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將他拉下去,跪懲仙台!...)
第6章
魔眼的深處,突然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震驚道:「天魔體……不可能,天魔體怎麼會現世,你到底是誰?」
裴無缺緩緩睜開眼,而他抬起手,一股黑氣如游龍般纏繞在他的指尖,幻化成萬千魔羅骷髏之相。
縱然沒有完全的恢復,只是他全盛期百分之一的修為,但可以做一些事情了。
他問:「你是被囚在此處的九頭魔尊?」
深處的魔似乎極怕他,聲音有些畏懼:「閣下……閣下是?」
裴無缺雙手結印,做了個陣法,打入了深處魔的體內。深處的魔悶痛出聲,只聽上面的聲音淡淡道:「我是裴無缺,從此,你便是我的奴僕了。」
*
此時玄青大殿分外沉寂。
眾人圍擁,一玄衣小孩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傷勢甚重。
沒多久,那玉冠弟子楊俊,就突然跪地大哭,去抱掌門大腿:「掌門,我真的沒有害他!」
沈庸嘴角微抽,踢他又踢不開。
若遠站在裴無缺旁邊,先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他是被魔氣肆虐所傷,且傷勢甚深,竟至內腑,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
楊俊瑟瑟發抖。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明明他只是想嚇唬裴無缺,怎麼就變成把他打飛出去,還恰巧落入魔眼之中呢?他驚恐地解釋:「我……我妒恨裴師叔,可是我也沒有膽子害他啊!師祖如此重視他,害了他我怎麼會有好下場!」
沈庸沉吟,這些孩子是什麼秉性他還是知道的,他問隨行之人:「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說。」
大家立刻爭前恐后、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倒也不甘添油加醋,只是實話實說:「確不知道怎麼回事,裴師叔突然就飛出去了。」「只有楊師兄接觸了裴師叔,我們沒有!」「楊師兄的確和裴師叔起了衝突!」
沈庸覺得聽得差不多了,擺手示意別說了。而是直接問裴無缺:「無缺你說,究竟怎麼回事?」
裴無缺似乎有些不敢說,吞吐兩次,才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楊師侄……」
這話一出,卻是坐實了楊俊的罪證。此人雖心腸狹隘,做過壞事也不少,但無處升冤卻是頭一遭,立刻大哭:「我當真沒有打他!師祖明鑒啊!這……裴師叔自己飛出去的不可能嗎?」
旁邊的若遠卻笑了:「你這意思,是說裴師叔陷害你?你可知道,他到如今都沒有引靈入體。他拿什麼來陷害你?」
楊俊愣了,此事蕭蓮從未對外說,他們自也是不知道的。
如此,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楊俊還要大哭求饒,沈庸卻不想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別哭了!我也不多罰你,從今兒起,每日往返斷絕山挑水一百擔,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你就不用挑了。別的等師祖回來再看!」
蕭蓮回來時已是傍晚,得知楊俊已經被沈庸處理,但只是挑水這等體罰,她目光微動,倒也沒說什麼。揮手讓所有人都下去了。
「師父不要擔憂。」裴無缺這時候蒼白著臉,卻是輕輕說,「無缺還好。」
這是裴無缺第一次叫她師父,又是勸她寬慰的話,蕭蓮嘆息,看著孩子病弱蒼白的小臉,怎麼看怎麼覺得心疼。她給他理了理被角,「你被他所妒忌,還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是師祖給你帶來了這些禍事。」
細想來,帶了孩子回來,受傷竟有三次,都是她未曾照顧得當的緣故。
裴無缺垂下眼眸道:「還好。」
「魔氣入體鬧出的傷可不是好玩的,你怎麼會還好。」蕭蓮問他,「如今是哪裡痛?」
裴無缺似乎猶豫了一下,指了丹田的位置。
蕭蓮臉色一凝,立刻抓住裴無缺的手,往他體內輸入靈力,果真看到丹田竟有了裂縫!
蕭蓮此刻心情沉重了,這丹田受傷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輕則體質受損,重則無法聚靈,難以修仙。徒兒若是不能修仙,以後該怎麼辦?豈不是耽誤了他的一生?
旁邊的若遠也嚇了一跳,問:「師祖,當真是傷的丹田……這……」
修仙界所有的傷中,傷及丹田是最為難治的,因為需要用到冰雪之巔的千年雪蓮,且還必須現摘現用。沒有別的葯可以醫。
見蕭蓮沉思,裴無缺低聲問:「是很難治嗎,如果難,那我就不治了!」
「不是。」蕭蓮搖了搖頭,又跟他說,「師父是正道魁首,什麼做不到。只是治這傷,還需帶你出門一趟,且那地方冰天雪地,怕你承受不住。」
若遠聽了道:「師祖,您要帶裴師叔去冰雪之巔?」
蕭蓮道:「正是,你替我去準備些禦寒的衣物。我明兒就帶無缺出門。」
這丹田受傷是一天也耽擱不得的,只怕是會越拖越傷。蕭蓮眼下都來不及跟楊俊計較,先幫裴無缺把傷勢治好才是要緊。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蕭蓮就悄悄摸,跟做賊一樣帶著裴無缺出門了。
裴無缺看她拿出劍,帶著他摸黑走夜路。
這位正道魁首,怎麼就這麼獨特?
蕭蓮卻說:「你不知道,你沈師兄不會讓我隨便出門的,看到肯定嘮叨半天,他這人是好,唯獨嘮叨令人受不了。以前被他師父管,他師父沒了,現在就被他管。」
蕭蓮御劍當空,怕小孩子受不住冷,拿出若遠提前準備好的毛茸茸的披風,穿在他身上。
蕭蓮怕他頭冷,還把帽子也給他戴上,帽子上還有兩個毛茸茸的耳朵。看著這孩子菱形的眼睛,卷翹的睫毛忽閃,俊秀的臉如瓷娃娃般,整個人又毛茸茸的,萌得蕭蓮心都要化了。徒兒長得好看就是好啊,養起來都賞心悅目。
她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冰雪之巔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蕭蓮並未察覺到,孩子的手在毛茸茸的衣服下,結了一個複雜的法印,那法印化成一片如紙張般的影子,悄悄地落了下去。
冰雪之巔在青淵仙境的最西方,即便全力御劍飛行,可日行千里,也要足半天才能到。蕭蓮怕孩子覺得冷,飛得慢,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光景。
明明是太陽高照的天氣,但是一進入冰雪之巔。頓時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入目全是連綿不斷,冰雪皚皚的山川。寸草不生,人煙俱滅。一眼看去天地間儘是孤寂。
「不要看此處如此寂靜。」蕭蓮低聲告訴徒兒,「此處冰雪類的妖獸許多。所以一定要跟緊師父,千萬別跟丟了。」
裴無缺乖巧點頭。
蕭蓮開始定心找千年雪蓮,其實此物並不難得。難的是千山雪蓮不能離開冰雪之巔,一離開必化成雪水,再無法使用,所以必須將裴無缺也帶過來,即取即用。
雪山連綿無盡頭,蕭蓮正全神貫注找雪蓮時,突然聽到裴無缺的聲音:「師父,這裡好像有東西!」
蕭蓮回頭看去,只見裴無缺指是彷彿是一叢枯草,這枯草奇特,頂端還結著幾粒赤紅色的珠果。
裴無缺概是一時好奇,走近了似乎是想摘來看看。
蕭蓮大驚,連忙喝道:「千萬別動——」但此時已經來不及,砰地一聲巨響,那雪地突然暴起,漫天雪霧之中現出一個龐大的身影,那赫然是一頭霜草獸!方才那叢所謂的枯草,不過是它的毛髮罷了。
蕭蓮一把將徒兒拉在身後,擋住了第一次攻擊。不等兩人反應,那霜草獸已經攻來。此獸十分了得,竟是有相當於人類元嬰期的修為。蕭蓮單手一動,將自己的枯榮劍拿在手上,揮手對上了霜草獸。
化神期的修士出手,有震懾天地的作用!
一劍劃下,劍光衝天,雪山盡動。那霜草獸厚如磐石的皮膚,也裂開一道深深的口子,藍色的血液往下流,泅濕了雪地的土壤。
而霜草獸卻因為受傷而更加暴躁,怒吼著揮舞巨手打過來,手上帶著極寒的雪氣,未迎面撲來都已讓人覺得窒息。
蕭蓮深深皺眉,這冰雪之巔其實大家往來的並不算少,不算是個稀罕之地,不應該隨地潛伏著這麼強大的妖獸,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捏起法決給徒兒撐了個法罩,隨即自己飛上半空,與霜草獸對打起來。
頓時打得昏天黑地,漫天雪霧,地動山搖。
裴無缺看著一人一獸打鬥,輕輕一扯嘴角,而眼中卻是肆無忌憚的冰冷。
卻又正在此時,另一聲怒吼也響起來。地動中夾雜著山搖,突然從漫天雪霧中衝出另一隻霜草獸,赤紅著眼睛,攻向了站在地面的裴無缺!顯然與方才那只是一夥的!
裴無缺皺眉,立刻想要後退。
蕭蓮見狀一聲驚怒。馬上抽身來救,但都來不及反應,只能一把將裴無缺抱在懷裡,生生抗下霜草獸的攻擊。
蕭蓮只覺得背部劇痛,急傷攻心,頓時極寒的疼痛至傷口肆虐五臟六腑。
而裴無缺也一震,被她護在溫暖的懷裡,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覺得臉上突然有溫熱的東西落下,他伸手一摸,卻是蕭蓮的血。蕭蓮卻強撐著問他:「徒兒,你可有受傷?」
裴無缺看著她瑩秀的臉,此刻是前所未有的蒼白,看著他的眼睛是真切的關懷。裴魔頭抿嘴,心中已是混亂:「你……」突然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又低聲道,「我沒事,你的傷怎麼樣?」
蕭蓮放開他,但裴無缺已經看見,血已經染透了她青色的衣衫。「師父尚好,但你若是承受一下,就沒命了。」
蕭蓮擦了擦嘴角的血,她也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無缺不過是個凡人,哪裡能承受霜草獸的攻擊。畢竟說來,還是她將他領回來,她害得他丹田受損,他的一切她都會管。
可是此時,接二連三的怒吼聲卻不斷地響起,雪山的震動已經漫天,更多的霜草獸正在接二連三地醒來。
蕭蓮也有些無言,霜草獸並非一般妖獸,乃是七階大妖獸,並不常見。為何此行竟遇到如此多的霜草獸!這的確奇怪。她能在如此多的霜草獸中全身而退。可是如今她還帶著徒兒,今天不浴血拚殺,恐怕是出不去了!
蕭蓮張開手,只見手裡卻躺著一朵瑩白剔透,巴掌大的雪蓮。光華四溢,燦燦奪目。
方才打鬥,她是什麼時候拿到的?
裴無缺一時錯愕,可是蕭蓮已經等不及他反應,立刻將雪蓮塞到了他嘴裡:「沒時間了,快吃下!」
如此絕美之花,此舉動卻似有辣手摧花之嫌,可不等裴無缺反應,那花已經化作一團暖流,遍及全身。
與此同時天地震顫,彷彿這雪山深處,還有什麼恐怖之物在漸漸醒來。
饒是蕭蓮這般平時十分淡定的人,都變了臉色:「糟了!」
雪山深處乃是一隻八階大雪妖,與她功力相當。可她現在剛受了傷,不在全盛時期,根本不能敵!
「徒兒,一會兒我抱著你,你千萬別有任何舉動!」蕭蓮立刻對裴無缺說,也不管他的反應,立刻把他抱在懷中。也不御劍飛行了,而是直接發動遁數縮地成寸,飛快地瞬移出雪山。
可雪山眾妖魔宛如瘋了般,平日根本不會如此暴動。而今卻都接二連三地飛上來,嘶吼著撲上來,阻撓蕭蓮的去路。
蕭蓮只能揮起枯榮劍阻擋,可妖魔團團圍來,妖數眾多。她難免顧此失彼,肩部、腿部又受了重傷!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蕭蓮咬牙,不然今兒肯定出不了這冰雪之巔!
她一時大意就罷了,可徒兒還小,被她帶到這裡,卻又帶不回去,白白地害了他一條性命。
她一正道魁首,難道連自己徒兒都護不住嗎!
此時懷裡的裴無缺卻在她懷裡悶悶說道:「師父,若是徒兒連累了你,那就把徒兒仍在這裡吧。」
「別說傻話。」蕭蓮搖頭,她永遠不會棄自己的徒兒於不顧。
蕭蓮覺得徒兒過往定是受過什麼傷害,才如此自暴自棄,想起當日她從懸崖撿他的時候,他不也渾身是傷。那她更不會把他扔在這裡,豈非讓他受二次傷害!
想到此處,蕭蓮眼神決然。突然從袖中拿出拿出一枚血紅丹藥,定心看了看,才決定吃下去,頓時紅光瀰漫全身,裴無缺眼神微動,知道她這是吃了某種虎-狼之葯了。這種葯能催發身體潛力,可以後的後遺症卻不容小覷。
蕭蓮說:「師父活了兩百多年,徒兒就唯你一個,自然是拼盡全力也要保護你。師父今天不把你從這裡帶出去,便也不用叫這正道魁首了!」
蕭蓮升空發動功法,隨即嘴唇輕吐:「枯——榮——幻——滅——」
枯榮劍一動,劍光浩蕩涌開。
方圓十里頓時陷入一片遲鈍的龐大幻影中,妖獸被凝滯其中,隨即身體冰裂出萬千縫隙。
劍再一動,狂風驟起,眾妖獸竟皆隨之破碎,在枯榮幻滅之中化作了漫天的齏粉。
枯榮劍有兩絕招,一為枯榮幻滅,二為枯榮寂滅。皆是修到最後,能毀天滅地的大絕招。
只是此招一出,便再無反擊之力了。
裴無缺看著眼前的場景,即便以他覆滅正道的大魔頭的眼光來看,這招式也是十分強的。蕭蓮的戰鬥力果然強!
但此招一出,蕭蓮卻是吐出一口血。
用招太強,傷勢未愈,如今是當真造成內傷了。
聽著不遠處震動的聲音,蕭蓮知道不能再留。一把抓起徒弟,隨即朝著青淵門的方向遁逃。
遁術不比御劍飛行,遁術將時空縮地成寸,一步便可幾十里。可是消耗功力極大,且對身體有影響,尋常皆不用。此時蕭蓮也是沒有辦法,每遁一次,她就氣血翻騰一次。到最後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過靠著精神在硬撐。
在她帶著裴無缺逃竄的時候,不知道裴無缺的手,其實亮起過幾次,但又緩緩地滅了。
蕭蓮不知道裴無缺內心想法,只當他沉默是害怕,更加加快了縮地成寸的步伐。此時其實已經遠離了冰雪之巔,可她怕自己在外倒下,未把裴無缺帶回去,他會遇到什麼危險。
漫漫長路,來時用了四個時辰,回時竟半個時辰就瞬移到了。
只見青淵門那龐大的青色石碑山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上書三個隸書大字:青淵門。
蕭蓮此刻臉色白如紙,便是連面具都破碎了,嘴唇邊流著一絲殷紅血跡。眼看著終於到了青淵門的仙門。卻是一口氣驟然松下。帶著徒兒沖入山門,直接重重落在了門派的廣場上。她此刻意識混沌,已經是完全控制不住兩人的身影,眼看就要砸下去。
此時裴無缺終於出手,卻是在蕭蓮下落之時,以力沖地,緩和了她的身影。
發生如此巨變,所有人都圍上來,只見是一小孩和陌生女子,這些外門弟子都未曾見過,難免問裴無缺:「你是誰?」
裴無缺只是道:「這是蕭蓮道君,她現在受了重傷,你們快讓掌門來!」
周圍人驚訝,畢竟從沒有人看到過蕭蓮的臉。終於有人說:「快,的確是蕭蓮道君,趕緊通知掌門!」
門派師祖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是讓所有人驚詫。究竟發生了什麼,魔界攻來?蕭蓮遇到了死對頭?無論是哪種,師祖重傷昏迷,都是極其可怕的後果!於是有人立刻御劍飛行去通知掌門,有人連忙拿出劍,生怕是敵人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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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玄青大殿外,沈庸陰沉著臉,帶著青淵門十脈主,快速地走在迴廊上。
殿內,蕭蓮躺在床上,殷白衣已經先到一步,給蕭蓮檢查。
沈庸一到,第一句話就是問:「怎麼回事,傷得可嚴重?」
殷白衣收回手,臉色冷凝,突然轉頭看站在一旁沒說話的裴無缺,「蕭蓮帶你去了哪裡,她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沈庸問:「究竟傷得有多重?」
殷白衣道:「功力耗盡,內臟受損。應是用了強勁丹藥,眼下經脈透支,需趕緊用千年靈芝護體。」
沈庸二話不說,立刻讓玄丹脈脈主左冷山去拿千年靈芝。
裴無缺卻是沒有說話。
沈庸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這五靈根他本來就嫌棄,現在還連累師叔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真是氣急。師祖是什麼人?她可是青淵門的靈魂人物,決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若遠此刻猶豫地道:「師祖出門,是帶著裴師叔去冰雪之巔尋千年雪蓮,只是,那冰雪之巔也不是太危險的去處,憑師祖的修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殷白衣走到裴無缺面前,提高了聲音又道:「我再問你一便,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庸伸手阻止了他:「得了殷師叔,也不必問了。去將天機鏡拿過來。」
那天機鏡卻是一面可知過往因果的鏡子,只是用起來十分麻煩,平日根本不用。
弟子很快將天機鏡抬來,那是一面足有一人高,周圍刻著繁複古怪花紋,鏡面渾濁的鏡子。裴無缺看到這面鏡子,眉毛微微一動,沈庸結出繁複手勢,一揮掌,將一道靈光打入鏡中,那鏡中赫然照出一道光來,渾濁的鏡面漸漸清晰,卻是模糊地出現了裴無缺的身影。
玄青殿眾人大驚。
這因果,竟然在裴無缺身上!這就代表著,無論此事怎麼說,師祖受傷,裴無缺都有脫不了的干係!
他可是師祖親收的徒弟啊!
沈庸一看這結果,二話沒說,直接對著青淵門護衛指了裴無缺:「將他拉下去,跪懲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