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聞江湖
李長空和眾人半個多月,終於出了艾山,身子也恢複了些,穿上鏢師的衣裳,遮住肚上的傷口,又在右臂上綁上木棍利於骨頭生長。
“老哥,你認識那大鳥?”一個鏢師在馬車邊道。
“是.”
“你怎麽會認識?”
“以前見過。”
“在哪裏見過。”
“不在這裏。”
鏢師皺皺眉:
“你這不等於沒說?”
另一個笑道:
“這位大哥不想鳥你!”
“哥,你挺、挺能吃的,我們打的肉都全讓你吃了。”另一個鏢師又道。
李長空有些尷尬:
“去前麵城裏我請你們吃大餐。”
“真的?”眾人大喜。
正說著,突然前麵大叫,
“山賊來啦!保護馬車!”
從前麵山上衝下來許多人,持刀拿棒的,將眾人團團圍住。
黃鏢頭和王青芳上前,道:
“我等是楊威鏢局,朋友是哪條道上的?如要盤緾。。。”
領頭那人哈哈大笑:
“我們全要,兄弟們,上!”
幾十人衝了上來,頓時打成一團。
李長空坐在馬車上養神,一支矛刺來,李長空左一把抓住,用力一抖,奪了過來,眾匪上來搶車上的山貨,鏢師們已被打散。李長空左邊身子傷重,不能動氣,偏又右手骨頭斷了,隻得用左手持矛,像用劍一樣,抓著槍尾,左右劈刺,這些人武功太差,李長空用矛一刺一個準,隻是身子一動,左腰就疼,強忍著守著馬車。
一盞茶之後,強盜們退去,李長空已疼得冷汗直冒。
王青芳急急過來:
“張兄弟,你怎麽樣?”
李長空此時又化名為張金風。
“沒事,我歇一會就好。”
急忙盤腿運功。
眾人收拾,死了兩個鏢師,隻得放馬車上一起運走。
又行了半個月後,一行人憔悴不堪,風塵仆仆,終於來到白江邊,隻見江水浩蕩,有一裏多寬。
眾鏢師歡呼。
“這一趟,大家幹得不錯。”
黃鏢頭喜道:
“雖然幸苦點,但一來一回每人有一兩銀子,也是值了。”,又不禁道:
“可惜陳鏢頭和張鏢師遭了難。”
傍晚,張金風下水洗了洗,看了看腰上的傷口,還有碗大的一個洞,右臂骨頭還在長,也不敢耗費內力去療骨頭的傷。
眾人宿營歇息。江邊落日紅彤彤的映著江水,幾隻鳥兒尖叫著掠過水麵。
張金風坐在江邊,吹著沁人心脾的江風,呆呆看著眼前美景。心想,我就從這裏重新開始罷,魔界是不便回去了,雖然那裏粗曠荒涼的樣子還時時讓自己懷念。兩百年了,聽說那裏現在已是元老製,沒有皇帝了,想必藍日黃日臨近時,人們不必再為
避難之地廝殺了,都有躲避的地方了罷?不知道伊甸園現在是什麽樣子了?都種上了黑稞和青粿嗎?烈焰鳥、火鳳還四處肆虐嗎?希望他們都安全幸福罷,想著不由淚如雨下。
聽到腳步聲,王青芳走了過來,張金風急忙別過頭去。
“張兄弟,這裏有隻兔子腿,兄弟們剛打的,你吃了長肉吧。”
“多謝!”
張金風穿上衣裳,兩人坐在江邊。
“張兄弟是哪裏人?”
“白江江南。”
“噢,怪不得口音有些像,是白州那邊的?”
“對。”
張金風不擅於和人聊天,又不喜歡人問來問去和王青芳坐在一起很尷尬。
王青芳坐了一會也就走了。
眾人過了江,鏢師們輕鬆多了,有說有笑。
“喂,張兄,有老婆沒有?”
張金風尷尬,也隻好實說,“沒有。”
“把王姐介紹給你好不好?你看她待你多好!”
“我窮,不適合成家。”
“唉呀,你怕什麽?哥幾個還不都是窮光蛋,你來我們鏢局,做鏢師,憑你的身手,養王姐和她丫頭沒問題。”
王青芳道:
“小楊,你給我閉嘴,不然以後不讓你來我家!”
“別、別,大姐。”
又過了半月,眾人到了白州城,張金風請眾人在望江樓大吃了一頓,一兩銀子正好花完,心想就此別過眾人吧,便告別眾人,找到一家便宜一些的客棧,付完房錢,已身無分文。王青芳悄悄拿半吊錢給張金風,張金風不慣受人恩惠,拘謹地不想收,王青芳皺眉看著張金風,僵了一會,張金風尷尬地收下,臉卻紅了,王青芳驚訝地看了看他,心想怎麽這人這麽大還害羞?
江南風景優美,菜肴精致,不同北方。張金風一邊看著街景,一邊啜飲美酒。
正吃著,樓下吵鬧。
“給老子滾開,這個位是大爺們的。”
“憑什麽給你們?”
“咚”的一聲響,
“憑老子這把刀。”
“有刀了不起啊?朝廷不準帶刀行走。”
“朝廷你媽呀!沒聽到皇帝都死了嗎?沒有朝廷了。”
張金風旁邊一桌道:
“前朝皇帝剛死,新皇立足未穩,這些人就無法無天了,沒人管了。”
“哎,哥們,”一個單眼皮漢子低聲道:
“聽說前朝隆恩皇帝是被幾個刺客在禦花園連鍋端的?”
“可不是麽,不是幾個,就是一個,天降神人,刷刷刷,全宰了。”
“不對,這事很奇怪,據說那刺客隻殺皇帝和文武大臣,卻未殺宮女、太監一人,妃子也隻死了曹妃一個,這是剛從皇宮被遣散回來的宮女親口講的!”
“有這等事?”
張金風端起酒來到
二樓欄杆處,隻見樓下大堂裏,正中桌子上幾個人坐在那裏,桌上有刀,桌邊靠著錘,是書上所說的江湖人。
“小二,過來!”
“哎,爺,您有吩咐,”
一個大眼濃眉很壯的漢子站起來,一把揪住小二的衣襟,喝道:
“你他媽的,上的啥酒?這酒能喝嗎?”
“不!”,一口酒全噴在小二身上。
“喲,爺,這還是平日的酒啊,都賣了幾年了,你以前不也喝這嗎?”
“以前是喝,可今天爺喝得不夠味了!”
一把把小二的頭按在菜盤子裏,小二使勁的掙紮。
突然有人喝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這欺負一個小二,算什麽英雄?”
一個男子從旁邊過來,一身白衣,手提長劍,
那大眼漢子喝道:“你是哪個,報上萬兒來!”
“在下白衣秀士嚴明樟,今日要教訓教訓你們這群江湖敗類。”
“刷”的抽出長劍,
“原來是白衣秀士,久仰久仰。在下江南八卦刀宋德,這位是霸州金錘張浩然,這位是開碑手吳石。閣下既要找碴,那請劃出道來,我們奉陪。”
另兩個也站了起來,一個提起錘,一個拿起一把烏黑的棍子一樣的東西。
“嗬,好說!”白衣秀士長劍一擺,衝了上去。
大堂中眾人都閃到一邊去,樓上的人都湧到欄杆處觀看,
“哎喲,大俠打架?”
“這群江湖人,這幾天都出來了。”
“可不是,官府現在也不管了。”
“當”的一聲,宋德打開嚴明樟的劍,還了一刀,兩人打了幾個回合,那八卦刀不是對手,另兩個見此,也撥刀上前,白衣秀士頓時不敵,胳膊上挨了吳石一棍。大堂裏亂七八糟,桌椅杯碗橫飛。
張金風把酒杯擲了出去,正打中那吳石的左胸,吳石被打了一個踉蹌,張金風跳下來。
那吳石大怒:“哪來的幫手?”
手中棍子的一擺,衝了上來,向張金風就打,張金風伸手把棍奪了過來,在他胸中戳了一下。
“啊!”吳石跳了開雲,“宋兄,來了個幫手!”
張金風方才一動,腰上傷口又疼,隻好幹脆坐凳子上。
看看手中的烏木棍,有些沉重,原來是鐵的,心想這比劍還好用呢。
“咦,你看這人多狂?還不屑站著打咧。”
那金錘持雙錘上來,雙風貫耳式的向張金風兩耳打來,張金風“當、當”兩下,打在他錘柄上,金錘掉下來一隻,那胖子跑開,張金風好奇地撿起來,把重錘輕,不由笑了笑,原來錘是木頭的刷了黃漆,把是鐵的。
白衣秀士已一劍刺在那宋德的手腕上,宋德捂著腕子道:
“好漢,你們倆等著!”
三人
狼狽逃竄。
白衣秀士哈哈一笑,過來向常空抱拳:
“多謝朋友相助。”
“不當謝!”
“我們坐這等他們,看他們能叫什麽人來!”白衣秀士道,
“朋友好身手,敢問高姓大名?”
“我沒有名號。”
“如此?”嚴明樟奇道,“那兄弟不說也就算了。”
又道:
“這些江湖朋友馬上都出來走動啦,這也難怪。目下朝廷出了大事,官府也無心管了,什麽妖魔鬼怪也都出來了。江湖又起風雲啦。”
張金風對這江湖也有些好奇:
“你們的江湖究竟是什麽意思?”
嚴明樟不解地看著張金風:
“兄弟?不是江湖中人?”
“我剛出道,一向在山溝裏自己習武。”
嚴明樟笑道:
“原來如此,兄弟想是專心練武,對道上的事不大了解。”
“這江湖,取自一本古書,叫‘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水窪子幹了,兩隻魚兒無水滋潤,相互挨在一起,用彼此的吐沫滋潤對方,雖然感人,但終究不如在水中,彼此相忘,雖無溫清,但總活得更好。”
張金風呆呆地聽著,半晌才道:
“好美的故事。”
白衣秀士一笑:
“兄弟也酸起來了,不要給人也取個秀士之號。”
又道:
“這是最初的‘江湖’來曆,不過現在的江湖是指‘江河湖海’,意指那些在江湖上打家劫掠船隻的江湖好漢,也就是綠林好漢的意思。這是武林上的江湖,但江湖也指那些市井做生意的,什麽風馬雁雀四大門,金皮彩掛,評團調柳八小門等,這金就是指相麵算卦,皮就是賣藥,掛就是賣藝的。但對我們這些武林人士,江湖就是綠林生意。”
“哦,那俠客呢?”
嚴明樟正要說,外麵有人吵嚷:
“來了,來了”,圍觀的人道。
幾個人搶進來,為首一個絡腮胡子:
“就是他倆?”
“就是,”宋德道,“沒規沒矩,連名號也不報,上來就打人!”
“好,讓我來領教一下。”
對嚴明樟兩人沉聲道:
“在下八卦掌董大海,聞有高人在此,特來領教!”
幾人又混戰在一起,張金風後悔自己多管閑事,身子活動之下,傷口已被撕裂,血濕了一大片,疼得身子都站不直。隻得站在原地,左躲右擋,十分狼狽,白衣秀士自顧不瑕,也不能相救。
突然有人道:
“搞什麽?張兄怎麽和人打起來了?”
兩人跳了過來,打開眾人兵器,厲聲道:
“董英雄,為何與人動手?”卻是王青芳和劉鬆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