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男人與往事
看著哥丹威同情的模樣,蕭寒莫名地覺得好笑,但是ho cares。
坐在牆邊,蕭寒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石子,然後在牆上劃拉著,片刻後,一個女人的模樣出現在了蕭寒和哥丹威的麵前。
哥丹威好奇地看著牆上的肖像畫,然後坐在了蕭寒旁邊。
“韓,這是?”
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防止暴露,蕭寒隻告訴哥丹威他姓韓。由於是朋友介紹的,哥丹威也沒再多問,作為個人導遊,有些事情也無需多問。
“好看嗎?”蕭寒繼續描畫著。
“r die(讀音:臘疊)【形容女孩子漂亮】,漂亮。”
“我前幾天在路上看見的,覺得好看就畫下來了。”
“是嗎?我怎麽沒看見?”
“當時你不是上廁所去了嗎?”
“嘿嘿。”哥丹威尷尬地笑著,“她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隻是看了一眼,不過這一眼,我一下子就定住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誒,哥丹威,”蕭寒一幅花癡樣地轉向哥丹威,“你不是果敢通,緬甸通嘛,你能幫我找到這個人嗎?”
“no proble,沒問題。”經過幾天的相處,尤其是紅燈區的相隨以及蕭寒出手的闊綽,哥丹威對蕭寒已經沒有什麽戒備,於是他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幫蕭寒找到牆上的這個女人。
這正是蕭寒想看見的。
要想找人幫忙,首先就得贏得對方的信任。
隻是,蕭寒想不到的是,哥丹威此時心裏想的卻是【出去之後一定要找到那位shei ya un(醫生),幫韓把病治好。】
單純的哥丹威。
當然,前提條件是蕭寒和哥丹威得從這個“牢籠”裏出去。
不過,蕭寒並不著急,他想再等等。
蕭寒的手機裏有素季的畫像,而那幫人一定會翻看他的手機。這些地方勢力,他們的人脈關係一定不小,從他們那裏得到線索想必要快捷些。
這也是蕭寒選擇紅燈區的原因之一。
蕭寒做事喜歡兩手抓,絕不把賭注押在一件事情上,萬一失敗了呢?凡事兩手準備,即便pn a失敗,至少還有pn b兜底,何樂而不為?
另一邊,當手下人將蕭寒的手機呈現給他們的頭目桑帛時,桑帛便打開了蕭寒的手機。由於沒有密碼,桑帛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手機頁麵,但是手機屏幕上卻赫然出現素季的畫像。看了畫像後,桑帛皺了皺眉,然後驅車去了郊外。出發前,桑帛還吩咐手下人調查這幾天蕭寒和哥丹威的行蹤。既然行跡可疑,那調查他們的行蹤就顯得尤為重要。
桑帛驅車來到郊外的一棟房屋前,那裏有一個人正在露台上喝茶。
當桑帛將手機上的畫像遞給眼前的人時,桑帛畢恭畢敬道:“先生,您是否認識畫像中的人?跟您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畫像,然後遞還給桑帛,道:“不認識。”
桑帛疑惑地看向男人,但是並未多言,他的命是男人救的,男人說不認識,那就不認識吧。
“最近生意怎麽樣?”男人問道。
“還……還不錯。就是……”桑帛在猶豫是否要告訴男人蕭寒和哥丹威的事情。
“有問題?”
“沒,沒問題。就是今天抓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點了女人又不玩,我懷疑他們有問題,所以給抓了起來。這個手機就是那個男人的。”
“如果行跡沒有可疑就放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人繼續喝著手中的茶。
“這茶有點苦,換了吧。”男人道。
“好的,先生。”桑帛恭謹道。
……
讓蕭寒沒想到的是,他和哥丹威在“牢籠”裏僅僅關了三天就被放了出來,身上所有的財物也被盡數歸還,包括蕭寒的手機。經過檢查,手機中所有的東西都在,素季的畫像也在。
被放出來時,那幫人什麽話都沒說,僅僅是讓哥丹威滾遠一點。
僅僅是威脅哥丹威而沒有威脅蕭寒,這一點讓蕭寒很在意。
蕭寒這邊在見機行事;楚岩那邊卻火燒心窩。
楚岩本人的狀態很不理想。
經過一晚上的“裸睡”(隻裹了一片浴巾),楚岩直接被凍感冒了。
當楚岩受凍醒來時,天已蒙蒙亮。楚岩撐著沉重的腦袋,喘著粗氣,額頭汗水直冒。
【我最近怎麽了?】楚岩納悶。【最近也沒幹什麽啊?】
拖著沉重的身體,楚岩重重地躺倒在床上,然後吃力地拉上被子。捂在被子裏,楚岩都能清晰地聞到被子裏的味道,好像楚岩的嗅覺一下子被打開了一般。
躺在被窩裏,楚岩反反複複,無法入睡。除了感覺喘不上氣來,楚岩還感覺頭疼欲裂,腦袋裏像著了火一樣,額頭上汗水直流。
腦子在燒著,意識似清醒非清醒的樣子。
楚岩大口喘著粗氣,胸部在快速地起伏著,似乎心髒跳得也比往常快了許多,楚岩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是聽覺也增強了嗎?】楚岩自嘲。
瞪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楚岩似乎失去了閉眼的功能。
【我怎麽了?在馮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想起在馮宅的事情,楚岩無心睡眠。
事實上,即便楚岩想入睡,此時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緩了一會兒後,楚岩感覺自己的狀況好了一些,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前櫃上的手機。
誰知,你以為的隻是你以為的。
雖然楚岩的意識恢複了一些,但是他的身體力量並沒有恢複,此時的他連一個小小的手機都沒有力量拿起。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楚岩慢慢地昏了過去。
恍惚中,楚岩像是看見有人猛地將門打開。門口很亮,充滿了光芒,以至於楚岩都沒有看清楚開門的人是誰。
待楚岩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上午,楚岩整整昏睡了一天。
看著床前的吊瓶,以及趴在身邊的母親,楚岩內疚不已。
又讓母親擔心了。
楚岩輕輕地拉了拉披在母親身上的大衣,心疼地看著朱鬆婷。
楚岩兩歲零兩個月的時候,他的父母便離了婚。
兩歲,本是幼兒的個性和品質開始形成的關鍵時期,這時,父親的缺位對楚岩以後的成長將會是一個重要的影響,然而,那個女人的到來,讓楚岩瞬間失去了父親。
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個身份,便奪去了另外一個孩子的父愛,何其可恨。
但是,朱鬆婷卻並不恨那個奪去自己丈夫的女人。
朱鬆婷曾告訴年幼的楚岩,人類的情感很複雜,不是非黑即白,人們之所以過得不開心,並不是別人讓你過得不開心,而是你自己想不開,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沒有誰離開誰是不可以的。想要獲得幸福,就要學著做一個豁達、爽朗的人,並不失原則地包容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我們要學著去發現他們身上的閃光點。
年幼的楚岩不能理解母親的想法,他有時甚至怨恨自己的母親,為什麽會這麽聖母呢?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為什麽自己沒有?
好在,那個女人並沒有阻止楚岩的父親楚占陽看望楚岩。楚占陽還時常帶楚欣然跟楚岩一起玩,慢慢的,楚岩的心扉便打開了。
重要的是,朱鬆婷很喜歡楚欣然,楚欣然樂觀、開朗,嘴巴甜,總是阿姨,哥哥地叫著,久而久之,楚岩便接納了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妹妹。
楚占陽的缺位讓朱鬆婷吃了不少苦頭,但好在有肖茉莉的母親以及高顯明一家的幫扶。
高顯明在楚岩的人生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他可以說是楚岩的啟蒙老師,人生觀、世界觀的引路人,是楚岩“父親”一樣的存在。
六歲時,當楚岩因高燒而昏睡不醒時,朱鬆婷急得團團轉,若不是高顯明的幫助,楚岩恐怕早已因高燒不退而燒壞了腦子。
那一次,朱鬆婷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助,也自責不已。若是早發現楚岩發高燒也不至於楚岩差點兒燒壞了腦子。
然而,既已至此,何必言昨,前程往事一如過眼雲煙,就讓它隨風去吧。
朱鬆婷的灑脫成就了楚岩的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