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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虎落平陽被鳥欺。...)

  第5章

  青淵門雖然號稱青淵仙境第一派,但其實人數最多的並非青淵門,而是另一派道台門,據稱道台門祖師與蕭蓮同是化神後期的修士,甚至還有衝擊煉虛期的可能。這些年一直不滿道台門屈居第二,很想越青淵門取而代之,當然並不是這麼容易的。

  第一,自然是因蕭蓮這正道魁首在青淵門,等道台門祖師晉陞煉虛期,許能一舉奪去蕭蓮的正道魁首之位。

  而第二,卻是因青淵門鎮守著一魔眼。

  修仙界與魔界看似隔著千山萬水,實則在某些玄妙的地方,二者界限不明,相互連通。修仙界會突然出現魔眼,魔界也偶爾會有修仙界的域界,而青淵仙境就有這麼個魔眼,被青淵門鎮壓,聽說其中還封印著一隻上古魔。

  這些關於青淵門的話,則都是裴無缺聽若遠說來的。若遠和青山平日鎮守玄青大殿,他話比較多。他跟青山說的最多的是吐槽道台門的那位化神師祖。「半點本事沒有,還成天想取我們師祖代之,我們師祖理都不想理他……」

  或者是:「聽說我們師祖養了只烈風獸,他便去捉了只烈火獸來養。真不知道是妒恨我們師祖,還是暗戀我們師祖!」

  或者再有:「聽說前日在仙器閣定了一艘飛天星船,花了百萬靈石,實在是鋪張浪費,哪裡像我們師祖如此樸實別緻。」

  裴無缺一直在思索,慢慢修鍊恢復魔功已被證實不可取,裴無缺怕自己魔功還沒恢復,就先被蕭蓮給折騰死了。

  至於青雲派聖物三聖蓮,如今青雲派都還未出現,他能去哪裡尋找。現在唯一的方法是出奇制勝,用一些外力手段來衝擊封印,看能不能將封印沖開一些裂縫。

  而魔眼中魔氣肆虐,就是一個極好的衝擊之處。

  眼下聽沈庸說魔眼異動,那正是魔氣最強的時候,裴無缺心裡就有了一個計劃,還要盤算著該如何實行。

  所以他對蕭蓮說,願意搬到山上去住。

  蕭蓮很是滿意,正好裴無缺的房間也清理出來了。他不貪慕玄青大殿的華麗,反而願意同自己到艱苦的洞府去住,讓蕭蓮覺得自己徒兒秉性還是好的,至少並不貪慕虛榮,倒還是跟她有幾分像的。

  蕭蓮對自己這個新徒兒就更滿意了幾分。

  蕭蓮將他領上山,帶著他到處看了看:「……為了迎接你入住,師父特地叫人把洞府整修了一番,你看,師父住東邊,你住西邊。中間是會客堂,不過咱們這山上沒什麼人上來。在旁還有些廚房什麼的,師父已經辟穀也不常用,你用想用也行。」

  裴無缺面無表情,根本不關心這些,誰看到過魔頭會燒飯?

  蕭蓮卻饒有興緻地領著他將玄青山介紹了個遍,玄青山自是極漂亮的山,蕭蓮的院落背靠一棵足有百丈高的大樹,高聳入雲,蒼翠常青,其間住了不少靈鳥,往前是綿延蒼林,又有清泉流於石澗。站在院中便能遠眺不遠處的青淵江。

  蕭蓮見裴無缺疑惑的眼神在小院里掃來掃去,笑著說:「我生性淡薄,專於修鍊,所以沒些養花養草的雅趣。」

  當然,真正不養的原因不是蕭蓮不喜歡,而是她這個人養什麼死什麼,起初剛搬到玄青山,她還很興奮地從各地寶地移來靈植栽種,但是她總是將植物養死,一來二去的,她就覺得自己還是放過那些靈植吧。

  蕭蓮見裴無缺似乎有些累了,也沒介紹太多,見金烏西沉,天色近黑。將裴無缺送回他的屋子休息,又叮囑他:「你有事叫師父就行。師父若聽不到你就叫若遠,你在這裡喊,他在大殿也聽得到。記著,後山你自己不要去。」

  裴無缺難得回應她道:「我知道了,你也先休息吧。」

  蕭蓮聽到徒兒回答,便也放心了。替他合上房門。

  等到約莫蕭蓮已經休息了,此時床上的裴無缺,卻睜開了眼睛。

  一雙黑瞳此刻已變成赤紅,九轉天魔功在他身體里運行。

  他已經暗中詢問好了魔眼的所在之處。誰也想不到,魔眼竟然就在玄青山後山的一座禁制之地中。只要他運行九轉天魔功,便能成功隱藏住化神期神識的監測,前往魔眼。屆時他跳入魔眼,以強大魔氣來衝擊封印,不怕封印不鬆動!

  為此他還特意要求搬來玄青山,便是想著更好尋找魔眼。計劃周密,想來是萬無一失的。

  裴無缺想著,便從床上爬起來,然後伸手準備開門。

  門紋絲不動。

  裴無缺一愣,再用力一推,還是不動。

  門卡住了?

  這時,裴無缺仔細一看,頓時一口老血。這蕭蓮竟不知為何,給他的房門下了禁制!

  大晚上的,她給他房門下禁制幹什麼,怕他半夜跑了嗎?她就沒想過這麼小一個孩子,若是要夜起怎麼解決?

  裴魔頭的周密計劃被卡在一道下了禁制的門面前,他能用九轉天魔功瞞過蕭蓮的神識,可是打不開化神期修士的禁制。

  他並不知道,此時正在另一頭打坐休息的蕭蓮卻想著,這玄青山其實養著不少靈物,她一向對玄青山的靈物們挺好的,從不讓它們移居。但是晚上它們總喜歡四處遊盪,雖這些靈物都性子溫和,並不傷人。但萬一徒兒出意外受了傷怎麼辦,她這麼寶貴的徒兒是不能出事的。

  於是蕭蓮便給他的門下了禁術,免得徒兒隨意出來,並且在入睡前,還暗中讚賞自己想得真周到。

  第二天一晨,蕭蓮一早起來,打開裴無缺的門問他:「徒兒,昨晚睡得可還好?」

  只見床上的裴無缺早就穿戴整齊,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裴無缺怎麼可能睡得好,昨晚氣了一宿,到今晨蕭蓮來給他打開門,天也亮了,去什麼魔眼,洗洗睡吧。

  看到蕭蓮神清氣爽的樣子,裴無缺按捺著不滿,開口道:「昨晚我的門開不了。」

  蕭蓮點頭,跟他解釋:「這山上時有靈物,你是凡人,我怕你晚上外出會受傷。」

  裴無缺忍了忍,才緩緩道:「可……人有三急,你也不能晚上把我關在屋子裡吧。」

  「這樣啊。」蕭蓮凝神沉思,片刻后說,「你放心,我有辦法。」

  隨後拿出一道靈符,似乎是往立刻吩咐了幾句。隨即一道靈符劃過天際而去。

  裴無缺好奇,她能有什麼辦法?

  沒一會兒,若遠竟然來了,手裡還拿著個小金桶,然後放在了裴無缺屋子的角落裡,笑呵呵地同他說:「師叔放心,您晚上就放心用,我一早會來幫你處理的。」

  裴無缺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等他回過神來,看著那個小金桶,再看看蕭蓮一副『你看我真有辦法吧』的神色,再看看若遠一臉『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表情。

  一股洶湧的怒意從裴魔頭心中噴涌而出。裴魔頭覺得自己從沒受過這樣的曲解。

  他覺得自己想殺人,等不及恢復魔功了,就現在,把這倆貨就地解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深怕自己太強的殺意從眼中滲出,讓這兩人看出來。緩緩地說:「這……倒是不用的。」

  蕭蓮則說:「你放心用吧,你還是個孩子,沒人會笑話你的。」

  裴無缺:……!!

  蕭蓮則根本不多想,只覺得徒兒是凡人果然行事不方便,這引靈入體一事,真的得快快安排上才好。

  所以蕭蓮從背後拿出了最後一本書,《仙生至寶:我從不告訴別人的修鍊秘籍。》

  裴無缺看了額頭一抽,每每蕭蓮拿出這種書,就代表著沒好事發生。他更是戒備:「你還要幹什麼!」

  蕭蓮在他床邊坐下:「徒兒別怕,師父這次不會把你扔火坑,也不會喂你吃靈丹了。這本書上的法子,都是煉心的。」

  「煉心?」

  裴無缺重複了一遍,卻不知為何,心中有種更不妙的預感。

  蕭蓮微笑道:「是的,煉心,磨鍊你的意志,增強你的體魄。方能更好的引靈入體。書中都講了,五靈根不能引靈入體,多半是意志不堅定所致。為了磨鍊你的意志,為師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來看看吧。」

  只見門外,若遠拿出個巴掌大的鼎,在空中變大,落在院中,化成足有一人高,一丈寬的巨鼎。

  蕭蓮繼續說:「從今日起,每日你去山下挑水五十桶倒入鼎中,若遠會監督你。師父會在上面給你準備好飯菜,你放心去吧。」

  裴無缺一看這巨鼎和旁邊一副掛著兩個玉桶的小扁擔,覺得快要窒息了。

  他已經忘記有多少年,他沒受過這樣的折磨了,挑水?你讓一個毀天滅地的大魔頭挑水?

  裴無缺道:「我拒絕。」

  蕭蓮一聽笑了,輕輕招手,一陣風吹起她青色的衣袂,一隻靈鳥從那高如雲中的樹上飛下來,落在蕭蓮的肩頭。「阿音,你跟著他,倘若他偷懶。你便用風扇他。」那鳥頭頂長著一撮翠黃的羽毛,不過巴掌大,跟蕭蓮十分的親熱,聞言嘰嘰叫了兩聲。

  裴無缺還是站著不動,蕭蓮忽然臉色一沉:「還不快去!」

  於是,在青淵門最高的玄青山上,出現了一幅這樣的景象。

  彎彎長長,一階連著一階,綿延無盡頭的石階上,走著一個黑色的小身影。一副竹扁擔兩頭掛著兩隻小玉桶,玉桶里挑著大半桶水,他腳步蹣跚,雙腿打顫,走得滿頭大汗。日頭照在他伶仃的小身影上,照在他絕望的雙眸上。

  裴無缺現在,連什麼毀不毀滅青淵門的都不知道了,他只覺得自己好累,石階好漫長,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

  他也不敢停下,每當他一停下,那隻名叫阿音的鳥就會真的用扇他。

  它也不扇他的臉,而是能像人一般,一陣風扇在他的屁股上,幾次搞得他一陣踉蹌,差點跌倒。嘴裡還能發出嚴厲的嘰嘰催促聲,非常的丟人。好幾次青淵門的弟子經過了他,都啼笑皆非地趕緊往前走。

  虎落平陽被鳥欺。

  裴無缺再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發誓覆滅天地,在他發誓讓天下生靈塗炭的時候,有一天,他會落在一個小山門裡,不僅想殺人殺不掉,就連一隻鳥都敢欺負他。

  已經數不清楚是多少趟了,裴魔頭在下石階的時候,覺得雙腿都麻木得不是自己的了。

  他抬起頭看太陽的時候,都覺得有點重影了。

  兩個太陽、三個太陽。

  「呵,我當是誰,這不是咱們裴師叔么。」一道聲音突然出現。

  裴無缺平視過去,就看到幾個身著青色內門弟子服飾的人出現,大概是路過。為首的正是那天那個白淨面皮,頭戴玉冠,曾經出言嘲諷他的男弟子。如今蕭蓮不在身側,這人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看著他挑著副玉桶,此人眉毛一挑冷笑:「裴師叔怎麼能幹這種外門弟子才幹的粗活呢,不是師祖的親傳弟子嗎?」

  有個人說:「師兄你不知道,似乎是師祖讓他挑的呢。」

  一聽是蕭蓮讓他挑的,幾人的目光又不一樣了。這頭戴玉冠的弟子,表情竟變得有些嫉妒:「哼,你竟真能得到師祖如此親傳的指導。師祖讓你挑水,必然有常人領會不到的深意。」

  深意?狗屁深意?

  裴無缺氣笑了,蕭蓮根本就是不知道怎麼教弟子,隨便找了幾本破爛書來當指導參考,然後就來折磨他。

  他不想理這些人,趕緊走吧,這門派里每一個人、每一個事物都能氣得他肝疼。

  那玉冠弟子卻攔住了他:「站住,我說了你可以走了嗎?」

  裴無缺漠然地抬起頭,淡淡地道:「你想怎麼樣就直說。」

  玉冠弟子輕呵一聲,正要抬手往他肩上按去。誰知道裴無缺突然露出驚恐痛苦的表情,整個人突然被打飛出去,頓時飛出三丈遠,落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樹林里。

  跟著玉冠弟子的人都驚慌起來:「師兄,你怎麼能打裴師叔呢!」

  玉冠弟子疑惑:「我……」

  另一個道:「對啊,再怎麼樣,他也是咱們師叔嘛。師祖怪罪下來該怎麼辦啊!」

  玉冠弟子委屈:「我……」

  還有人說:「再不滿說兩句就好了,真把人打傷了該怎麼交代!」

  玉冠弟子終於忍不了了:「我沒有打他啊,我……我就是想按他肩膀而已!」

  眾人:「師兄你別騙人了,誰不知道你早不滿師祖收了個五靈根,剛才分明是你把他打出去的。」

  一番喋喋不休,終於有一個人說:「糟了,那好像是魔眼的方向,師叔到現在都還沒過來,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啊!」

  幾人趕緊過去看,只見過了那片山林,竟是寸草不生的石頭地,有個三丈長,深不見底的黑色洞穴,其間妖風陣陣,幽藍色的閃電閃爍,洞口以玄武岩堆砌,粗長的鐵鏈交錯其上。有一藍色太極形封印其上,而裴無缺,已經不見了人影。

  有個弟子聲音顫抖地說:「師兄,你闖大禍了!」

  玉冠弟子也自覺大禍臨頭,可仍然茫然:「可我……我真的沒有打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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