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勤

  三天之後。


  浩瀚的大海,地平線上剛翻起魚肚白,突然又狂風大作,暴雨傾盆。一條閃電撕裂長空,在烏雲籠罩之下,一個地勢險峻的海島巍然而立,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這海島是‘孤狼’訓練殺手的基地之一,上麵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條年輕的生命。


  野狼號潛水艇在距離海島半裏之外悄悄浮出水麵,觀察了一會情況,又潛入水下,緩緩前行。


  "天氣突變,怎麽辦?看不清楚啊,不知他們有沒有防範。"有人擔憂道。


  易泉蹙眉沉思。他還是信得過土包,畢竟是患難與共多年,就算世界變了,立場變了,但是交情不變。土包既然說不把情報傳遞回去,就說明這次偷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雖然對方可能還有其他情報員,但是除了土包外,能洞悉他的弱點並無聲無息地跟蹤他的人估計不存在。


  "沉住氣,天氣不好對我們更有利,計劃不變,等情報吧。"

  秦磊那一邊,正帶領著一隊特工穿好了潛水服漸漸接近島嶼,成功潛入。


  這一次攻島行動,可以說胸有成竹,因為特工部堅信對方還未察覺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估計還在睡大覺,做春秋大夢。


  島上,深山處,在山頂的一個洞口外,兩個人冒著狂風暴雨肅然而立,俱都雙手負後,昂首挺胸,俯瞰遠處,那裏驚濤拍岸,風聲怒嚎,天上驚雷不絕,仿佛世界末日要到了。


  "罕見的天氣,凶兆啊。"洞口外,其中一個黑衣人道,他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眸子,一雙寒光閃閃的眸子,像兩個無底洞。


  站在此人旁邊的正是謝風龍。


  謝風龍如今已經徹底脫掉了那股清秀的氣質,全身舊傷痕累累,一團團的肌肉格外結實,已是一名名副其實的專業殺手。


  "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裏了?"謝風龍道。


  "嗯,他們敢來,就證明有恃無恐,肯定是布置了天羅地網。"蒙麵人麵無表情地道,事實上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為什麽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謝風龍盯著他道。


  "擔心?我從來不知道擔心是什麽意思,麵臨危機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想辦法解除危機,你越擔心,就越自亂陣腳,付出的代價可能是自己的命。"蒙麵人道。


  "野鬼也沒有送回情報,這次他們算殺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啊。"謝風龍說到野鬼,便一臉的不屑之意,又道:"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對野鬼那麽器重,這都殺上門來了,他連半點風聲都沒有截獲到。"

  蒙麵人此時笑了,笑得讓人發毛,道:"他不是截不到情報,而是不想給我送回來。"

  "為什麽?莫非他想背叛你?"謝風龍不解。


  "他現在還不會背叛我,也不希望我死,因為我們之間彼此都還有利用價值,不過,他也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蒙麵人略濕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種隱晦的傷感,不易察覺。


  但謝風龍還是留意到了,說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蒙麵人眺望著遠方,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華夏的特種兵,那裏從來沒出過軟蛋,也不允許有軟蛋。"

  謝風龍雖然聽得迷迷糊糊,但是心裏百感交加,這是蒙麵人頭一次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像是在傾訴。於是,他決定抓住這個機會,把心裏的一些疑問提了出來,道:"我跟了你這麽久,卻一直不知道你的真麵目,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蒙麵人冷冷地瞅他一眼,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個什麽人,將來,你或許會接管我的位置,到了那時你自然會了解我的過去,因為孤狼每一屆掌門人交位之前都要在日記本裏交代清楚自己的來曆,這些來曆,也隻有下一代掌門能知曉。"

  謝風龍很失望,卻也興奮,失望的是他太好奇這個人的來曆了,興奮的是,將來極有可能會接替他的位置,那可是一種呼風喚雨的權力。


  ‘孤狼’這個組織曆史悠久,最先發源地並不是華夏,裏麵的成員華人也隻占了極小一部分,但此勢力遍布全天下,為了方便管理和執行,便分成了幾十個分隊,各自選代表統領指揮,可以自主招兵立賢,其管理製度就像華夏國防部的八個司令部,各部均有一名總司令,沒有排名高低,所有權力平等。


  一個殺手組織的製度能完善到這種國家級別的程度,也就難怪屹立不倒,叫各地軍隊聞風喪膽。


  這次華夏軍隊來襲,他們沒收到任何情報,但是自從‘順利潛入’的特工部隊接近海島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警報。


  "不過我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訴你,當是你這次完成任務的獎勵。"蒙麵人忽然道,意味深長。


  說個名字,還要當成完成任務的獎勵,果然是牛x得不行啊。謝風龍暗暗腹誹,卻沒敢表現出來,畢竟人家有狂妄的資本。


  隻聽蒙麵人一字字道:"我叫燕天勤!"

  "燕天勤?"謝風龍一怔。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但是不知道為何,耳邊響起這三個字的時候,有種無形的力量,給人無盡的壓迫力。


  燕天勤看他一眼,又道:"如果不是時間緊迫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再說點故事給你聽,現在,我們還是準備應戰吧。"

  "應戰?我們有勝算嗎?"謝風龍道。


  "當然沒有,那幫人可不是吃素的,我們這裏缺兵少將,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們也打不贏。"燕天勤道。


  "那還應戰?"謝風龍無法理解。


  "這裏有我們一百二十個人手,都是些二流戰士,成不了氣候,死光了我不心疼。其實我早就算到有今天了。"燕天勤嘴角一翹,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所謂二流戰士,就是用來當炮灰的。燕天勤從來不下沒把握的棋,島上的一百二十名死士表麵上看是他的心腹,其實隻不過是擺設,必要的時候,他親手毀掉,絕不允許有任何把柄落在敵人手中。


  可以試想,一旦這些人被對方活捉一個去,施以酷刑,逼問出情報是絕對有可能的。


  所以為了萬無一失,他得先下手為強,在自己和謝風龍全身而退的前提下,也絕對不允許有第三個人活下來,寧可棄了這個島,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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