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番外五十一
一個俯身擒拿,容喬借力扣力,在她翻身的瞬間,將她的手臂從宮凰玨的手中掙脫開來,宮凰玨看著容喬不知道用了什麽招式,竟然能從他的手中逃脫,這讓他心中微微一驚。
在驚訝的同時,他身體的反應,原本他的腦袋還要運轉得急速,但見他騰身一躍,以一招潛龍迂回,截住了容喬的去向,而後身影變幻無窮,疊影而生,看不清楚真人的方位,令容喬稍稍迷糊的瞬間,便再次落入了宮凰玨的手中。
“你——”看著她的手臂再次扣在他的掌心裏,容喬的臉頰不由地微微一紅,她抬眸,狠狠地絞著他的眼睛。
“宮凰玨,你究竟想怎麽樣?”她火大了。
他冷冷地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薄涼如冰的唇瓣中吐出來。
“這句話該本王問你才是,十七,你究竟將本王置於何地?你究竟想怎麽樣?”
容喬雙眉一凝,她嘀咕泛疑道:“宮凰玨,你的話莫名其妙,本姑娘聽不懂。你快放開我,若再不放開我,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打又打不過他,逃又逃不了,她也真夠倒黴的了。
宮凰玨逼近她的眉眼。
“十七,你明明知道的,卻為何要裝糊塗呢。”他俯視著她,呼吸吹到了她的臉蛋上。
“你明明一直都知道,你那麽聰明,那麽敏銳,怎麽可能不知道本王對你的心意?”
最後的一層窗戶紙也被捅破了。
容喬麵對宮凰玨的逼迫,她已經沒有了自欺欺人的外衣。他靠著她的距離如此近,他身上散發的淡淡鬆子香味,浮動在她的鼻息間,他的眼睛那麽明亮,若深潭中的明月一樣,皎潔而澄清。
他的意思那麽明顯,那靈魂深處對應上的感情,奪眶而出,連掩飾都沒有必要,那麽地明顯,那麽地閃耀。
她的心,像是被一個鐵錘狠狠地捶了一拳,震得硬生生地發疼,她的雙腳,似被鐵釘釘在了地麵上,不得動彈。
“十七。”他眉眼如月,溫潤如斯,那眼睛裏的露珠,幾乎要滴落在她的眸中。
他溫柔地喚著她,低眉下來,完美的唇線勾起溫柔的弧度,朝著她的紅唇,慢慢地靠近,靠近——
她幾乎要沉溺在這種溫柔中,沉溺在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中,那大海帶起的暖風,吹得她心頭如沐春風。
然就在春風過後,一道巨大的海浪聲,拍醒了她瞬間迷糊的腦袋。
那雪亮冰寒的匕首,那冷漠無情的眼神,那綻放在她心上的紅豔血花,一一地將她的記憶換起,讓她在徒然間伸出雙手,狠狠地推開了宮凰玨。
碰——
毫無防備的宮凰玨,撞上了堅硬的地麵,品嚐到了從雲端跌落地獄的滋味。
“我,我——”容喬沒有想過要傷害宮凰玨,可是如今她輕輕一推,卻明顯地傷害到了他的自尊。
她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受傷痕跡,看著他從塵埃中慢慢地起身,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麵前。
而這個時候,她竟然沒有選擇逃跑,沒有想要要逃離他的身側,也不知道他此刻有多麽地危險。
她觸怒了他,眼見他深黑瞳孔不斷地收縮著,她卻沒有離開,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眼中水色浮動。
“你,你沒事吧?”她艱難地問出這一句話。
他卻冷冷地笑了,悶悶地笑了。眼中那道溫柔的光彩,隨著她剛才的一推,完全地消失了。他好像回到過去的那個他,甚至比以前更為深沉,更為冰冷了。
她幾乎看不到他眼中有任何的光芒了,隻有無盡的黑,望不穿的黑色。
“冷麵男——”她變得局促不安,很不適應眼前的宮凰玨。她好想他變回原來的那個宮凰玨,可是,就那麽一瞬間的功夫,好像要回去,已經沒有可能了。
他淡漠地扣上她的下顎,殘笑浮動冷冷的唇角。
“十七,是本王愚蠢了。你的這裏——”他幹淨修長的手指,彈上了她心髒的部位。
“你的心,不會為本王跳動。隻要稍稍一動,你就會跟千年烏龜一樣,縮回自己的殼裏去,再也不會走出來。”
他撥起她一縷青絲,一抹模糊的笑,掠過他的眼角。
“不過,你永遠是本王的十七妾,天涯海角,你都逃脫不了的。本王不相信,本王困著你,本王禁著你,就不相信有一天還捂熱不了你這裏。”他勢在必得的掠奪目光,淡淡地掃在容喬的麵容上。
容喬臉色微微泛白,她音色微顫道:“冷麵男,你不可以這麽做的,你不可以。”他的意思要將她困在金絲籠中,從此不讓她呼吸自由的空氣嗎?
不要——
她不要——
她內心掙紮著呐喊著,不斷地朝著宮凰玨搖搖頭。
“去你的不可以,去你的不可以這麽做。十七,本王忍耐你已經夠久了,以後,再也不會忍耐你了,你有你的想法,本王也有本王的想法,從今往後,本王就是你的天,你的身體,你的心,都不容許有任何一個男人的影子,否則的話,本王見誰殺誰,寧負天下人,且不讓天下人負我一人。”
宮凰玨卻恢複了修羅的氣息,那個曾經淡化修羅羽翼的男人,身後的黑色羽翼,如今卻越發地濃烈了。
容喬她想逃跑,可是她逃不出他的掌心,他的武功,高深莫測,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然而麵臨她一生的自由,她不得不戰。
就算死在他的手中,她也不得不戰。
但是,宮凰玨怎麽會有機會讓她奮戰而死呢,他怎麽會讓容喬死在他的手中呢,他不會,他想讓容喬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活在他的身邊。
隻要她在他的身邊,他已經不奢望她那顆熾烈的心了。
他宮凰玨早該明白的,他要的東西,從來上蒼不會給他的,所以,他想要,隻能自己掠奪,他想要,隻能自己奮戰。
所以,容喬根本沒跟他交戰的機會都沒有,她便失去了她的戰場,失去了她的一切。宮凰玨輕輕動動手指頭,便將她的穴位定住了。
而她,此刻動彈不得地在他的懷抱中,隻能用眼睛憤怒地盯著他,卻毫無作用。
“冷麵男,別讓我學會怎麽去恨你。”她泛白的唇瓣,滴落鮮紅的血珠。
“本王不在乎你還恨不恨我。若是恨一個人,能夠讓十七牢記一輩子的話,那何嚐不是本王的榮幸,你說呢?”他優美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
“冷麵男,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容喬急切地想要對他說什麽,宮凰玨卻不容許她開口了,他截斷了她的話語。
“十七,什麽都不用說了,這一次,得按照本王的規矩來玩遊戲了。一個人,總不能一直處在遊戲的被動局麵,你說呢?”他眼中起了邪惡的光彩,強勢地一把抱起容喬。靠在她的耳側,笑得有些妖豔。
“十七,我們回別苑了。”他的熱氣吹拂到她的耳根後,語氣低沉而沙啞,帶起空氣中一種無言的氣流,充斥得心頭熱熱的,不安的。
容喬知曉他眼中那抹奇異的光彩,那裏頭透露的訊息代表著什麽,可是她卻無力阻止,任由著宮凰玨抱著她回到了蘇州別苑。
一回到別苑裏,宮凰玨便一腳竄開了容喬居住的房門,他將她安置在塌上,手指一揚,微風一過,那踢開的房門,隨著他的掌風關閉上了。
容喬看著宮凰玨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麵容,看著他慢慢地取下她的一雙繡花鞋,看著他撲下來。
塌上嬌柔的女子,她身上那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在他的眼中,已成為阻礙他觀賞美景的絆腳石。
他急躁得若毛頭小子,沒有耐性地用力一扯。撕——
容喬卻閉上了一雙清透的眼眸,兩行清淚,不知不覺地滑落她的臉頰。
她心中本不在意清白歸於哪個男人,但是卻在此刻承受這個男人的熱情,她莫名地發酸。
心中升騰一股受辱的滋味。
宮凰玨盯著她鼻翼兩側滑落的透亮水珠,他深邃迷離的絕色烏瞳內,有一道不明的光彩掠起,有那麽一刹那,他的動作微微一頓。
卻在揚風一起,隨著那白色紗帳翩然的角度,他的呼吸,開始起伏。
不——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心軟,絕對不可以。
他沒有忘記容喬曾經說過的話,她說過,一旦知曉任何男人對她的心,她便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逃跑,而且是不到黃泉永不相見的那種。他不要,他不要在品嚐了世間的美好之後,突然又回到過去孤寂冷清的一個人。
他想留下她,不管如何,隻要她的人在他的身邊,他就不求其他的。
他要的,就是這麽小小的一個願望,所以,不管用上什麽辦法,他都不能讓容喬離開他半步。
想到這裏,他的視線忽略了容喬流淌的淚痕,他薄淡而溫潤的唇瓣,輕輕若羽扇般地擦拭了她的淚痕,掃過她的眼睛,逼得她睜開眼眸,迎上他的視線。
她在此刻已經沒有想過要逃離,甚至用死來反抗什麽。
她心中剛剛閃過的受辱感覺隨著她冷靜下來,隨著她的腦袋越來越清醒,感覺消失了。
她的淚珠,也隨之揚風散去了。
她覺得用死來抗議,來維護女子的清白,這樣的女子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