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豬崽
“爺爺，你怎麽了？”
爺爺怒氣衝衝：“還能怎麽？自然是你表弟！瞧瞧，多好的孩子，養成那個熊樣！”
慧芸自然知道表弟長得瘦。
沒辦法，小姨和小姨父當初結婚，爺爺並不同意，一是因為小姨父家裏太窮了，家裏來一個客人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家裏隻有三間茅草房：一間廚房、兩間臥室。
爺爺心疼小姨，並不希望她過得那麽辛苦。
現在小表弟出生了，兩歲多了，走路也不是很穩，身體很是瘦弱，2歲的娃甚至還沒有後來的小瑞安半歲大的時侯重。
爺爺心疼小姨，也心疼表弟，他的性子本來就不是很好，時不時就要罵人揍人。
他的聲音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妹妹，妹妹又哭了起來。
爺爺連忙將妹妹抱了起來。
“真是可愛的孩子，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這孩子超生了，要罰款！不過就算罰款也抵不上有這麽一個小人兒重要。”
“錢會用光，但是一個孩子圍在身邊知冷知熱也挺不錯！”
妹妹大概是聽懂了爺爺的話，咧嘴對著爺爺笑了起來。
爺爺忍不住笑罵道：“真是一個小機靈鬼！知道我在說你啊？”
這時候，他看向老媽：“二閨女，我準備把你侄子帶回老家去養！你瞧瞧，你妹兩口子就是個草包，養得啥玩意啊？瘦不拉幾的，一陣風酒能吹倒。”
老媽不置可否。
“這件事我可做不了老三的主，你得問問老三願不願意？畢竟她也請了保姆！”
爺爺頓時怒了：“她還有臉不同意？我還問她狗屁！多好的孩子，養成啥樣了！風都能吹倒吧？一天屁事不懂，就知道幹幾碗幹飯！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有了你們這些不省心的東西！”
老媽不再說話了。
她又不是沒聽過，自小爺爺又不是沒罵過，稍有不順，就會打人罵人。
習慣成自然了。
她道：“那行，隻要老三不反對，我也沒問題，你什麽時候回去？我去買個大西瓜你們帶回去給媽吃，她喜歡吃甜的！”
爺爺也沒生氣了，他的憤怒時常是來的快去得也快：“明天吧！”
老媽把妹妹放在床上，讓她玩耍。
“慧芸，你看著妹妹啊！尿了你就把尿布取了，我去市場買點東西。”
慧芸點頭應道：“沒問題，老媽，你去吧！”
不就是照顧孩子嗎？上輩子她不但照顧了小瑞安和小橙橙長大，就連她們的孩子、孫子也照顧不少？這有什麽難得住她？
老媽快速離開了，妹妹揮舞著雙手，咿咿呀呀地叫著，歡快極了。
“妹妹你想起來玩嗎？”
她把妹妹抱了起來，帶她到外麵看看風景。
此時，房屋外麵的臭水溝上，幾個孩子正在追趕著老鼠。
此時城市還沒有大力發展，在整個市區，像這樣的臭水溝還有很多。居民們排放的泔水廢棄食物都被排放到這條臭水溝中，長此以往，這些臭水溝中便生長了許多老鼠。
此時孩子們驅趕的老鼠密密麻麻，大約有五六十隻，慧芸抱著妹妹在一旁觀看，妹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依然手舞足蹈。
大姐姐來到慧芸身邊，看著孩子們驅趕老鼠，不由得也震驚不已。
“天啊，這麽多老鼠，要是鑽到誰家屋子裏，這得咬壞多少東西啊？”
這些老鼠長得膘肥體壯，一看就是食物充足的模樣。
慧芸搖搖頭：“放心吧，這些臭老鼠也瀟灑不了多久了，以後它們可沒這麽多好吃的東西。”
慧芸知道，在不久後，北城會大規模地發展，這些臭水溝也會被摒棄，上麵都會被加蓋密封，再也沒有這麽多臭烘烘的髒水了，那些蚊子、蒼蠅、老鼠都少了很多。
慧芸抱著妹妹在院子裏玩耍了一會兒，房東爺爺養著的大狼狗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慧芸嚇得身體都繃直了，畢竟上輩子，房東爺爺送給慧芸家一隻小狼狗。那隻狗子長大了以後，誰都沒咬過，就咬了慧芸一口，慧芸這是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影。雖然現在咬她那狗還在麵前這狗的肚子裏沒出聲，但她還是害怕。
房東爺爺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養的這一隻狗非常通人性，十幾年後，房東爺爺因為年老了，生了絕症去世了，這隻狗子守在房東爺爺的墓前不吃不喝，生生把自己餓死了。房東叔叔非常感動，在房東爺爺墳墓旁邊找了塊空地，將狗子安葬了。
沒過多久，媽媽提著一堆東西坐著一個人力三輪車匆匆地回來了。
在北城，這種人力三輪車很是常見，哪怕過了二十年，市麵上已經出現了電動三輪車，北城還是有不少中年大叔願意蹬著這人力三輪。
不是因為別的，就是想打發時間，畢竟蹬著這人力三輪，不斷能強身健體還能賺點零花錢，這總比在家打著麻將、鬥地主要強得多吧？久坐反而會引起腰酸背痛，肩頸疾病。
老媽從慧芸手裏抱回孩子，親了一口妹妹，這才放下心來。
“妹妹沒有尿尿吧？”
慧芸點點頭：“已經尿過了，我給她換好了。”
老媽低頭看了一下妹妹的小屁股，見上麵並沒有什麽汙漬，這才笑了。
第二天，慧芸還在睡夢中，爺爺就匆匆過來了。
“慧芸，慧芸，起床了，咱們該回家了！”
慧芸揉揉眼睛，看著床邊的時鍾：“爺爺，是不是太早啊？這才五點多呢，天都沒亮呢！”
爺爺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這丫頭知道什麽啊？出門就得趁早！天亮了，坐車的人也就多了，咱們回家也就晚了。”
慧芸也沒有反駁爺爺的話，她乖乖地收拾自己的衣衫和洗漱用品。
其實這一次她來北城並沒有帶什麽東西，她是小孩子，用不上什麽化妝品，帶個牙刷、毛巾、內衣褲和換洗衣衫已經足夠了。
爺爺牽著她的手，一步步離開了妹妹和媽媽。
這一次，爺爺再也沒有帶她走小城了，因為小城需要繞道，得花上多一倍的時間。
爺爺擔心奶奶，並不打算從小城回家了。
經過一路顛簸，臨近中午，慧芸和爺爺總算回到了家。
這一次爺爺並沒有帶表弟回家，因為小姨舍不得兒子離開自己，爺爺怒其不爭，幹脆什麽也不管了。
奶奶看到爺爺回來了，鬆了一口氣：“你總算回來了，現在怎麽辦？咱家的母豬死了，隻剩下這些沒滿月的豬崽子，可該怎麽辦啊？”
話音未落，家裏養的那些豬崽子們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見到慧芸，它們又驚慌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