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整頓太學
血色染天,桓榮殺掉數十人,一柄側身冒出的長槍冷不丁地從側身挑其下馬,但其並沒有落馬倒下,而是順勢起身像一頭發瘋了的獅子一般,持戟再戰。
嗖!一支如飛針般的冷箭在混亂的人群穿梭,直接奔向已經戰意瘋狂的桓榮,而此刻正好有一位身背文正的親兵看到了這一幕,立刻揮刀衝了出去,奈何事發緊急,待其阻擋時,冷箭隻是在麵部留下了一道血痕。然而就在其心將要涼半截時,箭羽淩空停了下來,一條滿是血肉手臂垂了下來,拍在了這名親兵胸前一公分處。此刻桓榮也看向了這裏,文正垂頭,嘴角流出血絲,整條手臂露出白骨,如同斷藕般吊著。桓榮畢竟久經戰陣,隻見其彎弓搭箭,在眾將士還沒落眼間,百步外一敵方小將仰麵倒地。
殺!戰爭一旦開始,就隻有勝利的人才能活著,桓榮在眾人擁護中匆匆拔掉外露的箭羽給文正包稍微紮好,繼續揮刀衝鋒。
三股大軍已久戰多時,一時之間勝負難分,本以為秦齊兩軍打了這麽久,隋軍下去好收割,沒想到秦軍居然不慌不忙,依舊頑抗,仿佛見慣了這種場麵。這下連戰場外的無殤也有些慌了心神,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秦兵可以在西域稱雄了。
“左將軍仇括,立刻率最後兩萬大軍馳援你的叔叔,關隘外城已拿下,務必攻陷內城,將秦軍堵死在穀裏!”
“陛下萬萬不可,齊軍還有五萬援軍片刻即到,齊隋雖暗中聯合,但畢竟沒有正式締結盟約。”將軍仇括站出來提醒道,他也看出了當前的局勢,明麵上齊隋大軍占優,可是卻始終轉化不成勝勢,但秦軍自從秦國建立後,就再沒有敗仗,況且秦民千百年來,顛沛流離,飽嚐戰亂還能生存下來,本身已有了十足的韌性,再加上大軍情緒高漲,恐怕這次不容易啦!
“那朕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大軍苦戰,卻無力回天嘛!”無殤盯著前方大吼道。
“陛下,探哨來報,葫蘆穀左側出現一部人馬!”
“有多少人,是齊軍嗎?”
“大概有四五萬人,由於天色已晚,看不清楚,不過其是從齊國方向匆忙趕來。”
“急行軍?想必齊國肯定是怕這熟透的鴨子飛了。仇括,立刻派人聯係齊軍,能否即可進城聯合殲滅這二十萬秦軍?”無殤有些後悔,當初怎麽就那麽聽從齊國的挑唆,觸這個黴頭。現在不僅自己損失慘重,被圍的秦軍還負隅頑抗,退吧自己不甘心,進吧有心無力,還真有些騎虎難下。
夜風起,荒草紛飛,前方峽穀,月光昏睡,一襲夢醉,紅了九丈城牆。喊殺再起,亂了安靜的夜空,這又是秦軍的一次突圍嗎,今天已經第九次了,無殤躺在大帳裏睜開了眼睛。
“報,報陛下!”一名血染的老兵的到來,立刻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怎麽回事?”聽見外麵有些亂了起來,無殤起身問到。
“報,陛下!關隘外城險些失陷,仇老將軍正在率軍浴血奮戰!”
“什麽?失陷?怎麽可能?”無殤一把扯過身上的毯子,再也沒有了冷靜,大怒問到。
“陛下,是真的,昨晚到達的大軍是偽裝的秦軍,他們用齊軍符節,接近我大軍,差點抄了後路!另外,葫蘆穀的少量秦軍也已攻破外城……”
“怎麽還會有援軍?這些援軍哪來的?”
“陛下,據臣推測,韓趙應該是為避免再次如上次戰事失利,所以聯合進攻乾庸關,這也就造成虎牢關毫無戰事,如所料不差,想必其是虎牢關大軍!”
“廢物!廢物!貪生怕死之輩,害苦了我大軍!”
就在無殤震怒韓趙鼠輩時,他不知道此時的穀內秦軍也在生死一線苦苦支撐。
桓榮周圍的親兵隻剩下不到十人,而文正此時也粗喘著氣躺在地上,保護他的人也隻剩兩人還活著。
“去,快去保護軍師!向大軍靠攏!快!”桓榮朝周圍親衛喊到。
“桓帥,別管我!你們自己趕緊衝出去!”文正使勁地喊到。
“屁話!老子什麽時候丟過兄弟!”桓榮不斷向文正靠攏!
“桓帥!文正此身已無用矣!”說著文正吃力地拔下了頭上的發簪!
“不可,軍師!”桓榮睜大著眼睛如同野獸般嘶吼著,周圍已經疲憊不堪的秦軍也看向了這邊,所有人都被震撼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在敵軍重重圍困中大喊了一聲“大秦必勝!”。這一刻文正想用他的誓死之心點燃久藏在萬千大秦戰士胸膛中的熊熊烈火,這是他為大秦能做的最後一點事了。隻是可惜,自己看不到即將到來的盛世了,可他堅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所以露出了笑容,望向了大秦方向。
這一刻,本已疲憊不堪的將士的血液開始燃燒,所有人身上一股壓抑許久的血性氣勢迅速形成一股無形的熾熱能量由葫蘆穀蕩開。
清冷的月光下,遙遠的秦國皇宮依舊安詳,譚玲兒給世勳碗裏夾著菜,自己則有些心不在焉。看到姐姐的神情,世勳放下了已經成菜堆的碗。
“姐姐,是不是在等哥哥回來吃飯?”
“沒有啊,怎麽啦?”譚玲兒看著世勳的表情尷尬笑笑。
“要不,我現在去叫他吧?”說著世勳就要起身,卻被譚玲兒一把抓住,“別,這個時候千萬別去打攪他。”
“怎麽了,姐姐?我知道現在前方正在打仗,可飯還是要吃的嘛!要不我給他送過去?”世勳眨了眨了眼睛。
看著這位單純的弟弟,譚玲兒坐了下來,開始給這個小家夥講一些道理。
“弟弟呀!姐姐知道你這是好心!可這個時候千萬別冒然參和。你的這位哥哥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和藹可親,可一旦遇逢大事,他可不希望被人打擾。”
“就是姐姐也不行嗎?”
“我當然可以,但也盡量不要那樣做。你不知道,你這個哥哥,一旦凶起來,可嚇人了!”
“姐姐,哥哥沒那麽可怕吧!”
“不信啊!那姐姐帶你去前殿遠遠看看!”
片刻後,譚玲兒領著世勳帶著飯菜來到了勤政殿的偏殿,在這裏剛好碰到了一臉無所事事的青瑤。
“姐姐,最討厭哥哥打仗了,每次都是這樣!”青瑤沒好氣地說道。
“怎麽啦?傻丫頭!你哥哥可是最疼你了!”
“哪有?哥哥現在有了弟弟,不疼我啦!”說完賭氣地嘟了嘟嘴。
“歐,怎麽說?”
“哥哥有令,除世勳外,任何無關人等,不得進殿?”
“這是什麽意思?”譚玲兒納悶。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喜新厭舊!”青瑤張口就來,結果話音剛落,一個“大栗子”就落在她的小腦袋上。
“居然這樣說自己的哥哥!”世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哎呦,哥哥,好痛呀!”隻見青瑤撓著自己的小腦袋,可愛的模樣引得周圍幾人大笑。
“拜見陛下!”說著世勳神色有些緊張地就要跪下來。
“傻弟弟,除了朝堂,這裏就是你的家,就不要見外行禮啦!”世賢直接將其扶起說到。
“是,哥哥!”
“這就對啦!一家人嘛!”世賢也不客氣,直接掕過玲兒手裏的飯菜放在桌上就狼吞虎咽起來。
“怎麽?前方戰事定啦?”譚玲兒坐在一旁試著問道。
“沒有,哪有那麽容易?對啦!你幫世勳請一段時間假吧!最近這段時間他就跟著我學習理政和熟悉軍事吧!”
一聽這,譚玲兒立刻站了起來,“勳兒還小,這樣是不是不妥呀!”
“是呀!勳兒還小,可戰事不息,總得有些準備呀!”世賢用青瑤遞過來的餐巾擦了擦嘴說到。
“這怎麽當了皇帝,還不如以前了呢?”譚玲兒明白世賢的用心,看了看正在憨吃的世賢抱怨道。
“是呀!”世賢吃完抹嘴,抿了口茶水倚在金絲紋龍的靠墊上。
看見世賢直接打起了小盹,譚玲兒輕輕給其蓋上貂絨玉毯,周圍人也都退了下去,世勳去了內殿習政,青瑤則不甘寂寞去宮外找雲兒姑娘。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譚玲兒起身阻止,阿力的那粗獷的聲音就響起。
“末將阿力,緊急求見!”
殿內還沒來得及回應,門外的太監剛要小聲阻止,第二聲又傳了進來。
“阿力緊急求見陛下!”
大殿裏有了回應,是世賢有些哈欠的聲音,“進來吧!”
“什麽事阿力,這麽急?”世賢接過譚玲兒的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說到。
“打擾陛下休息,阿力罪該萬死!可末將確有緊急情報上奏!”說著阿力遞上一份蠟封文書!
“裏麵寫什麽?”世賢放下文書沒有拆開。
“稟陛下,末將不知,但據密探奏報,其很可能是太學府裏一位長老與齊國串通的事情,並且兩人之間有密切關係!”
看到阿力這麽急切,世賢心想一個書生能有什麽情報,但當其不在焉地打開文書,一份綢布掉了下來,世賢撿起來隻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這是範懸押運糧草的路線圖。
“混賬東西!”世賢一掌拍碎了茶杯,“糧草押運圖,看這修改內容應該還有一份,那家夥之前是否送出過文書,說!”
“這是從長老府的一個仆人截獲,據他所供,此前有一份已經送出!”阿力小心答到,此時內殿的大臣也到了側殿。
“羽易呀!把那份你調查羅列的學府報告給眼前的各位都看看吧!阿力你也看看。”
一刻鍾後,世賢抿了一口茶,“看完了吧,各位!全國學府長老以上半數有問題,這其中包含七成以上院長級別,他們的主要問題是貪權弄色,長老以下人員四成有問題,主要問題是學術不正!而今,而今又出現了叛國通敵!”世賢越說越氣,“學府,大秦的朝廷命脈,居然出了這樣的事,真是,真是丟盡了大秦的臉麵!”
“陛下,臣兼管太學,請求陛下責罰!”白羽易跪了下來。
世賢聽到這話坐了下來,看了看丞相後麵李文長幾人,見沒人幫忙說話就深吸一口氣說到,“朕不怪你,你剛上任不久啊!起來吧!此時想通知範懸恐怕也已經晚啦!範家忠心為國,古雲常說商人惟利忘國恩,我看不是這樣的,文有是非,商亦有忠奸啊。阿力,派人去秋明關領一路人馬去查看一番吧!”
“可陛下,此時即使趕過去,恐……”
“閉嘴!範懸就算死啦,也是為國盡忠。朕即是君父,哪有君父讓自己忠心的子民曝屍荒野的?!”
“是,陛下,末將這就安排!”阿力在譚玲兒的暗示下趕緊退了下去。
“說說怎麽辦吧?”世賢此刻心裏有些亂糟糟的。
“回陛下!臣以為此時應募捐籌糧,數十萬大軍在外作戰,糧草可是命脈呀!”李文長說到。
世賢看了他一眼示意繼續說下去。
“當今國庫空虛,應號召百姓募捐……”
“百姓一年收入是多少?”世賢輕輕地說了一句。
“啊!噢!臣剛調查過,由於民力尚在恢複,一戶十五畝地的話一年大概在四五十石左右。”
“你一年多少俸祿?”
“臣,臣身居參政,從二品,月-月俸六十石!”李文長不再說話,整個大殿安靜下來。
“陛下,臣目前孤身一人,頗有餘資,可全部充軍餉!”白羽易說到。
“嗯!”世賢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譚玲兒。
“別看我,最多十八萬,皇宮一個月就剩兩萬開銷,如果再少一個子咱倆、青瑤和我弟弟就睡大街吧!”譚玲兒說到。
“陛下,臣等若讓君父受苦,是臣等不忠不孝,這筆錢,自我這個攝政王以下出。”
“臣等附議!”
“買糧的事呢?”
“陛下,買糧的事不用操心,讓文長去吧!有臣擔著!”蕭江站了出來。
“嗯,都去忙吧!”
待所有大臣退去,世賢立刻恢複了精神,這一幕驚的譚玲兒目瞪口呆。
“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
“為什麽?”
“阿力此前上報,由於金牌連續催促,範文蠡先生也參與了押糧,以其商海沉浮的閱曆,此次應該不會出事!”世賢在玲兒侍候下換好便衣,朝著門外就喊道,“阿力,你準備帶兩個人著便衣陪朕出宮走走!”
“好嘞,陛下!”門外傳來阿力聲音。
“阿力不是安排人去……”譚玲兒還沒說完,立刻明白了什麽,“現在戰事在即,你不在皇宮,出了事怎麽辦?”
“不是還有你和蕭先生嗎?放心,我又不是去很長時間,說不準一會就回來了!”
“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麽?”譚玲兒為其整理衣服時問到。
“瞞不住你啊!這次買糧是為了另一場大戰準備!”
“我討厭你!”譚玲兒想起這些有些生氣。
“傻丫頭,讓你討厭的哥哥啵一個!”世賢正要強吻一個,卻被門外的阿力打斷,沒辦法隻能放了小姑娘來到門外,直接給了阿力一拳,“粗頭漢子,下次再敢不長眼睛打擾老子好事,小心我揍你!”
大街上一派祥和,沿街都是貨品的叫賣聲。
“冰糖葫蘆!”
“南來的北往的客官,小店裏有上好美酒相贈,您請裏麵瞧瞧嘞!”
“豆腐腦嘞,蔥油餅,兄弟好嘞,搓一頓!”
……
“好,很好!”這才是自己期盼的繁華,而不僅僅是詩詞歌賦和滿江情曲,看到這些,世賢心情大好。
來到了太學府門前,看著學子們在大門裏進進出出,世賢滿意地拂袖從容而過,去了講武堂。
隨著學府大門的敞開,世賢來到了飯堂準備吃點東西。
“阿力這是什麽肉?”隻見世賢把咬不爛的肉給吐了出來。
“陛,大哥,這是混合肉,就是把各種肥肉重新包裝然後再賣,看著好看但不中用。”
“馬馬批!”世賢罵了一句。
“大哥,要不要把管事的叫過來給處理一下?”
“不要魯莽,凡事都有規矩。但可以這樣!”世賢在阿力耳邊耳語幾句。
不一會兒,隻見阿力的一個手下開始在餐廳叫囂了起來。
“這什麽破肉呀?把你們管事的叫來,馬馬的……”
世賢在一旁看著那些側目的學子們,仿佛沉寂的湖麵起了漣漪。世賢又給了阿力一個眼神,於是另一名手下直接扣翻盤子。
“就是,朝廷給咱們講武堂每年那些多補貼,都去哪了?!”
這時已經有幾個學子仿佛受到鼓舞一般站了起來,一起站到了侍衛後麵。
“呦呦呦!褲襠還沒實活的小子們今兒怎麽了?”一個潑婦模樣的女子像一頭蠻牛似的從廚房走了出來,嘴角還帶著一絲輕蔑。
“垃圾肉不讓說?”名叫李衛的侍衛說到。
“什麽肉?你再說一遍?”潑婦叉腰瞪著李衛道,在其身後,一位富貴著身的男子拉了拉其衣服,“別橫,聽說最近陛下查的緊,別鬧大了?”
“怕什麽?那皇帝老兒最喜歡文曲星,誰愛管這幫丘八呀?”潑婦擺出一副豪橫慣了的氣勢,企圖讓眾人退縮。
聽到這話,學子們確實後退了一小步。
看到這往常熟悉的場景,潑婦更加得意了,“看看這幫慫包……”
聽到這話,阿力猛地要站了起來,卻被世賢拉住。隨著汙穢碎語的出場,阿力喘氣越來越厲害。
李衛和另一個侍衛和岩也被世賢的示意攔住。足足一刻鍾,隻見學子越圍越多,可就是隻是圍起來,敢怒不敢言。另外,緊跟潑婦的男子也被擠出了人群,他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妙,使勁向人群裏擠,可是人太多,總在外圍徘徊。
“你們怎麽這麽怕這個潑婦。”人群裏有一個小男孩問到。
“很簡單,講武堂是她家前院,朝廷是她家後院。你說呢?”
又罵了一個時辰,小男孩臉憋的通紅,掙脫了旁邊男人的拉扯。
“誰說陛下重文輕武了,建國初,陛下不是先給各軍將士加餉銀嗎?”
“呦嗬!大老爺們沒有,小臭蟲冒出來一個!”
“我哥現在就在桓帥大軍,你要是再罵一句,我,我就”
“你就什麽?”
“我就是拚著功名不要,也要和你鬥到底?”
“跟我鬥,你是新來的吧?就說嘛!毛還沒退幹淨,你拿什麽跟我鬥?”潑婦冷笑道。
“我,我拿,拿天理跟你鬥!”
“天理?小夥子,在這裏,我說的話就是天理,你的天理呢?”潑婦盯著小男孩說到。
“我,我要給院長寫上訴書。”
“嗯,你寫吧!”潑婦滿不在乎。周圍人看著她還是這樣囂張的樣子更加的怒氣衝天。
“那我給太學府學政白羽易先生寫。”
“他忙著呢!恐怕看不到呦!”
“那,那我給攝政王寫!”
“大哥,你身上有錢嗎?他那門人我認識,你認識嗎?還有我不怕你告,沒有一百兩銀子,門人連正眼都不看你一眼。”
是呀!小男孩傻眼了,可世賢卻笑了,阿力眼睛瞪的老大不解,“陛下,這可怎麽辦?”
“這潑婦看著魯莽,可是卻也聰明,你們呀都被她帶偏了。看來得出手了。”
“我就不信,我們講武堂學子一起鬧,會沒人管?除非朝廷都是你家開的。”阿力在眾人即將沉默中發了一聲吼。
“對呀!講武堂的背後是朝廷,我們就不相信這婆娘能買通一切。小弟嶽雲飛這就去太學白府!”說著小男孩率性而出。
“小弟都有如此魄力,我等哥哥自當不落後,我也去!”
“對呀,陛下三番五次下令要重學育人,我兄弟三人同去!”
“好,大哥!”
此刻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學子真的離開學府上街,潑婦終於慌了神……
“大哥,學子們都去白府了,咱們還跟著嗎?”阿力試著問到。
“不去了。阿力,朕想問你一個人近況!”
“一個人,誰呀?”阿力驚訝有誰值得陛下如此牽掛。
“炎昊!”
“炎-昊?炎-昊?”
“不記得了?”
“歐,陛下是說炎帥之子?”
“是啊!這兩年忙於朝政和戰事,要不是剛剛看見那個孩子,朕都快把他們一家忘了!”
“回陛下,臣曾聽雲兒說過,炎府在炎帥去後就將炎昊母子逐出家門,流落街頭數月。皇後知道後將其在城郊安置,每月都給予接濟!”
“流落街頭數月?這期間沒人管嗎?”
“一是炎族是前朝皇族,外人避嫌不敢,二是炎帥曾支持陛下,族人不容!”
“那怎麽不上報?炎帥曾舍命於我,你不知道嗎?”
“回,回陛下!臣曾想上報,可皇後曾囑咐雲兒,陛下本與炎族有隙,炎族如此行事,恐陛下更加,甚至”
“更加嚴懲甚至斬草除根,是嗎?”
“陛下,臣知罪了!”阿力惶恐跪下!
“起來吧!”世賢抬頭深吸一口氣,“阿力,知道朕把你調到身邊的用意吧?!”
“知道!”
“你也可以說是朕的親信兄弟了,如果你也對朕藏著掖著,那朕該有多危險啊!你想想前朝敗亡,難道皇帝不想挽救嗎?不是。隻是當大軍兵臨京師時,他身邊的人才告知了真相,可此時已晚矣。如今朝廷初立,內憂不斷,外患不絕,朕隻要踏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複,你明白嗎?”
“回陛下,臣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派人把雲兒叫上,帶著我們去看看炎昊母子!他人不仁,我們不可以不義!”
“是!”
黑夜降臨,世賢敲著一戶農家柴門,城郊人少,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周圍的人家也都好奇看來。
門剛打開,一少婦突然看見門外這麽多火把,立刻就要推門上鎖,並大喊著:“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別殺我們,別殺我們,我母子立刻搬走!”
世賢見狀不再推門。
“昊兒快跑!”
“嗨!再怎麽說這也是炎帥的夫人和孩子!你們也太過分了!”周圍的人群聽到鬧聲,也圍了過來。
世賢聽了這話,像是明白了什麽,給阿力使了眼色。
“嫂嫂,是我!嫂嫂,別怕是我!”
“昊兒快跑!”
“嫂嫂,我是阿力,嫂嫂,我是阿力啊!”
“阿力?阿-力?”
“是啊!嫂嫂,我是雲兒,阿力是我夫君,你見過的。”
“是雲兒姑娘!”
“是我!嫂嫂!陛下今天也來了!”
“陛下!”
柴門開了,炎昊母女跪在院中。
“嫂夫人,快起來!”世賢趕緊扶起少婦,看著睜著圓溜溜大眼睛的昊兒,一把將其抱了起來,環顧一周,家徒四壁,想起了多年前姐姐操持的小院。
“嫂夫人,受苦了!”
粗布麻衣,冷鍋小灶,小院中間一顆棗樹苗,世賢輕輕摸了摸嫩綠的葉子。
“炎帥生前最喜歡吃棗兒了!還記得他還曾給朕了些許,確實好吃!”
一提到炎帥,婦人就開始抽泣,可見她們母子生活的不容易。
“對了,嫂夫人,為何見了我等,就要搬家呀?”世賢問到。
“沒,沒什麽!是我糊塗了!”
世賢見夫人不肯說,也就不再追問,“嫂夫人,炎帥曾舍命救我!今兒你母子生活困頓,是我照顧不周啊。”
“阿力,命人於城中尋一府邸,供嫂夫人母子居住,另讓戶部每月給予優撫,炎帥愛兵,另設一祠堂祭祀,有些過世的炎帥部眾亦塑金身,等建成時這頭一炷香就由朕來上吧!他們都是為國出力的勇士,不能忘了呀!”
“是,陛下!末將代眾將士跪謝陛下!”
“陛下!”
“嫂夫人有事請講!”
“臣妾在這裏生活了些時日,已經習慣了這裏,另外村裏有很多追隨過炎帥的老部下也很照顧我們母子,就不去城裏了。謝謝陛下好意!”
“嗯,這樣啊!那,也好。”
“陛下,放心,有皇後照顧夫人母子,如今還有陛下親臨,我想不會有人再騷擾她們。”雲兒說到。
“嗯,好吧!阿力,戶部優撫你去辦,還有找人把這個村裏的所有房舍修葺一番,另外雲兒找幾個人過來侍候嫂夫人母子。還有祠堂也建在這裏吧!”
“是,陛下!”
“多謝陛下!”
“嫂夫人,昊兒稍長,就讓他進內府學堂,由皇後親自教導,您看可否?”
“可以可以,多謝陛下!”
正當世賢還想要在關切一些時,一道紅光照亮了天空。
“陛下,是,是皇宮方向!”阿力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