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掠影
連續得到三方「無上法則碎片」，強還是沒能太理解這其中的玄奧。因為幾乎拳都是誤打誤撞得到的，這隻能歸結為運氣使然。第一方碎片是罵人掀桌子得到的，第二方碎片是直接嚇出來的，第三方碎片純粹是自己胡了一番，居然也得到了。
街道之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鼎沸人聲映襯的城市熱鬧非凡。街邊的樓館閣亭台院並沒有消失幾家，可見得到碎片的修士並不多。除了街道上的館樓，也有許多本經營的攤主推著推車或者擔著擔又或者鋪個毯子，就這麽在街道上做起了生意。照樣，也有不少寒酸的修士在和攤販們討價還價買賣交易。
強走過一位神機先生的攤位，那裏圍著一圈人。黃正也在裏麵，排在第三位。強好奇地走了過去，神機先生並沒有驅離他。這明街道上的攤販和那些閣樓裏的還不太一樣，攤販這裏每次可以同時多名本土修士圍觀。
“請問老先生，我「劫鴷」一族何時才能重返百族序列？”強吃了一驚，這人竟是個鳥頭人身的修士。
神機先生頭也沒抬，眾人隻能看見他嘴角的冷笑，“百族序列？想也別想！我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好一些，保不準你們「劫鴷」一族就被貶下「長生界」了！”
那人鳥吐出超長的舌頭在空中飛舞，又猛然收了回去。上麵的唾液四散飛舞，眾人厭惡閃避，“為什麽這樣？「長生界」如此浩瀚，多我一族都容不下麽？！”
神機先生搖了搖頭，指著他身後道：“你看，他是「孤黔魔」一族，比你們「劫鴷」一族強大的多。你問問他，他們被開除百族序列多久了？一切自有定數，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可以超脫！“
「劫鴷」看了看身後的「孤黔魔」，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卻沒話。強也看向「孤黔魔」，他生的極為醜陋古怪。頭上長角，鼻子隻有兩個窟窿，而眼睛卻是比綠豆還要。
神機先生繼續道：“我看你們啊，還是抓緊時間修煉為主！自己強了，必將在「長生界」中掙得一席之地。地間的勢已經起了極大的變化，隻要你們實力夠強，不定還能恢複祖宗上榮光！”
“這是真的嗎？”
神機先生點了點頭道：“你們趕緊去修煉吧，留給你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孤黔魔」本來也想卜上一卦，聽到神機先生這麽一之後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隨著「劫鴷」一前一後離開，消失在雪嶺周圍的黑暗之中。那黑暗之中還有源源不斷的陌生修士走來，分別進入不同的樓館。
此時輪到黃正，他剛一坐下還來不及張口，神機先生就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要問的是你們黃氏一族什麽時候才能報仇雪恨！”
黃正一驚之後愣道：“正是！老先生！”
“「生死界域」雖然是界，但是其中有老夫都參不透的秘密。你想要找「龍王廟」報仇，目前看來是不可行的“老者看了看卦屜中的三枚葉片，“你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趕緊繁衍生息，你的九世孫會出人才，到時候才能談得上報仇與否！”
黃正有些不樂意道：“等到九世孫，那又有什麽意義？仇恨早已經隨風而逝！”
“那你想怎麽樣呢？”神機先生笑道。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複仇的任務必須要在我手中完成！”
神機先生要了搖頭，可憐道：“可惜啊可惜，雖然你得了「九彩神龍」的傳承，但是你的資質實在太差。「龍意墳」改造你的神識海，估計作用也不大！”
黃正堅定道：“事在人為！況且仙界多幻奇，如修仙僅憑賦，那下早就太平了！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可惜你實在……無異於飛蛾撲火！”
“那就和他們同歸於盡，以死明誌！”
“嘖嘖嘖……”神機先生稱讚道：“年輕人不錯！有些「自證之力」的味道，但是你還要接受更大的考驗！”接著話鋒一轉，“或許事情不用完全絕望，因為你遇見了我！”
話音未落，算卦的老者和排隊的陌生修士全都不見了。一方晶瑩的花瓣出現在飄滿雪花的街道之上，黃正伸手抓住。強鼓掌道：“黃兄好造化，「無上法則碎片」已然到手！”
黃正強忍住激動道：“賢弟怎麽沒去樓館之中？”
“我剛出來！”
黃正以為強和他自己一樣是被趕出來的，因此拉住強的手勸慰道：“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街道之中尋找機緣吧，樓館裏麵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破綻。我根本聽不懂，或許是我們的境界太低了！”
強搖了搖頭道：“或許境界越低反而能越接近事物的本質！”
黃正一愣道：“賢弟這個話倒是有些可以琢磨的意思。”鬆開手，黃正獨自走向一個「針線活」的攤位。強瞥了一眼，那攤主是一個頭戴花環的女修。她一手拿著布一手拿著針，正在繡花。強本想掠過，可眼睛就是掙不開。女修的一舉一動，竟然把自己帶入了星空之中。
女修一針下去，星空之中便有一顆大星在閃爍歸位……強腦中一陣眩暈，使勁搖頭清明之後便邁步向前走去。這一走走的也急，不提防邊上撞出一個人來。
“滾開！”那人大手一拂就想掀開強。
強定睛一看，這灰頭土臉滿臉怒氣的人卻是大將軍。
大將軍一把沒有掀翻強，猛然抬起頭來。一愣之後，又迅速往下一個樓館鑽去。強抬頭看向大將軍出來的那個樓館，原來是個叫「酩酊」的酒館。強不喜歡喝酒也就沒進去，要找出酒館的破綻不喝酒是不行的，強有這個自知之明。
接著往前走去。
走了沒幾步，又一個人撞將過來，定睛一看是金鐸太子。
金鐸太子也看見了強，臉色一轉道：“原來是牛道友！怎麽樣？可有收獲？”
兩人邊走邊，“收獲了三方碎片！”
金鐸太子羨慕道：“我隻收獲了一方！這一次的碎片真是太多了。”罷指了指街道兩邊的樓館，“你看這每一個樓館都是一方碎片，可惜要找出它們的破綻實在是太難了。我都隻是憑借運氣得到一方，牛道友可真是厲害！竟然得到了三方，了不起！”完翹起大拇指。
強笑了笑道：“運氣而已！這一群群的人都是些神經病，誰能聽得懂他們的言語，那我們豈不是也是神經病！”
“哈哈……牛道友的感覺與我一模一樣！”
“金鐸太兄你看，除了樓館亭台院閣之外，就連這街上的攤販都是碎片。”強指街上車水馬龍的攤位道。
“是的！”金鐸這一會兒功夫進了十多家樓館，這時才領悟到欲速則不達的道理。趁此機會和強聊片刻，以平心靜氣。
夜已經是深夜，可喧鬧還像是白。路燈映照著各式修士，仿佛此處就是「長生之界」了。金鐸太子思緒回轉，看著強道：“牛賢弟！”
“金鐸兄可是有話要？！”
金鐸太子拉著強的手，認真道：“自入「雲鄉」以來，為兄觸動極大！你我們一個附屬界而已，為什麽還要彼此殺戮？！”
強停住腳步正色道：“金鐸兄我要糾正一件事！我們不是彼此殺戮，而是你們靈仙一係對本土修士單方麵的殺戮、迫害與侮辱！”
“唔唔……”金鐸有些不敢正視強的雙眼，“回去之後，我一定叫他們放還足山第二域的全部修士！”
強依然正色道：“可那些中了「腐神毒」的修士，誰又能替他們做主呢？！”
“這……「腐神毒」是下奇毒！即便是家父，也難以破解。唯有「丹靈尊」可能會有些法子，不過我看希望也不大……”
強很想發作，可是硬生生忍了下來。要知道金鐸太子答應解救足山第二域的修士，這對於本土修士來是一個極為正麵的好消息。金鐸為人也是的到做的到，至於其他的，以後再吧……
強趕緊拉住金鐸太子的手，邊往前走：“算了……不這些了！我先替第二域的修士謝謝金鐸兄了！我有好些個朋友都是第二域的修士，他們的親朋好友都被擄走十年了……”
金鐸興致很高道：“實不相瞞，貴地十王之劍王的傳人裴拂衣已經出世，並且和家父達成了約定。靈仙一係和十域修士不再進犯彼此，維持現有格局！我想這對於雙方來都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強精神一振道：“哦，果真如此！”
“是的！”
“噓……”強鬆了一口氣，“好，如此甚好！唔……金鐸兄，我要去這家毒肆了，我們暫時別過！”罷隻身衝了進去。
用毒之道在「生死界域」還不顯，可這個毒肆之內卻是人山人海。隻見中央一個老者道：“毒是百道最後一道，但是這並非毒不重要。而是毒太過於博大，大家都有些害怕。毒徑五寸源遠而流長，在百道之中有著極為特別的地位，試問這樣的道怎麽可能排名最後一位呢？！”
“我等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早已不在肉體、骨血之中種毒了，甚至就連在神魂之中種毒都摒棄了……世間的情、癡、怨、恨……哪一樣不是毒呢……”
“老夫在三等熟，六個時間樹之外的星海之中，得到一副需要用四大魔雲入藥的毒方……不過呢，還在「角弦」之中輪轉的那一味藥材「鐵怨果」還沒成熟，我這方子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派上用場！”
“三等熟？六個時間樹？這麽近距離的星海之中，能有什麽好東西？隻是不知道你煉製這毒方用來對付誰？對付差一些的還可以，要遇見高強之輩，我看你這方子終究是不行！”
“老朽最近也得到一副方子，比這位道友的稍微遠一些！是在四等熟，十一個時間樹之外的銀河係中獲得的，其中一味藥材「神錯果」也在那裏輪轉。”
“也是在「角弦」之中嗎？”剛才那人問道，似乎是有所啟發。
“不是，是在「宮弦」的附屬界域之中！”
“道友果然厲害！聽銀河係是一個很獨特的星海。我這枚「鐵怨果」種在「角弦」之中都怕它不能成活，想不到道友竟然把這「神錯果」種在宮弦之中。厲害厲害，老夫佩服。”
“哪裏哪裏，那裏環境雖然惡劣，但是養分還是非常充足的。這神錯果要不了一紀便能成熟了，也花不了多大心思。老朽這毒方倒是可以給道友參考一下的。”這人極為高興。
“可以嗎？那實在太好了！”
又一人搖頭道：“唉，兩位道友的「神錯果」和「鐵怨果」還好，我那一枚「極情果」可是播種在一億三千五百四十六萬八千九百六十三位情種身上，可是至今還看不到存活成熟的跡象！”
“這位道兄的極是，百道之中其他九十九道都要與我們爭奪養分，想要收獲實在太難了。我那「炎涼草」需要汲取十萬級別的曆經世態百轉千回者方能成熟，如今已經播撒了百億種身，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湊夠十萬……”
強聽他們方夜譚盡些鬼打架的事，也不如何吃驚。早就知道這批人肯定又是和之前一樣，牛吹到無邊無際。看著他們一本正經唉聲歎氣的樣子，強有些想笑。
“尊者，我這一粒「炫世大明花」的種子，應該播撒在哪裏呢？”強前邊隻有兩個人了，第一個人問道。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炫世大名花」？這等神花也終於現身了嗎？”
“還隻是種子而已，想要種出來無異於和踏入百道序列的難度相當！”
眾人紛紛又冷淡了下來，中間老者道：“七等熟，九顆時間樹之外有百星海群，你選擇「藍明星海」播撒下去就行了！”
那人大喜頓首道：“感謝尊者！”一喜之後又頹喪了起來，喃喃道：“九顆七等熟的時間樹，距離卻是有些太遠了！”
……
“尊者，不知「腐神毒」可有最簡單最本質的解法？”終於輪到強了，他很有些迫不及待，怕明很快就要到來。
老者眼神迷茫道：“「腐神毒」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