夥怎麽能隱形的?"螃蟹一臉不可思議,長這麽大他都沒見過如此離奇的怪事。


  "少大驚小怪,快跟我追。"易泉的速度何其快,但這變化太突然,也措手不及,隻能眼爭爭看著他溜掉。本來逃生艇有兩艘,但燕天勤太賊,一個手榴彈把另一艘炸了。


  "易泉,下次見麵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你好自為知。"燕天勤的聲音仍從逃生艇內傳出來,囂張得不行。


  "燕天勤,我還有一事不明,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當年會加入‘孤狼’這個組織?為什麽要背叛國家?"易泉站在岸邊朝那小船道。


  原本準備潛入水底的小艇突然止住,上麵打開個小蓋子,燕天勤的頭顱漸漸顯化出來露在外頭,說道"你還不明白?我本來以為你已經明白了,你那八個戰友……嚴格來說是七個,他們是怎麽死的你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易泉故作糊塗,有意拖延時間,雖然把握不大,但說不定真會有什麽奇跡出現。


  燕天勤笑了笑,像大發慈悲一樣,說道:"學會感恩固然不容易,我也不敢說自己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但你知道我弟弟童永嗎?"

  凡是聽說過燕天勤的人,就一定聽說過童永,這是一對好基友,感情比天高比海深,但是命運弄人,死了一個。


  "人死不能複生,隻要是戰爭就會有犧牲,連這個道理都悟不透,以前參謀長是怎麽教你的?"易泉冷聲冷氣道。


  "你說錯了,戰爭沒有犧牲,隻有死亡。"燕天勤冷笑道。


  這句話很深奧,讓易泉的腦筋都差點轉不過彎來,咬文嚼子琢磨了片刻,才說道:"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你知道什麽叫犧牲?死在敵人手裏,戰死在沙場,死得有有尊嚴,重於泰山,那才叫犧牲。"燕天勤抬頭望天,眸子憂傷,又道:"但你又知道我弟是怎麽死的嗎?"

  易泉啞口無言,他自己也遇到類似的情況,確實是件很讓人痛心疾首的事情,一個戰士不能轟轟烈烈地死在戰場上,反而被自己人算計,那種恥辱不亞於老婆出軌。


  "他死的比你那七個手下還冤,你也是過來人,你說我們走在戰爭的最前線,拿自己的命去拚,換來的到底是什麽?"燕天勤問道。


  易泉仍舊無言,自己又何嚐不是選擇了逃避,而建立屬於自己的戰隊,大家選擇的路其實都大同小異,隻是價值取向有那麽一點區別而已。


  "不要再說得那麽冠冕堂皇自欺欺人了,你最近在做什麽事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也隻是個普通人,會做出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選擇,很正常,所以請你不要指責別人。"燕天勤冷笑道。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代表你可以胡作非為,傷天害理。"易泉道。


  "傷天害理?看來你還是沒有覺悟,我懶得再跟你費口水。"燕天勤的身體再次消失,小潛艇合上了蓋子,水遁而去。


  螃蟹一直在默默地當聽眾,聽得也有些感慨,此時又著急了,道:"別讓他跑了……"

  易泉伸手阻止道:"算了,我們能靠遊泳追上一艘船嗎?聽天由命。"

  突然,水下突然傳來轟鳴聲。


  一枚黑溜溜的魚雷勢如破竹竄出水麵,‘轟’的一聲,燕天勤所在的小潛艇才剛剛鑽入水底,就被炸得粉碎,幾乎連渣都沒留下。


  這魚雷的威力實在讓人瞠目結舌,易泉和螃蟹都差點被殃及池魚,好在躲得快,有驚無險。


  李雲鶴在水底下摸索了整整一天,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而且一出場亮相就是雷霆一擊,霸氣十足。


  隨後,刻著"野狼"logo的潛水艇浮出水麵,在這不算大的湖泊裏稱得上是龐然大物,船頭上亮著的兩隻大燈就像大白鯊的眼睛,格外恐怖。


  "哇哈哈……什麽燕天勤,剛才多裝b啊,那叫一個霸氣啊,炸成灰燼了吧?哈哈……"螃蟹笑抽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李雲鶴來了,正巧趕上時間,趕得還真巧。


  李雲鶴打開船頂的倉門,出來向易泉敬了個禮,麵無表情地說道:"不好意思,我來遲了點。"

  "沒有,來得剛剛好,你剛才可立了大功。"易泉剛誇完他,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失落感,此滋味難以言喻。


  要是能抓活口,固然最好,可惜結局到這裏已經注定了。


  犧牲?死亡?易泉現在突然覺得,差別其實也不大,強大如燕天勤,在最後的時刻卻因為自己謹慎的戰術安排而死於非命。


  燕天勤的計劃原本天衣無縫,完全可以逃掉,可惜,還是易泉技高一籌。


  犧牲未必是死亡,但死亡,不管從何種意義上講都是一種犧牲,不論為何事犧牲,任何一條生命隻要來到世界上,不管以何種形式死去,此前都留下了他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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