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隔閡產生

  梧桐居。


  雨中荷花的清香加上塵土的清新溢滿了整個梧桐居,春雨綿綿的午後總是讓人貪戀睡眠。


  雕花大床上,凰羽懶懶的翻過身子,雙手自由的伸出來,衣袖卷到臂彎處,露出白玉般的手臂。美人睡的正香。


  突然,一陣喧鬧聲傳來,惹得凰羽皺了皺眉頭。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令人厭煩。凰羽將腦袋藏進被窩,雙手捂住耳朵。真是擾人清夢!

  封惜月扭著楊柳腰,不顧奴仆阻攔,一路闖到凰羽寢室前。大聲嚷嚷道“你們竟敢阻攔本妃,小心你們的腦袋!這是皇後賞賜,九王妃還不快出來謝恩”


  外麵吵吵鬧鬧,讓凰羽睡意全無。


  凰羽淺眠,又有起床氣,十分討厭被人吵醒,平時自然醒,凰羽還會有些小孩子脾氣,更別說被封惜月嚷醒,這氣更是沒地方撒。


  碰!凰羽雙手放開耳朵,狠狠砸在被子上。真是擾人清夢!

  葉繁聽到聲音,連忙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王妃,是側妃來了”聲音輕輕,似害怕惹火上身。


  “我知道!”凰羽皺眉閉眼,揉揉太陽穴。


  王妃生起起床氣來六親不認,就連葉泠崖都被她揍過,更別說封惜月。葉繁渾身抖了抖,看來這次封惜月撞在針尖上了。


  凰羽一掀被子,猛地坐起來,蹬好靴子就站了起來,頓時傳來一陣眩暈感,凰羽伸手去扶梳妝台,一隻瓷杯被掃了下來,砸在地毯上發出碰的一聲悶響。葉繁正轉頭給凰羽拿外衣,聽見聲音連忙上前扶住凰羽,將她慢慢挪到床上坐定。


  凰羽額頭上直冒冷汗,心跳加快,口中發苦,是貧血的症狀。 “我這是怎麽了,這幾天身子虛得很”凰羽揉著太陽穴,緩了好一會才穩下心跳。


  葉繁端來一杯溫水,讓凰羽暖著手,道“王妃可能是起的猛了,有些眩暈,不過這些天王妃確實比從前虛弱,奴婢等會叫顧太醫來瞧瞧”


  “你安排就行”凰羽皺著眉頭,被外麵的吵鬧聲擾的越來越不耐煩。


  門外,封惜月吵的累了,命人搬了椅子坐在門前,悠哉悠哉的喝著茶。墨染在一旁殷勤的給她扇著扇子,又不停的使喚梧桐居的婢女,全然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主人。


  封惜月杏眼一挑,指著枝葉繁茂的梧桐樹,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這樹怎麽這樣醜,竟瘋長成這般也不知道修剪修剪,看來這裏的主人也是懶到了極致,來人,還不快把樹砍了,好讓這梧桐居多些陽光”她早就看這棵樹不順眼了,正好今日借著皇後賜禮的名頭,砍了這顆礙眼的樹。梧桐梧桐,鳳棲於梧,這是在說她凰羽是隻不凡的鳳凰嗎?如今這棵樹被砍了,她倒要看看,凰羽這隻被人抓住了短處的鳳凰,還怎麽威風。


  幾個壯碩的仆從拿著斧頭走向梧桐樹,揮起手臂開始砍伐。


  “住手!”葉繁大喊一聲。


  凰羽身披赤色紅狐披風,被葉繁扶著站在門前,眼底墨綠色盡顯。“滾開!”大漢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大力壓彎了脊椎,突然,斧頭不受控製的砍向他們自己的雙腳。


  “啊!妖怪!啊啊啊!”


  “啊!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慘叫聲此起彼伏,頓時,大漢腿部一片血肉模糊,他們的雙手扒在地上,指甲摳破了掌心血肉,白色的大理石上沾滿了血跡。膽小的婢女嚇得啊啊直叫,封惜月看了一眼,立馬轉過頭來幹嘔不止。


  一雙蘇錦雙凰靴出現在封惜月眼前,一根白玉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那雙墨綠色的雙瞳。


  凰羽似暗夜裏的惡魔,緩緩開口道“封惜月,你不要不知好歹,太後撫養夫君長大,我留你一條命是看在太後麵子上,如今你得寸進尺,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說著,凰羽伸出手掌,一把銀扇自屋內嗖的飛出,穩穩停在凰羽掌心。匕首再現,銀光閃出耀眼的光芒。


  封惜月瞪大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驚聲道“三王爺猜的果然沒錯,碧瞳真的是你!”緊貼在脖頸上的冰冷匕首顫抖了一分。凰羽眸中含滿殺意,似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冷血又殘忍。


  凰羽微勾嘴角,道“封君威拿你的命來試探我,你還對他這麽聽之任之,嘖嘖嘖,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匕首劃破了皮膚,朵朵血花滴落在封惜月的裙擺上,似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冶又美麗。“妹妹一路走好,姐姐會給你多燒寫紙錢,哦對,還有這些婢女侍從,


  “你不能殺我!我可是三王爺的人!皇後是不會放過封秋辰的!啊啊啊啊!”封惜月害怕起來,匕首入肉的感覺讓她意識到凰羽這次是下了殺心。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婢女尖叫連連,想逃出梧桐居,卻被黑衣人攔住了去路,墨染被眼前的一幕嚇軟了腿腳,跌坐在地上。


  “住手!”一道黑影閃過,掌風拍向凰羽拿折扇的手臂。


  凰羽一驚,連忙收手躲過,卻還是被淩厲的掌風波及到,後退幾步才穩住腳步。


  封淇奧扶住惜月搖搖欲墜的身子,探了探鼻息,發覺她隻是暈了過去,緊皺的眉頭才稍稍鬆開。封淇奧一把抱起惜月,背對著凰羽,語氣不愉道“她現在還不能死”說罷,便抱著封惜月轉身離開。似想起了什麽,封淇奧在大門處一頓,“王妃不守婦德,違反九戒,禁足一月。沒有我的命令,梧桐居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所以仆從,殺無赦!”


  “是!”隨陌抱拳領命。


  封淇奧施展輕功,身影輕盈似鴻雁,瞬間隻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黑點。


  他竟用了瞬鴻輕功!


  凰羽看著那個決絕的身影,心裏似針紮般疼痛。他擔憂封惜月的表情不是假的,他眼神中的憤怒也不是假的。明明是封惜月先來招惹的她,為什麽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責備她?凰羽深碧色的眸子漸漸變淡,似碧綠色的湖水,帶著些許殺氣。她微微閉眼,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隨陌命令王府侍衛捆綁走院裏的婢女侍從,一片哭聲慘叫,擾得凰羽內息不得平靜。“王妃,請葉繁跟我走一趟”隨陌恭恭敬敬的等候著凰羽點頭。


  “哦?走一趟?是不是走了就回不來的那種?”凰羽眼角微挑,淡淡的看著隨陌。其實掌心已被指甲劃出了鮮血。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請王妃不要為難小的”


  隨陌一板一眼的樣子讓凰羽更加生氣。她輕哼一聲,道“葉繁,可以帶走,不過,要先打贏了我”


  仍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樣子,隨陌道“王妃是主子,小的不敢動手,請王妃不要為難小的”


  “廢話少說!”凰羽舞出銀匕扇,注入內力,往隨陌頸間扇去。


  隨陌一驚,連忙後退閃躲。扇風拂過,帶起一陣腥風,哢嚓,折斷了梧桐樹的枝丫。隨陌堪堪躲過,抬手一摸臉頰,還好,沒有傷到易容之處,隻是劃破了耳後的皮膚。


  做為奴才,本不該躲避主人的責罰,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九王爺需要他的易容,所以,他不能死。


  凰羽見隨陌躲過,立刻發動下一招,蓮步一轉,瞬移到隨陌身旁,折扇中迸發出無數銀針,刺向隨陌不同穴位,針針狠厲,下手無情。滲入了內力的銀針威力巨大,隨陌抽出佩劍抵擋,青銅劍被銀針紮出一個個針眼,有的銀針甚至穿過青銅劍刺向隨陌。銀器與鐵器碰撞,發出悅耳的叮叮聲,這就是凰羽招數的特點,把殺人演繹成一場視覺和聽覺上的盛宴。


  隨陌被細小的銀針逼退到牆角,無數銀針已經進入他的體內,令他越來越力不從心。


  當最後一根銀針如肉,隨陌虛弱的單膝跪地,依靠著佩劍支撐自己的身體。


  蘇錦雙凰靴踩在他麵前的銀針上,凰羽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抬了起來。一雙碧瞳妖冶美麗,嘴角微勾,輕聲道“你輸了,遊戲結束”


  血水自針眼出湧出,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梧桐居。隨陌慢慢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脖頸間的脈搏一點點被緊扣。


  “唔!”凰羽突然拿開手,捂住胃部。


  隨陌頸間的禁錮被猛的鬆開,跌落在地上。剛在死神麵前逃出,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凰羽臉色蒼白,手扶牆壁不斷幹嘔著。冷汗滑下她的臉頰,熟悉的反胃讓她感到力不從心。凰羽不可置信的看著微微刺痛的小腹,將手輕輕撫上,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沒想到,他竟如此狠心。


  葉繁不顧滿地的鮮血以及隨陌豺狼般的低喘,連忙跑到凰羽身邊輕撫她的背部。


  “嘔”又是一股酸水湧上喉嚨。胃裏沒有東西,也吐不出來什麽,淚腺受到惡心的刺激,凰羽眼中充滿了淚光。


  “王妃今天隻喝了一碗山楂八寶粥,怎麽能吐的出來啊”葉繁看著凰羽這麽難受,眼淚不停的打轉。“奴婢這就去請顧太醫”


  “站住!”兩道虛弱的聲音傳來。一道是凰羽,而另一道,是隨陌。


  隨陌知自己說錯了話,低垂下頭不敢看凰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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