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朵金花
張金風這時時扔下鐵棍,冷笑著對嚴明樟道:
“什麽江湖!原來是以武犯禁無法無天之徒。”
嚴明樟愕然。
王青芳和八卦掌幾人說了許久,這才離開,王青芳過來扶住張金風到包廂裏,
“你都傷成這樣,還逞能?”
“對不住,都是我不知張兄有傷在身,連累了兄弟。”嚴明樟伸手從懷裏掏出一些東西,
“這時我家傳的刀傷藥,外敷一些,再吃上這兩粒。”
張金風擺了擺手,“不用,我這傷不礙事。”心中是不敢吃一個不熟悉的人給的藥。
嚴明樟麵色一變:
“張兄是怕我這藥裏有毒?”
“不是不是!”但張金風的神情已暴露了心裏所想。
嚴明樟氣得臉色鐵青,拂袖而起:
“原來張兄如此瞧不起江湖人物!”
向王青芳兩人一抱拳:
“告辭!”
轉身氣衝衝的離去。
“你這人,也太不夠朋友了,怎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劉鬆道。
王青芳給張金風上了一些藥,道:
“行走江湖也就是講個‘義‘字,嚴明樟也是名聞大江南北的一個俠士,不是這等人。”
張金風也不言語。
兩人扶著張金風離開。
張金風道:
“你們怎麽在這?遊玩?”
“我們哪敢遊玩?鏢車得寸步不離,隻是幹糧欠缺,王兄弟又感了些熱地之病,給他抓了些藥路上煎著吃。你什麽時侯回家?你這傷不要在這玩了。”
張金風道:“好。”
王青芳見劉鬆走到了前麵,聽不到兩人說話,看了看張金風:
“你家究竟在不在這裏?你盤緾還有嗎?不如你隨我回寧安?我家房子多,你養下傷?”
張金風心想,自己也要找地方療傷,需要很長時間,現在身上沒錢,不如就去她家?
“好,我和你一道去。”
王青芳喜道:
“這才對嘛!”
眾人搭大船過了江,又行了半月,兩邊草木泛綠,鳥雀啾啾,已是春天。路上張金風渴了,王青芳遞水過來,餓了遞炒米過來,又給他買了兩身新衣裳,張金風對受人恩惠很不自在,受寵若驚,不知怎樣感激王青芳,又不喜和人閑聊,王青芳偏偏話多,常空強忍著和她說廢話,有時覺得她說的話很無聊,有些囉嗦,而且覺得她也不是活潑,純粹就是話多,就是嘮嗑,有些煩,就不想搭理她,王青芳卻渾然不覺。
到了梨陽,王青芳和黃鏢頭等人把玉石和山貨交接了,眾鏢師都高興壞了,來路一路行了兩月,翻山越嶺,終於安全把鏢送到江州府。
黃鏢頭等人向王青芳和張金風告別,張羅著送陳、張兩位鏢師的屍身回家。
王青芳和張金風兩
人坐一個牛車回家,牛車就是一個敞篷,沒遮沒擋,兩人坐在顛波搖晃的車上,常空看著兩邊綠樹成片,花草開放,心情也是愉悅,但漸漸的離王家近了,不由心怯不自在起來,道:
“你爹娘會不會怪一個陌生人到你家去?”
王青芳哈哈一笑:
“不會,爹也是武林中人,最是喜歡江湖英雄,不但不會怪你,一定會喜歡你。”
張金風卻更緊張了,別人要是說不喜歡自己,自己反而能輕鬆一些,放開一點,若說喜歡自己,自己就更不知怎麽做了。
“不用緊張,”王青芳看著張金風,笑了笑,“怎麽?不必害羞,他們又不吃人。”
張金風不自在:
“哪裏,我不是害羞。”
王青芳看著張金風:
“你今年多大了?你一個人在外麵闖蕩?”
張金風突然有些感動,一種從沒有過的溫馨感覺在身上湧出來。雖然王青芳有時問的有些多,但往往問的是自己的事,總是很關心自己的心思一樣,而且給人一種很親切可靠的感覺,和她們眾人在一起不覺得,但一旦和她單獨在一起,就讓人感到溫和體貼,是一種關心,應該不僅是對自己這樣,似乎這是她的天性,自己一生之中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從沒想到和別人呆在一起會有這種溫馨溫暖的感覺。
“三十吧,”張金風心想,這是我的身體年紀。
“你住我家隨意些,”王青芳道,“屋子也多,不必擔心。”
牛車在一條小路邊停下,王青芳提著一大包東西,張金風舉目四望,是個平原,幾裏外才有一些青山。
兩人沿小路向前走,
“我扶你一下,”
“不必,我恢複腰上的傷了。”
王青芳一驚,“這麽快?”
“對。”
兩人來到莊前,大門沒關,王青芳直入進去,
“妹妹們呢?”
兩個女孩從東邊月門裏飛跑出來,一齊嚷道:
“大姐回來了,大姐回來了。”
兩人衝到麵前,兩張臉如兩朵花兒一樣,含苞怒放,欣喜地看著兩人。
“大姐!”一個接過包袱,另一個笑吟吟地打量張金風:
“這個是你們鏢局的?”
張金風見她倆可愛,對她們微微一笑,王青芳道:
“路上的朋友。爹娘呢,荷花呢?”
“是大丫頭回來啦?小花,快去你娘那!”
一個老婦人過來,身後跟著一個丫環模樣的女孩牽著一個小女孩,老婦人滿臉笑意地道:
“這麽久才回來,可把你老子擔心死了,他今兒個去隔壁村吃酒去了,你不管他。快進屋快進屋。”
一隻灰衣小女孩飛奔過來,王青芳一把她抱起來,對那老夫人道:
“娘,這位是路上遇到的
朋友,張金風張公子。”
張金風忙上前向婦人一拜:
“張金風見過王夫人。”
“免禮,免禮。”婦人笑道,上下使勁打量張金風,王夫人鼻子扁扁的,有些鷹勾,眼角有些皺紋,目光銳利,張金風給她看得心慌手足無措。
王夫人笑嗬嗬地對一個黑衣老人道:
“來福,給這位張公子安排一個住處,就在西邊那院子吧。”
“哎,好,夫人。”
王青芳抱著的小女孩一眼不眨地看著張金風,張金風也微笑著看她。
剛才出來的那兩個小女孩一臉羞澀不住地卻又大膽地看張金風。
一個稍小一些隻有十四五歲的過來,臉紅著,帶著笑,道:
“把包袱給我罷,隨我們來。”
“謝謝姑娘。”
女孩一笑:
“張公子,你是使刀的還是使劍的?我和四姐都有寶劍,還有寶刀。”
張金風驚訝地道,“四姐?你們有幾個兄弟姐妹?”
女孩笑道:
“沒兄弟,我們有五個,全是女的,我大姐,二姐,三姐,四姐。”
張金風也樂了:
“五朵花兒,真是恭喜。”
“恭喜什麽呀!爹爹整日說沒有兒子,沒有兒子!惱我們呢。”
“女兒可愛呀,和兒子一樣。”
“張公子有幾兄弟?”另一個女孩道,
“我一個,家裏就我一個。”
“那真是太孤單了,你一個人很無聊罷?”
“是吧。”
“你住這裏好不好?”最小的女孩把他領到北邊最中間的房子。
張金風一看,灰瓦白牆,房子很不錯。
“五小姐,那是你們表哥住的,讓這位公子住這一間罷。”
來福在後麵道,帶張金風來到東北邊那一間,進了屋,是明暗兩間,道:
“張公子,就住這裏吧,也暖和。”
“多謝。”
五小姐跳進來,放下包袱:
“你晚上就睡裏麵那間,外麵這間待客!”
“張公子會不會使劍?”四小姐道。
“會一點。”
“會呀?”五小姐喜道:
“那我們比試比試?”
張金風皺了下眉。
四小姐道:
“張公子這麽遠過來,累壞了,還比試?讓他休息一下吧。”
五小姐忙道:
“那我們改日再比,你休息罷。”
張金風道:
“未請教兩位小妹芳名?”
五妹笑嘻嘻地道:
“我叫婧意,王婧意,她叫婧如,王婧如,你以後就叫我婧意,叫她四妹罷。”
張金風心想,我也要表現得開心有趣一點,不要在別人家裏板著臉,自己的事已辦完,現在這裏也不是魔界,這裏很安全,神界應會遵守協議,不會來殺自己滅口,那自己也應該開心
一些,就站起來向兩個小姐用人界禮節揖禮:
“在下張金風見過婧如、婧意兩位小姐。”
婧如、婧意嘻嘻一笑:
“小妹婧如、婧意見過張公子。”兩人把手放腰間,曲了曲膝。
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婧如道:
“她叫紅玉,我們的丫環。”
“見過紅玉小姐。”
紅玉抿著嘴笑,還了禮。
婧意又笑道:
“大哥,你的禮數不對。若你是江湖中人呢,行禮要這樣。”
說罷向張金風抱拳:
“若你是其他人呢,作揖禮時就不要自稱‘在下’,‘在下’是江湖中人的自稱,雖然其他的人也有這樣稱呼的,但一般還是江湖武林中人的謙稱。”
“多謝五妹指點。”
婧意嘻嘻一笑:
“那你休息吧,我們走啦!”
張金風抱了抱拳,四妹五妹笑著跑開。
看著她們跑開的樣子,張金風心道,真是快樂可愛,呆呆地站了一會,把門關上,坐床上運氣檢查了一下傷勢,腰上的傷還是血紅的一大塊,但自己的最後一絲內力也已耗盡,隻能讓它自行愈合,右手臂的骨頭也一樣,好歹自己的身體愈合比常人快。
身上的幾大主要經絡全打壞了,兩處丹田更是損毀嚴重,區傑雄的閃電燒壞了丹田,造成真氣和內力的外溢又衝壞了丹田周圍的髒器,雖已用內力修複了髒器,但經絡隻能慢慢來了。
這意味著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裏,自己無法再蓄養真氣和內力,恢複至少要兩年。托克的經絡和丹田雖自成一體,但也受損,自己的托克輕功也施展不了了,元神也是受傷很重,不能輕易再使用元神,那容易讓自己魂飛魄散。
不過,此處沒有什麽高手,也沒有多大凶險,自己就隱姓埋名,在大羅生活吧。想到自己終於自由了,而且又處於這個輕鬆安全的人界,心裏不禁高興起來。
卻見門縫裏有人不住地張望,晃頭晃腦的,張金風一樂,跳下來把門打開:
“小姑娘,你這是來幹什麽呀?”
張金風一把抱起王青芳的閨女,大約三歲,眉清目秀,梳著兩個叉叉辮,
“叔叔,你的胳膊怎麽啦?”
“受傷啦,會好的,你叫什麽名呀?幾歲了?”
“我叫荷花,三歲了。”奶聲奶氣的,張金風笑容滿麵,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抱著荷花來到院中。
一個婦人急急忙忙跑過來:
“哎呀,這小妮子,一轉眼就不見了,嚇死我了。”
看著張金風:
“我是來福家地。咦,這小姑娘不怕你耶,一見麵就和你親。嘿嘿。”
張金風把小姑娘給她。
“王姑娘她們叫你吃飯呢,老爺也回來了。”來福過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