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難堪
這不,整個晚上想著要給方冬喬好看的曹雨香,這個時候還不上前踩兩腳,等著看方冬喬的笑話啊。
因而曹雨香笑盈盈地對著忠親王妃道:“王妃,以小女子看來,方小姐在畫畫一道上可是很有天賦的,學堂之中,這位方小姐可是得了先生好評的,這會兒王妃可得讓大夥兒瞧一瞧方冬喬的那副畫作才是,這樣,我們也好清楚地知道跟方小姐一比,自個兒的不足之處在什麽地方,可以得到很好的借鑒,還望王妃能夠滿足小女子這個小小的心願才好。”
這曹雨香此話一出,三公主周梨和也跟著說道:“沒錯。正是因為本公主也知道方小姐在畫畫一道上極有天賦,這才想跟方小姐切磋切磋,如今既然畫作已經出來了,王妃就讓本公主也瞧一瞧方小姐的畫作好了。這樣一來,無論輸贏,本公主都可以問心無愧了。否則的話,就算判定了本公主贏了方小姐,本公主還是會覺得贏得無法令人心悅誠服的。”
這三公主周梨和都這般說了,忠親王妃容婉舒自然也不好駁了她的麵子,也不好得罪了在座的各家夫人小姐們,因而命人打開了方冬喬的那副畫作。
這副畫作一開,霎時間,驚了滿座。
方冬喬的這副畫作畫法跟她的工筆畫又有些不同,這裏頭上色的時候融合了西方的油畫技法,使得畫作之中的每個人物越發地形象起來,看著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真人一般逼真。
方冬喬所作之畫的場景也不是其他的,便是今晚的賞花宴場景圖,這裏頭所涉及到的人物,每個人看著都很眼熟,各種姿態入目三分,俏生生的,好像從這副畫作之中,眾人便能看到真實的場景,這以當下場景為畫中之景,又以畫中之景映襯著當下場景,兩廂相得益彰,倒是出差至極。
這番手法,方冬喬還是從何彩微那裏所學而來,活學活用,剛巧用得上。
如此,倒是合了在場眾人的心意,也讓那些人閉緊了嘴巴,不敢評論方冬喬的畫作有何不好的地方,因為方冬喬的畫作裏頭所畫之人都是這個場合裏頭的大人物,她畫得好不好,就由不得其他人評論了,能夠有資格評論畫作的,也隻能是入了畫作之人了。
如此情形下,倒真是合了方冬喬先前的算計,她跟三公主周梨和的畫作平分秋色,不分上下,竟然並列齊名,成就了和局的結果。
這樣的結果,原本就是方冬喬想要看到的,因而此時有了這樣的宣布結果,方冬喬想著她的另外一步棋想來是沒有必要實施了。
隻是事情到了這一步,那三公主周梨和跟曹雨香非但沒有讓方冬喬當眾出醜不說,反而讓方冬喬在這個場合裏,在這麽多大人物眼中得了好評,自是心存不甘。這三公主跟曹雨香一旦不甘心的話,那麽方冬喬的麻煩自然依然存在。
這會兒曹雨香在三公主耳邊又開始咬耳朵了,想來又是在挑撥些什麽吧。
果然,等到曹雨香一說完,三公主周梨和竟然懷疑方冬喬手中的這副畫作是別人代筆而作的,她覺得方冬喬先前的第一幅畫作才是她本人親自而繪製的,因而她竟然派人到方冬喬的畫桌上,將方冬喬第一幅的畫作給取了過來,還當著方冬喬的麵,以為能夠打擊到她似的,打開了方冬喬的那副田園秋景圖。
此畫一出,畫法跟後來這副的自然不同,這副畫沒有用半點顏料,隻是靠著線條跟炭條的濃疏淡畫成的,靜態的農家小院,動態的農家生活圖,令人看了,能夠深深地感受到作畫之人那份平靜,恬淡。
再看落筆之上的那兩句詩。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可謂是恰到好處,畫龍點睛地指出了此畫的意境。
畫中展現的這種祥和幸福的生活,是當下場景裏人人未曾想象過的一種生活,那樣的生活,是他們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所為輕視的一種生活,是在場得那些夫人小姐最懼怕過的一種生活,一種清貧艱苦的生活,隻能靠著自我勞作的生活。
隻是在方冬喬的畫筆之下,那一家人幸福的容顏,卻是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們之中甚至有人覺得,畫作之中這樣的生活,看著清貧了一些,但是那份溫暖,那份快樂,卻是她們心向往之,是她們想要奢望的那份安寧。
如此,方冬喬的這副畫作比先前那副畫作更給人帶來的心靈上的震撼,那三公主周梨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她一看到方冬喬這副田園秋景圖時,她就知道她沒有勝算了。
同在畫畫一道上,頗有天賦的她,知曉任何一項才藝,意境比畫技更為難得。
她雖然畫風跟技法上都比得過方冬喬,但是在意境上,卻輸給了方冬喬一大截,如此情況下,她麵上微微漲紅著,這個時候,她不知道怎麽辦了?讓她認輸嗎?
不——
三公主周梨和絕不會在這種場合裏,尤其是在宮天瑜麵前,向方冬喬認輸的,因而她這會兒倒是沉默了,任憑著眾人評價著,這會兒的她相當明白,隻要她不說什麽,任何人也不會評價她的畫作輸給方冬喬的。
這最差的結果也就是跟剛才一樣,跟方冬喬成了和局結果了,如此一想,三公主周梨和倒是心裏安定了一些。
隻是,剛才還咄咄逼人的她,這會兒也自然該輪到她倒黴了。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動了動手指,那懸掛著的彩燈,一一地被打碎了,瞬間,那一片全部黑暗了下來。
“誰?是誰?有刺客!保護好太子殿下跟各位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有人在黑暗中喊著,巡邏的侍衛兵快速地朝著這邊圍攏過來,將太子殿下那一邊席位上的眾人團團地保護了起來,隻是席位上的容若辰,卻似喝醉了一般,桃花眼眸,笑意點點道:“什麽刺客,哪來的刺客,你們看,前麵很好看,有很多的星星,無數個星星。”
隨著容若辰的手指一指過去,眾人這才驚奇地發現,方冬喬的二副畫作在黑暗之中亮堂了起來,那畫作的背景猶如星辰點點,璀璨光芒,直直地刺進了在座各位的眼睛。
“這,這,這也太神奇了!”
忠親王妃容婉舒欣賞著方冬喬的畫作,目光裏滿是驚喜。那太子殿下,長公主等人也隨之跟著圍了過去,他們各個似感到驚奇,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了方冬喬的身上。
方冬喬被眾人如此關注著,忽而惱恨起對麵那個眨著眼睛對著她笑的容若辰,這廝還嫌她的麻煩不夠多嗎,竟然故意這般引導眾人看到這麽一幕,這下可真是得罪死了三公主周梨和了。
若是她早知道不用這般手段也可以跟三公主周梨和打成平手了,她自然就不想要用上那麽一點小心思了。
這會兒卻被容若辰那廝給點破了出來,這下可真是惹了大麻煩了,想著,方冬喬衝著對麵的容若辰惡狠狠地瞪了過去,誰叫他多事的。
想來剛才那彩燈忽然碎了也不是湊巧的事情,一定是他,是容若辰那廝故意打破的,以他的武功,他的指力自然有能力做到的,想到這裏,方冬喬自然是懊惱萬分。
這種場合裏,她真的是不想要出風頭的啊,這一出風頭,絕對會被人給盯上的,而被這裏頭的任何一個大人物給盯上了,方冬喬都覺得後患無窮啊。
果然,這結果最後還是她跟三公主周梨和並列齊名了,這跟剛才的並列齊名的意思可完全不同了,這等同是給了三公主一個麵子,若不然,肯定是方冬喬贏了這場比賽的。
因而這三公主周梨和麵對這極為諷刺的並列齊名,想來不恨死方冬喬才怪呢,尤其是在宮天瑜那鄙夷的目光裏,三公主周梨和更是想要殺死方冬喬的心思都有了,她可是讓她公主的臉麵給丟盡了,她可是在宮天瑜麵前出了大醜了。
這三公主周梨和也不知道是不是無法麵對宮天瑜那輕蔑的眼神,無法麵對周遭那些異樣的目光,她竟是向忠親王妃容婉舒說了身體不舒服的借口,中途離席了,她這一帶著怒意的離去,讓方冬喬心中的感覺實在有些不太安心。
以三公主周梨和的性子,她日後還不指定想著怎麽對付她呢,這般想來,方冬喬覺得回去之後,她就得好好地做好準備,時刻得防備著三公主周梨和出壞主意算計她了。
由此,本來是方冬喬可以當成是看戲的一場才藝表演,最後她卻入了局,成了局中之人,成了眾人看戲的對象,這雙方立場的對換,讓方冬喬心中別提有多麽別扭跟不甘心了。
就算最後她拿了其中的一些彩頭回來,她一路上還是悶悶不樂的,尤其是對著容若辰那廝,方冬喬這會兒可是連個笑臉都沒有了,招呼都沒有跟他打一下,便跟母親雲氏上了馬車,皺著眉頭地靠在馬車壁上,思考著日後該如何行事的問題。
容若辰看著方冬喬的馬車緩緩離開他的視線,苦笑著摸了摸下巴,今晚他可是得罪了那個小丫頭了,也不知道他剛才怎麽了,看著三公主跟曹雨香那般為難那個小丫頭,便很想出手教訓三公主跟曹雨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