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這是在做什麽?”冷不伶仃的一句問話,叫花顏從迷迷糊糊的半睡狀態醒過神來。
從一片黑熏熏的煙霧中,她瞧見了蕭宇塵冷冰冰的麵容。
“我還以為你和那九蓮寶座粘在一起了呢,原來你還可以下來自由走動啊!”花顏不由吃驚,來來回回繞著他看了好幾個遍。
煞是沒管沒顧他問她什麽,也沒管沒顧,此時這臨時變出的廚房裏,竟是要被她燒個精光。
“本座問你,你在做什麽。”本應該是著急的話,被他吐出來卻是一點兒著急的韻味都沒有了。
“我在為你做飯呀,你看快近黃昏了,我想給你燒菜吃的。”說著還屁顛屁顛地朝鐵鍋那跳去,揭開鍋蓋一看,除了一團不成型的黑乎乎的東西伴著一股子刺鼻的糊臭味兒,她自己都辯不清楚,她到底要做個什麽。
“這是失誤,大大的失誤。”忙著將鍋蓋掩起,自己被嗆個半死。
“本座不吃,煩你莫要玷了這北境的一片天地。”說罷,轉身就走。
若是換作以前,他會不會很心疼得問自己有沒有傷著?越是這樣想來,她的心裏就越酸。
“沒關係,這才哪到哪。”她一麵安慰自己一麵重操廚具,簡單收拾一番又自顧自地忙起來。
好不容易,才做了個像樣的玩意兒。
說來像樣都是好的了,且看她手持的盤中,因是擔心他又以什麽奇奇怪怪的理由拒絕自己,便選擇做了個素菜,還不敢上葷的,而這盤簡單的醬爆茄子,卻被她做的是“焦頭爛額”,多多少少隻能認得是一整隻茄子罷了,其餘啥也別指望,她連將它切開都不會。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做的,嚐嚐?”她睜巴個眼睛,使勁兒的眨巴。
“本座說了,本座不食。”就知道他會來這一套。花顏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他要是不吃呢,她就親手喂他,他要是吃進去不嚼,她就用嘴喂他。
“本座不用你喂,也請你自重。”乍是升了品級就是不一樣,連自己想什麽都知道了,花顏不由感到驚訝,愣是站在那兒遲遲發呆。
“這可由不得你!”花顏趁其不備想要硬塞進他嘴裏,哪曉得,對方眼疾手快竟比自己更勝一籌,直接嵌住了她的手,空楞楞地舉著,模樣很是尷尬。
“你也太不給麵子了吧……”花顏訕笑著,從那隻手裏艱難地收回爪子,一臉堆笑。
耳遭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是誰啊!怎麽這麽囂張?連墨塵玄尊都敢戲弄。”
“沒見過這人呀。”
“簡直可氣,她怎麽能如此膽大妄為!”這些個可都是聽聞當今玄尊人俊氣颯而前來偷瞄的小仙子。
沒想到才見其貌,卻為此場景感到震驚。既有羨慕更有憤恨,誰讓花顏竟
胡攪蠻纏的成了當今玄尊的座下弟子,還能如此對她們看都不敢正看一眼的玄尊動手動腳,著實可氣,著實可氣!
“你們看什麽?”花顏極影般地速度已然轉到了幾人身後。
“當然在看墨塵玄尊呐。”才應其話,三人不禁打了一顫,怔怔回眸,對上了一雙冷眸冷麵,心中不由打鼓。
要知道,這可是拎著玉蓮直接扔下玲瓏井的奇女子,連玄尊都不曾說一句,又有誰敢招惹?
“看夠了嗎?”她家的夫君,豈是這些個小仙能看的?她生來如此,她的東西摸不得碰不得,哪怕是看上一眼也絕不允許。
“夠了夠了。”幾個小仙忙著連連哈腰點頭,一步步退出了花顏的視線。
本以為就這幾個小仙無甚緊要,哪曉得,才轉頭的功夫,便瞅見了一隻穿著不整,衣著暴露的蛇精,纏跪在蕭宇塵的座下,樣貌身形,要多妖嬈有多妖嬈,要多嫵媚有多嫵媚。
“尊上,人家有很多困擾想要你解決呢……”那聲音之柔酥叫花顏不禁打了一哆嗦,連她這樣的女子聽來都是如此,怎說如今的蕭宇塵呢?
“且說。”原以為他又會冷不伶仃地將人家打發走,沒想到,他竟然開口問那蛇精,這讓花顏心裏很不舒服。
“尊上我害了相思之苦,日日心中勞頓而苦痛找不到解脫的法門需要你為我解脫才行”
“本座無能為力,還請姑娘另尋他明。”好在他也是如此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不然,她真不曉得,自己會把那蛇精剁成十段而是二十段。
“尊上”那蛇精還不死心,巴巴地又要撲上來。
“哎哎哎,過分了啊,尊上已經說了讓你趕緊離開,還在死皮臉臉,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回原形!?”醋意隴上了花顏的心頭,她真真氣得手抖。
“尊上,尊上救人家,你看你家弟子,竟欺我孤小無依……”還沒等她開始上演苦情的樣子,花顏早就抽出了她的蛇尾巴將她摔出了天界。
“平時也有那麽多女人來找你啊。”花顏憤憤說著,小嘴倔得很高。
“不多,就百來餘。”
百來餘??花顏差點昏死過去,這可怎麽行,若是自己打動不了他,要這每日百來個騷狐狸來著搔首弄姿,她怎麽可能坐守待斃?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家的夫君被天天挑逗。
必須想出個對策來!
翌日,他沒見著花顏,也沒見著一個女的,狐狸也好蛇精也罷,竟真的一個雌的都不見。
而在北境的入口,隻見一銀發粉衣的女子浮於半空,眼神炯炯,目無暖色,“女的,往左邊站,男的,往右邊站。”
“為什麽呀,這以前來也沒這麽多規矩啊……”一個嗲聲的小仙娥不甘的喃喃。
“
現在我是墨塵玄尊的座下弟子,這裏就隻能由我說了算,你要有什麽意見,就別見玄尊了唄。”如此說來,那仙娥果是不敢再說一知半解,畢竟她真真是很想再見見玄尊的。
“等等,她說以前……意思是說,她曾經常來調戲我家夫君咯?”想來,那心中的醋壇子豁然翻了。
深吸一氣,“待會兒再教訓你!”她狠狠地瞅了她一眼。
“好了,你們且說說,你們這是第幾次來找玄尊的?”她滿臉善意的笑,盡量表現得自己和藹可親。
“二十八次。”
“三十六次。”
“四百八十次。”
“七百七十次。”
“一千二百四十次。”
“第二次。”
“六萬五千次……”
花顏麵上的笑漸而凝住,僵硬得不能再僵硬。
“好噠,那就按次數的多少來排序吧,次數多的在前麵,次數少的在後邊,常客嘛,因是有點照應的。”
那些個女子都在後悔自己為何沒再說得次數多點。
“排好後,你們就依次進去吧。”花顏輕笑,引著那些女子往她幻出的一個穿梭門進,這可不是什麽通向玄尊的門路,卻是往南天門直接出去的通道。
她再不會讓他見著一個母的!除了她自己!
“花顏,你這是在幹什麽?”淋痕本打著來看看他兩情況的,卻叫眼前這番情境摸不著頭腦。
“我在為宇塵分憂呢。”
“怎麽個分憂法?”淋痕更加疑惑,分成男女兩路就是分憂了?
花顏湊上了他的耳朵,才將她的用意一一細說,倒叫淋痕差點驚掉了大牙,“果然是你啊,竟能想到如此坑人之計。”淋痕展扇而笑。
“這哪是坑人嘛,換作是你,你能忍?”她還蠻在理的樣子,淋痕隻管笑和看戲,也不予評說什麽。
“你們兩現在什麽情況?怎麽到現在我還沒收到你們的喜帖?你這動作可真有點兒慢了。”戲謔的話語多少是有點祝福的。
“唉,這可真不是我的過。”花顏無奈歎息。
“他的脾氣我還不了解?你多少求著他點兒,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來上幾回,他不就動容了麽?”
“你進去看看便知道了……”花顏的眸色漸漸深邃,淡淡的憂傷爬山了她的眉梢。
淋痕不屑一笑,這小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的,再是天大的恨和隔閡這麽多年過去了,也該說開解決了吧,畢竟都是誤會一場,且宇塵又如此深愛花顏,多年的相識來看,他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了的。
“我去。”在見到如今成為玄尊的蕭宇塵,他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這兩字。
像花顏一樣,他來來回回繞著九蓮寶座看了好幾圈,才定下腳步。
不由地嘖嘖感歎。
“看不出來啊,你這番打扮得人模狗樣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淋痕摸著下巴,眼神還在蕭宇塵身上來回打量。
“喂,言歸正傳,你到底要折磨你家門口那個折磨到什麽時候,差不多了吧,小心使過火了,那丫頭性子急幹脆跑了,我看你到時候哪裏找地方哭去?”
“本座不明白你的意思。”平心靜氣地話語,不動絲毫的神情。冷得,比那深萬丈的寒冰還要冷得多。
“宇塵兄?”淋痕被他驀然一句話冷的渾身一顫,眼前之人陌生得令他害怕。
“別這樣吧,演一下得了,怎麽在我這還要演?演上頭了?”他一手在蕭宇塵的麵前晃悠,可是對方依然是那樣的麵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