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餘生
戈慧芸聽到老媽的聲音愣了一下。
她懷裏的小女娃還那麽小，比她上輩子死的時侯小曾孫還小，她能怎麽辦？自然是逗逗她而已。
她把妹妹放到老媽懷裏興趣缺缺。
老媽語重心長：“慧芸啊，這是你妹妹，以後你們姐妹倆相依為命，你可不能欺負她。”
慧芸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她妹妹，也不知道老媽怎麽就認為自己會欺負了她去？
再說了，上輩子，妹妹結婚以後，妹妹生活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兩人甚至都沒見過幾麵，他們之間哪有那麽多的感情？
此時，多說無益，她也不想再解釋什麽，把妹妹還給老媽之後便離開了。
此時，隔壁的伯伯正在做酥肉疙瘩。他們家的大姐姐正在一旁寫作業，小二哥在一旁玩著發條青蛙。
大姐姐看到慧芸，不由得對她揮揮手。
“妹妹，這裏來！”
她的笑容明媚，不帶一絲雲彩，戈慧芸愣了一下，朝著大姐姐走去。
“你怎麽出來了？外麵這麽熱呢！來我幫你紮幾個小辮子。”
慧芸摸摸自己的頭，想象著年老的自己紮著小辮子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大姐姐看到她笑了，不由得有些意外：“慧芸妹妹，你在笑什麽啊？不相信姐姐的技術嗎？告訴你喔！我紮的小辮子可漂亮了！”
戈慧芸點點頭：“大姐姐，我相信你！”
其實能再一次見到大姐姐眉開眼笑的樣子，真好！
大姐姐是小姨父的侄女，小姨父和大伯同母異父。
上輩子，大姐姐因為學習成績不太好，被家裏並不待見，後來大姐姐喜歡了一個鄉下的男人，那男人當初娶大姐姐的時候花言巧語，大姐姐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後來，大姐姐生了小孩之後，意外發現男人有了外遇，跟著那女人都同居了，那男人還套了不少小姨父的錢。
大姐姐又羞又怒，直接從樓上一躍而下，摔壞了腦袋，從此以後一直被關在瘋人院中。
後來，慧芸也到了崇市，見到她們的時間並不多，對於大姐姐，她所知甚少，她應該在瘋人院中度過了自己一輩子的時光吧！
戈慧芸依然記得當初大姐姐帶著她和那個男人去娶婚紗照的時候，她笑得那麽甜蜜幸福，她結婚的時候，慧芸也去參加了她的婚禮。
那時候，她收拾的非常漂亮，一身潔白無瑕的婚紗，一套嬌豔美麗的紅色內衣褲。許多年後，她依然記得大姐姐買結婚內衣時侯，那滿臉幸福的模樣。
那時候，大姐姐一定沒想過自己會在瘋人院中度過她的餘生吧？誰一開始，不是奔著過好每一天呢？
大姐姐當年生了孩子以後，她對著孩子滿心寵愛，她也曾說過，孩子就是她們夫妻的未來。
如果不是絕望到極點，大姐姐一定不會拋棄她深愛著的小寶，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吧？
大姐姐看著發呆的她，不由得揮揮手：“慧芸妹妹，你在想什麽啊？我叫了你這麽久你都沒有吱聲！你快看看，我給你紮的小辮子漂不漂亮？”
她把鏡子伸到慧芸麵前。
慧芸抬頭望了一眼鏡子，此時鏡子中的那人長著一張胖嘟嘟的小臉，可不就是當年的年幼的自己麽？
她笑了笑：“還挺好看！大姐姐真是心靈手巧，也不知道將來那個男人會娶你喲！”
大姐姐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慧芸妹妹，你才這麽小的小不點，哪裏知道那麽多啊？你姐姐我還這麽小呢？以後娶我的男人啊，自然會又高又帥，還得有房有車。”
慧芸望著她笑了起來：“沒錯，我大姐姐長的這麽漂亮，心靈手巧，又那麽聰明，溫柔善良，肯定要選就要選擇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那些沒房沒車，長得又醜的阿貓阿狗怎麽配的上我大姐姐呢！”
大姐姐摸了摸她胖嘟嘟的小臉：“沒錯！就是這樣！你這小不點懂得還很多嘛！”
說實話，當年得知大姐姐的遭遇，慧芸還是難過了很久。
那個男人長的並不怎麽樣，黑黑瘦瘦，一言一行之中滿是算計，和大姐姐在一起結婚那麽多年，小侄子都上小學了，家裏房子都沒有，還是到處租房住。
最可惡的是，他都已經有老婆孩子了，還拿著家裏的錢財去外麵沾花惹草，和別的女人同居。
大姐姐跳樓自殺以後，小姨父和大伯也隻能訓訓那男人，因為他和大姐姐之間有小孩。而大伯家的小二哥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那時候，小二哥開車出了車禍，撞死了人，賠了不少錢。
她轉頭望了一眼小二哥，此時那男娃正蹲在地上玩著發條青蛙，滿臉歡樂。
大伯已經炸好酥肉了，招呼孩子們吃酥肉，慧芸連忙離開，卻被大姐姐一把拽住。
“慧芸妹妹，你跑什麽？拿著這個！我爸做的，挺好吃！你嚐嚐！”
望著大姐姐期待的眼神，慧芸接過酥肉疙瘩，對著大伯和大姐姐致謝。
“大伯、大姐姐，謝謝！”
小二哥不滿地嘟著嘴：“慧芸妹妹，你真偏心，你都不謝謝我！”
慧芸忍俊不禁，對著小二哥甜甜一笑：“謝謝小二哥！”
小二哥聽到慧芸的聲音果然眉開眼笑，又拿了一塊給慧芸：“妹妹，拿著！這是二哥給你的！”
慧芸回到了家，老媽正在奶孩子，看到戈慧芸，她道：“羞不羞？跑去別人家噌吃噌喝了，自己家又不是不能做！”
慧芸不以為意。
她又不是去別人家噌吃噌喝，這是大姐姐和二哥哥給的。再說了，她們之間還有小姨父那一層親戚關係呢！就算陌生人家，別人給兩塊酥肉疙瘩嚐嚐也沒什麽吧？
她認識大伯和大伯母很多年，也知道她們並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他們隻是不善言談，有些自己的小算盤，算不上什麽奸惡之人。
不知道老媽怎麽就因為兩塊酥肉上綱上線？
她坐在一旁玩起了氣球。
這時候，外麵有人挑著饅頭花卷包子吆喝著：“細沙包子花卷饅頭！”
老媽掏了兩塊錢：“想吃就去買點吧！”
戈慧芸沒有拒絕，這就是她記憶中北城的味道。哪怕過了很多年，這聲吆喝依然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回憶。
那時候，她住在高樓大廈，卻再也聽不到這些令她神往的聲音了。
她想著，那一定是因為噪音擾民被投訴了吧？又或者是因為家家戶戶生活好了，沒有誰再喜歡吃那些細豆沙包子、花卷、饅頭了？
慧芸買了包子和花卷走了回來，這時候，老媽正在給妹妹打著扇子。
妹妹頭上起了好多密密麻麻的小紅點，老媽說那是痱子，天色引起的。
慧芸當然知道，因為小橙橙和小瑞安也同樣長過。
就在這時候，爺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