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
林北陌抬腕看了眼手表，那是一塊卡西歐的經典運動款，是他剛上大學時一個女生送他的。想到那個女生，林北陌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剛剛徐教授的正是今天的最後一節課。走出教室，下午四點的陽光還很強烈，林北陌想著要去操場上散下步消磨時間。因為過不了多久就是飯點了。
林北陌隨意在操場走著，心中缺一直在思索著最近發生的那些撲朔迷離的事情……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女生跑到了林北陌的麵前。
女生有些著急，頭發閃亂，目光閃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正大口喘氣。她是一路跑過來的，周圍路過的同學也是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女生。
“不…不…不好意思，我…我男朋友他好像…好像……”女生大口喘著氣，居然連一段完整的話語也說不出來。
林北陌深呼一口氣，開口說道：“你先不要急，先深呼吸一下，然後爭取一次性把要說的說出來。”林北陌看到了這個女生的麵孔，有些蒼白也有些無力，而且他還注意到女生眼角好像還有淚珠閃動。
女生聽了林北陌的話，她先是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大大的吸了口氣，開口說道：“我男朋友他好像生病了，我摸他的額頭好燙好燙，而且還咳血……我想他可能生病了……”女生又喘了兩口氣，手指指向某個地方：“你能幫我把他送到學校的醫務室嗎？他太重了我搬不動……”
林北陌順著她說指的方向看過去，依稀看到在陰涼處的一張躺椅上半臥著一個男生，地上有些帶血的紙巾……
林北陌沒有說話，直接朝著那個男生衝過去。他一路跑到男生麵前，看著地上的紙巾，伸手摸了摸男生的額頭。
好燙。
林北陌心中想著。
“他本身沒有什麽疾病吧？這是突發狀況？”林北陌蹲下身子，瞥了眼匆忙趕來的女生，他正打算將那名男生背起來。
“沒，沒有……是突發狀況，本來還好好的，突然體溫就……”
女生話還沒有說完，林北陌已經背著男生朝著學校建在後山旁的醫務室衝過去。
他無需了解具體情況，他隻需要知道男生是否有先例還是突發狀況。正常發燒明顯不可能引起咳血，唯有可能是這名男生感染了某種病毒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東西，病毒破壞了男生的呼吸係統導致他咳血。
這也代表著林北陌現在這種無防護接觸很有可能被傳染。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將口袋裏剩下的那個口罩拿出來戴上，他隻能抽個時間去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
跑著跑著，男生突然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由於是被背著，他這一口血完完全全咳在了林北陌的衣服上。
林北陌心中一沉，不光光是因為自己可能感染，更主要的是這個男生狀態不對。他好像已經陷入到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如果時間再拖，男生很有可能陷入休克狀態。
得抓緊時間了！
林北陌想著，腳下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幾步。
三分鍾過後他率先背著男生到了醫務室，醫務室很安靜，沒有同學，僅有的兩名校醫看到了之後紛紛迎了出來。林北陌將男生放在了一張病床上，對著出來的兩名校醫說到：“他可能感染了病毒或者是其他的什麽東西，總之你們最好做好防護再接觸他。而且他正在陷入休克……”
其中一個校醫的臉色突然一變，衝回辦公室拆了兩個口罩，將其中的一個口罩遞給另一個校醫之後拿了一張表交給林北陌：“還請同學你填一下這張表。”
林北陌並沒有看那張表，他隻是看著另外一個醫生拿著電子體溫計測男子的溫度：“這張表不應該我填，我也不認識他，他女朋友就在後麵。”
林北陌沒有多說，他隻是默默的離開了醫務室，裏麵這兩個雖然是校醫，但也是專業人士，他們知道如何處理眼下的這種情況。在轉身離去的時候，他隱約聽到聽到其中一個校醫的驚呼：“41c！”
剛走出門他便看到姍姍來遲的女生，女生停在他的麵前，未等她開口說話，林北陌便說：“你男朋友在裏麵，他可能感染了病毒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東西，可能具有傳染性，你最好帶一下口罩。”
林北陌從口袋裏掏出那天夏伯給他的口罩，遞給了女生。
“謝……謝謝。”女生連忙道謝，抓著口罩便進了校醫室。
林北陌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走在學校後山旁的一條小路上，四周無人。陽光透過葉子照在了他的身上，樹影朦朧光影斑駁中一陣微風拂過。
林北陌隻覺得右肩膀微微發涼，他突然想起來剛才那個男生在途中在他衣服上咳了好幾口血。先前因為救人心切才忽略掉此事，如今回想起來他才驚覺，他這件衣服可能廢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北陌歎了口氣，天知道那個男生是否感染了病毒？誰又知道那病毒具不具有傳染性？簡單的清洗根本無法根除那些病毒。就算是是用酒精消毒也不一定就能殺死那些病毒啊……所以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直接丟掉。
他低頭看了眼左肩的血跡。
在他的視野中，那本應該鮮紅的血跡的已經變得暗紅一片，他感覺到涼意並非因為分的吹動，而是那一塊地方正在排出淡黃色的血清！
血清浸濕衣物後緊貼著他的皮膚，帶走他體內的熱量。他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突然就在下一瞬間他的身體猛地一震，瞳孔縮成針狀，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對了，血液凝固！血液凝固並非因為夏季的高溫而是因為某種奇怪的東西。明明剛剛吐的鮮血在短短幾分鍾內就已經開始凝固了……這和他們先前發現的那具屍體的血樣簡直如出一格。
為了印證他心底的某個猜測，他連忙跑回了那個男生當時所在的那個椅子上。或許是地麵溫度過高的原因，地上的血液和那些帶血的紙巾都已幹枯，無法起到作用。不過這片地方有樹蔭，總能找到那些血液的。
他檢查了躺椅和地麵，上麵都有一些已經凝固了的血液。為了證實他心中的那個猜想，他看著躺椅上那個周圍泛著黃色光芒的暗紅色血塊，他小心的用手指甲按了按……
很堅硬。
他用力的按了按才在哪血塊上留下了他的指甲印。他心裏猛地一震，好像突然弄明白了什麽，可那種感覺卻轉瞬即逝……他沒能抓住！
驀然的心裏就生出一種感覺來，他已經離這整一件事情的真相非常接近，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噶心中居然有些畏懼與害怕。
他深深地洗了一口氣，稍微平緩了一下內心，先給夏伯發了一條消息交代了下情況。隨後便從口袋裏掏出了徐教授前不久才交給他的那張名片，看著名片上的那一串數字，他毫不猶豫的用手機播了出去。
“喂？”
“徐教授，我好像已經找到了你需要的那種血樣了。”
“找到了？怎麽回事？”徐教授這邊剛回到教職樓打開了自己的家門。
“是的，剛我在學校操場看到了一個學生，他吐了幾口血，那幾口血呈現出來與那名死者同樣的性質。我剛給他送到了學校的校醫室，可我現在覺得他們搞不定！”林北陌沉聲開口。
“你現在立馬去校醫室等我，我馬上到。”徐教授掛斷電話，火急火燎的衝進房間之後從抽屜裏拿了一個簡易的抽血裝置出來，隨後直接出門。
林北陌掛斷電話，可是他臉上的凝重之色並沒有削減半分，反而愈加深沉。他摸了摸身後的褲腰帶，那裏隱藏著夏伯交給他的92式手槍。
他沒有廢話，正在一步一步朝著那個醫務室走去。當他再次就發現那個男生已經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了。
而在一旁，那兩名校醫正麵麵相覷，而那個女同學則是趴在病床的一腳，泣不成聲。
林北陌心下一寒，連忙上去幾步，掃了眼那兩名校醫，校醫想要阻止他上前可是林北陌搶先一步來到了病床旁，伸手探了探那名男同學的鼻息。
“果然麽……”林北陌喃喃道。
身後兩名校醫已經上前，將林北陌給拉了回去。林北陌回頭掃了一眼，他倒沒有覺得是這兩個校醫的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太靠近這兩個人。
兩名校醫尷尬的笑了笑，退後去。
林北陌上前拍了拍那個泣不成聲的同學的肩膀，開口說道：“同學，我現在是巡捕局的一名實習生，很抱歉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過我還是有幾個必要的問題需要問你，可以嗎？”
林北陌的語氣很輕，安慰著那個女生。女生回頭，看清楚是林北陌之後才稍微止住了哭聲，說道：“你…你問吧…”
“你男朋友他……他前幾天都如你所說一切正常嗎？我的意思是說，他前幾天就沒有出現過一些症狀？”
“都…都怪我，他…他前幾天被瘋咬了，去醫院打完狂犬疫苗之後就待在寢室，我看…我看今天天氣好就想…就想帶他出來曬曬太陽，可是就突然這樣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要拉著他出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都怪我……”
林北陌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被狗咬到？他腦中突然靈光乍現，問道：“我很抱歉，你能把他被咬到的地方告訴我嗎？”
女生抽泣著點了點頭，站起來把男生左腿的褲腳卷了起來，突然她的臉色一變，又去把男生的右腳褲腿卷了起來。她抬頭看著林北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的哭聲在震驚下居然止住了，她不知所措的望著林北陌，指著男生的左腿說道：“那天是我陪他去醫院打的針，傷口在左腳腳踝那裏，我記得很清楚！可是……可是現在傷口不見了，我連疤痕都看不到。”
林北陌心中翻起驚濤駭浪！是真的！他心中那個無比可怕和詭異的猜想居然是真的！那個吳丹昊的話語居然也是真的！
林北陌的大腦有點亂，他甚至覺得有些天花亂墜起來。不過他還是穩住心神，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帶他去的醫院？”
女生開口說道：“一周前，我記的很清楚，就是一周前。”
林北陌點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徐教授到了。
林北陌看到進來的徐教授，連忙又將其拉了出去，和他說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兩分鍾過後，徐教授推門而入，簡潔明了的說道：“不好意思，這名學生的屍體我得帶走。”
說完他就直接了當的上前要去將那個病床推走。一旁的兩名校醫正好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具屍體，況且作為界內人士他們也是認識徐教授的，知道他也就並未阻攔。
可是女生突然擋在了病床前，吼道：“你是誰！你要帶他去哪裏？我不允許你不許動他！”
旁邊的校醫一看，有些著急開口說道：“小姑娘你不認識他不要緊，我告訴你他可是中科院的院士，這幾天剛好在我們學校授課。他要你男朋友的屍體覺得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傷害的……”
可是女生仍舊不肯退後一步，死死地擋在病床麵前，冷眼看著兩名校醫和徐教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北陌走了進來，拍了拍女生的肩膀，說道：“校醫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帶走他的屍體是為了搞清楚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學校裏麵有一台很厲害的分析器，隻要去到那裏就可以分析出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同時也可以防止更多的人變成這樣……”
林北陌頓了頓，看著女生那有些堅決又無助的眼神，柔聲說到：“關於這一切我很抱歉，可是……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男朋友他死的不明不白吧。”
這一句話狠狠地觸動了女生的內心，猛地間她眼眶中又有淚水湧了出來，她無力的退後了幾步，倚在牆邊，又看了看病床上的男生，又看了看林北陌的臉。她看著林北陌的臉，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林北陌上前，他現在也有點不知所措，不過他選擇輕輕的摟住了女生，輕撫女生的後背，開口說道：“這件事情不怪你你也不需要自責，現在你是他的家屬，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來。”
女生木訥的點了點頭，推開了林北陌，道了聲謝，然後來到了病床後邊，同徐教授站在一起。她又對著徐教授道歉，隨後跟著徐教授一同推起病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