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的生活
區傑雄在空中雙手揮舞,從雲層中又引下一道閃電來,李長空心想,不管肉身了,元神瞬間出竅,迎著閃電直衝而上,幾乎比閃電還快,一個元力劍劈在區傑雄身上。
李長空的元神還未來及回體,一道刺目的閃電從地麵上的士兵人群中放出,正擊在自己肉身的腰上,半個腰頓時被炸飛。
這時,區傑雄才慘叫著從天上墜下,“砰”在地上摔了一個坑。
李長空的元神正急掠而下要與肉身融合,一道紅光又打在他元神背上,卻是專滅元神的殺神掌,不由大叫一聲,元神幾乎被打散,黑色的元神在空中亂晃,電光“滋滋”亂閃,又是一掌打來,李長空元神躲開,勉強融進肉身。
一陣天眩地轉,疼得渾身直冒冷汗,半個腰不見了,腸子和白生生的脊柱露了出來。
士兵們見此,又擁了上來。李長空急急穩定元神,來不及抵擋,肉身已被人趁機砍了數刀,右臂隻連著一條皮,胸口被長矛捅了個大洞,急忙運氣,先把右臂接上,眼前人影閃動,一個金甲將軍從空中緩緩降落到地,笑道:
“就知道有高手要不利於我!你看看我是誰?”
來人皮膚黃黑,深目闊鼻。“我才是區傑雄,”那人嗬嗬大笑,“那是我的副將,”指著剛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具屍體笑道。
“近日大羅各位大臣大將皆遭劫難,你認為我還沒有防備嗎?我故意讓副將扮作我,雖然他不會變身,但化下妝,一般人還是認不出來的。你看起來也是漢人,為何替希羅人做事?說!你為何殺我大羅英雄?”
李長空的元神以平生以來的極限速度,穿過區傑雄的身子,元力之劍也從他身上一起穿過。
“啊!”區傑雄慘叫著,瞳孔喚散。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你不是人!不是人!”倒了下去。
“殺呀,為將軍報仇!”
滿山遍野的士兵圍了上來,李長空一手抓起長矛,一手抓著刀,從晌午打到晚上,逃到黑鳳山中,追兵一路追來。
南疆密林重重,終於暫時逃脫了追兵。
林子裏四周黑沉沉的,蚊子多如牛毛。李長空盤腿坐下,運氣療傷,先修複胸口和腰腹的傷。胸口的傷半個時辰就好,腰上的傷太重,略略修複了一下,失血過多,十分虛弱,渾身很冷,打著哆嗦爬起來,眼冒金星,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像踩在黑藍草上。
四下裏找不到吃的,就用刀在鬆軟的土裏挖掘,果然挖到了一些蚯蚓,顧不得清理泥巴,急忙塞到嘴裏吃了下去。
包袱已丟,還好繩子預先放在懷裏,掏了出來,用刀削樹,用繩牽引,在周圍
布上機關。
做了個吊床,在上麵勉強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士兵又來搜山,隻得又向北逃,一連幾日,對方追,自己逃,路上又削樹拉繩,挖坑埋簽,布設陷阱和機關,又躲在一邊偷襲,士兵們死傷慘重,漸漸的,沒人敢追了,李長空也出了茫茫大山,從士兵的死屍上扒下衣服穿上。
李長空覺得昏昏沉沉,南嶺並不太冷,雖然失血過多感到冷,卻又是冷得不同尋常,一下冷一下熱,知道自己染上了瘴氣。
此時還是冬天,山林雖多,卻很難打獵,已沒有力氣趕路,隻能躺一會起來挖蚯蚓找蟲子,吃了幾隻蚯蚓,又躺下喘氣。抓了幾隻鳥,看它們嘰嘰喳喳叫著又可憐,就放了它們,還好遇到一隻黑熊,費了許多力氣才殺死它,卻也瘦得和自己一樣,吃了些,帶上一些,剝下熊皮裹在身上,依舊冷得發抖。
吃了肉,力氣恢複了一些,爬起來趕路,身上許多汙泥、螞蟻螞蝗,腰上和胳膊上的傷口已生起蛆來,痛癢難當,但不敢弄下這些蛆,因為弄下來身子爛得更快。
在叢林中艱難前行,地圖誌已打爛,隻能看太陽來辨別方位,走了許多的冤枉路。
終於找到一條馬路,也沒有關卡,就放心下來,向前慢慢行去,刀實在提不動了,丟下了,向前踉蹌而行,口幹舌燥,越來越走不動了,跌倒在地,大雨澆下,醒了又走。
天睛了,南嶺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得頭暈眼花,腳步虛浮,實在走不動,又躺地上歇一下,不知走了幾天,渴了早上喝露水,用手挖蚯蚓吃。
又削樹做了一根樹枝做了根拐杖,又做了把弓打獵,路上避開大城鎮,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傷,那會容易讓有心之人把自己和區傑雄的事聯係上。
這樣跌跌撞撞行了三個多用,昏倒了就地睡一會,醒來再走。日複一日,終於來到江南,此處是江南的艾山,這裏已離南疆近兩千裏了,現在應不怕了,但不走運,南疆染的瘴氣剛好,又染上了傷寒,躺在叢林裏一直七八天,蚊蟲毒蛇又咬,心想能找到人求助還是找人吧,這樣下去不知何時身體能恢複,此處應不會被人追查到了。
爬出叢林,正好有一條馬路一直向北,正昏昏沉沉的走,卻見前方“咯吱咯吱”的響,幾輛車子從另一條路上過來,盯著看了幾眼,十幾個灰衣黑衣的人扶著兩張馬車,也不知他們是幹什麽的,一時遲疑,不敢開口喊,看著他們遠去,想開口喊他們,卻發現嘴張了張,嗓子嘶啞,嘴巴和咽喉痛得抽搐,竟喊不出來。
看著馬車遠去,實在撐不住了,“轟”的倒下,又暈了過去。
王青芳和鏢局眾兄弟正
一邊唱著歌,一邊向前去。
“好!好!”
“王姐唱得好!”
“哪裏,哪裏。”王青芳笑道
“咦,那裏站著個人?”
眾人回頭看,
“啊喲,那是個乞丐!”
“扯淡,這地方荒山野嶺的,哪個乞丐跑這來要飯?”
“沒準是個采藥的。”
“也可能是強盜的內應,裝作受難,讓我們救他,然後他給賊人作內應,趁我們睡著暗算我們,搶我們的貨!”
“有道理。”
“快走,不要理他!”
眾人趕著馬車前行,王青芳不忍心,向後看了看,卻見那人體力似乎不支,摔倒了。便道:
“停下,江湖朋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遇到人受難,怎可不理?”
轉身過去,黃鏢頭也過去,兩人扶起他。
“哎呀,這人怎傷成這樣?”黃鏢頭驚道。
王青芳看了看,隻見這人篷頭垢麵,衣衫破爛,渾身髒汙不堪,臭味難當。已是奄奄一息。
再一看身子,大驚失色,隻見他胸口以下,半個腰沒了,有半個臉盆大的缺口,腸子塞在另一邊,仔細看了看,驚道:
“這是用草紮著的?”
黃鏢頭點點頭。
“我的天,這還活著?”幾個鏢師過來,一個姓何的鏢師道,“這是人是鬼?”
“放屁,當然是人,不過可能也要死了。”
“這人瘦成個鬼一樣,成骨架子了。”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鏢師道:
“這個恐怕不是人。”
“怎樣講?”幾個年輕鏢師道,
“這人傷得如此之重,半個身子都沒了,這不是妖怪,就是鬼魂什麽的,人哪能這樣子還不死。”
“有道理。王鏢頭,你還是別管了,我們上路吧。”
王青芳也忐忑不安,伸手探了探他鼻息:
“他還活著,快拿水來!”
一個鏢師遞上水囊,喂了些水下去,那人還是不醒。
“恐怕這不是什麽好人,也活不成了,別管了!”
王青芳摸摸他的脈搏,不由一陣驚訝,
“我們帶上他,不能見死不救。”
“萬一是個妖怪呢?”
“放屁!帶上他。”
幾人把李長空抬起放到馬車上。
李長空漸漸醒來,
“多謝各位救命之恩。”
“不謝!”一個年輕的鏢師道,“兄弟,你是人是妖怪?”
“是人!”
“哦!那你怎麽搞成這樣?”
李長空不好回答,隻道:“采藥,結果遇到了黑熊,被咬了幾口。”
“黑熊把人咬成這樣的?”鏢師奇道。
“對!”
王青芳道,“小楊,你別問東問西的,讓人休息一下。”
眾人停下,
劉鏢頭道,“誰去打獵?這地方有獵物了,兔子、野雞都有,打一點來,這陣子都饞壞了。”
幾個年輕的鏢師去了,半天後垂頭喪氣的又回來:
“這鳥地方,不要說野雞了,連一根鳥毛都沒有。”
“老劉,你是不是搞錯啦?這地沒有什麽獵物可打。”
“沒有啊,去年也是這時侯,我們打了兩隻彩雞呢!”
黃鏢頭看了看周圍:
“這地方有點不對勁,你們聽,沒有鳥的聲音。”
王青芳臉色凝重,緩緩抽出刀來:
“沒有鳥,沒有走獸,靜悄悄的。”
李長空正坐在馬車上運功,這時道:
“沒有鳥,沒有走獸的聲音,說明這裏可能有厲害的獵食動物。”
“大家快走!”王青芳道,“不要停留!”
眾人收拾。
“來不及了。”李長空輕輕翻身下地,道:
“趴地上!不要出聲。”
李長空趴在地上。
“搞什麽?”劉鏢頭道,“我為什麽……”
“噓!”黃鏢頭指指東北方的天空,一隻巨大的紅褐色鳥一樣的東西飛了過來。
“都趴下,別出聲。”黃鏢頭低聲道。
眾人急忙趴下,屏聲靜氣,大氣也不敢出。
那鳥在眾人頭頂上盤旋,巨大的身軀投下一大片陰影,身子比房子還大,巨翅扇動的風卷得四周樹木“嘩嘩”擺動,尖叫一聲,聲音尖厲,眾人嚇得心“撲通、撲通”的跳。突然,那鳥翅膀搖了一下,向下衝了過來,
一個年輕鏢師大叫一聲,“我的媽呀!”爬起來就跑。
那鳥本已又升到空中,這下在空中翻了個身,刮起一陣大風,府衝而下,伸出桌子一樣大的爪子向鏢師抓去。
眼看那鏢師就要被抓到,黃鏢頭抓起一支長矛擲出去,碰到大鳥的肚子,掉了下來。
“用矛戳它脖子下的氣孔,那個蜂窩一樣的東西。”李長空道。
“氣孔?”王青芳道。
“對,那個蜂窩。”
王青芳抓起長矛,衝到鳥的身子下,那大鳥已抓住那鏢師,王青芳一矛刺在脖子下,那鳥尖叫一聲,舍了鏢師,翅膀猛地扇了下來,“呼”的升上高空,狂風吹得王青芳睜不開眼,地上沙塵迷漫。
眾人等了一會,怪鳥飛走了。
王青芳把鏢師扶起來,肩上幾個洞深可見骨,正沽沽往外冒血,眾人幫他包紮止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