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教授
林北陌此時的內心收到了極大的震撼與衝擊，這些違背了生物常識的事情正一件又一件地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隻在以前的課本上看到過曆史上有那麽一段時期的生物體型巨大，那是第五紀元——石炭紀。
在石炭紀持續的6500萬年時間內地球上的含氧量不斷增加，一度來到占大氣總量的45。這使得生物的體積不斷暴增，誰能想到今天不過10長的蜻蜓在那個時期居然可以長到一米長。
可是現在大氣中氧氣含量可沒有那麽高，這些生物根本無法打破他們自身的限製，可是它們正在逐漸變大。
剛剛在逃跑中林北陌注意到了有一隻特別巨大的灰鼠，看其形狀居然已經快有半米長了！而那隻老鼠身體的堅韌程度也是超乎林北陌的想象，它居然硬生生的抗住了三發58手槍子彈近距離射擊！
夏伯隨意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汙，他帶著林北陌回去開車，一路上不斷的詢問b2組的情況。
可是b2組一直沒有回應。一路上夏伯和林北陌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們都被之前發生的這些詭異的事情給嚇到了。
待夏伯驅車行駛到巡捕局的時候，b2組終於傳來了消息。兩名警官一個重傷一個輕傷，皆是被那些恐怖的老鼠給傷到的，除此之外二人都收到了嚴重的驚嚇。
後續夏伯立馬下令封鎖整個下水道的出入口，將所有的出入口都重新上鎖。這些老鼠因為奇怪的變異身體變得巨大之後反而無法從這些鐵棍焊接而成的“門”中出去。
夏伯深知世界發生了什麽變化，並且處於他管轄的地域，他已經向上級報告了相關的消息，可是上頭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給予回複，也沒有解決方案，隻是讓夏伯他們靜觀其變。
夏伯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可是他說不上來。不他很確定一點，就是單憑那些鐵棍組成的“門”是絕對關不住下水道的那些變異老鼠，先前那隻撲倒他身上的老鼠在幾秒鍾之內便可以將他所穿的防彈衣咬爛，並且也沒看到它咬在金屬上有任何不適。
顯然這些老鼠變異是全麵的，不光是體型變大，他們還擁有了與之身體相符合的身體強度，牙齒，彈跳能力……
他下令近段時間所有的警員全員配槍出行，並允許他們在遇到變異生物時使用實彈射擊。
他帶著林北陌來到了警用的槍械訓練室，在一個下午的訓練下教會了林北陌最基礎的射擊方式和手法。或許是之前軍訓的底子還在，林北陌對槍械的熟練度越來越高，他目前靜止不動已經可以做到命中五米外移動中的物體。
而移動中射擊他的準頭則是迅速下降，十米外靜止的物體他居然有時候一個彈夾打空了也沒有命中目標。
不過對於初學者，並且是隻接受過不到半天訓練的林北陌而言，能做到這些已經很令夏伯開心了。
他留林北陌吃了晚餐，晚餐結束後又駕車把林北陌送回了他們學校。分別時他把那把92式手槍交還給了林北陌，上麵重新配備了紅點瞄具並且在槍身出加裝了紅外射線裝置。
“把槍隨身帶好了，但是要記住，槍裏麵隻能上橡膠子彈，隻有再遇到那種變異老鼠的時候才能用實彈，並且這件事情要保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炫耀，但是槍，是凶器！”分別時，夏伯拍著林北陌的肩膀，說道：“一定要慎重，懂嗎？”
林北陌點點頭，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有些東西不能和別人透露，有些東西更不能在別人麵前顯擺。
…………
教室內，徐教授在講台上講著與生物有關的知識。林北陌此時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他並非這個專業科的學生，不過他還是通過網絡報名係統報了一節課。
在他前方不遠處坐著郜子成與他的女友趙溪夢。林北陌並沒有聽課，他隻是在默默的思考著近幾天發生的一係列古怪的事情。
先是居民樓下的那具被瘋狗咬死的屍體，下水道裏麵那些令人惡心的東西，還有那些體型變大的動物……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後是否有著什麽聯係，但林北陌每次想到還是會覺得有些害怕，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目光無意中又掃到了前麵坐著的郜子成。他和趙溪夢正低頭私語著什麽，那親近甜蜜的樣子令人看到無不升起一絲羨慕之意。
林北陌心中歎了口氣，自從上次在餐廳有些試探的行為過後，郜子成就很少有同他繼續交流，兩人雖然在同一個宿舍，可似乎郜子成有意避開林北陌。
林北陌內心隻得苦笑，畢竟是他自己造的孽，怎麽也得認。不過他今天過來聽這節課可並非為了郜子成二人，而是因為他偶然聽聞今天授課的這位徐教授是中科院的生物類院士。
林北陌覺得也許那些奇怪的生物問題可以詢問這個教授，興許會收獲一些東西也說不定。
“好了，接下來是自由提問時間，有問題的可以按下你們麵前桌子的那個按鈕，係統會隨意抽取一個號碼。”徐教授利用空閑時間渴了口水，提問環節是他授課的一個習慣，及時解決這些孩子們的問題。
林北陌的雙眸中發出一道亮光，他之前還在愁究竟怎麽開口，沒想到機會這就送上門來了。隨即他便按下了他麵前的那個按鈕。
過了沒多久，教室中間的大熒幕上便開始了隨機抽取號碼……
“第107號同學，請提出你的問題。”徐教授看了眼電腦上顯示的那個數據，抬頭看向教室，尋找著那個“幸運兒”。
林北陌有些呆愣，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那個號碼，赫然便是107號。本來隻想試試運氣，沒想到第一個居然就抽到了自己？
林北陌平複了一下心情，他把眼睛緩緩的閉上，再睜眼時已是滿臉的淡然與平靜之色，開口說道：“徐教授你好，我的問題是，寵物狗一般在什麽時候會吃掉人類？”
郜子成隻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扭頭向後看去，便看到了站起來提問的林北陌。作為林北陌的室友，他清楚的知道林北陌所學的學科根本就不是生物類的，今天居然混進來聽課？
聽到問題之後，全場嘩然。就連授課的徐教授也是微微一愣。因為按照以往的慣例，一般提問的學生都會詢問與這堂課有關的知識或問題。可這個學生……似乎偏離主題太遠了。
不過處於職業素養和教室職責，他先是對著滿座的同學笑了笑，開始開口說道：“這位同學的提問很有意思。我們都知道犬類是一種極為忠誠的物種。而且狗是狼的近親，在我們先祖訓化狼了之後，狗就單成一脈，逐漸形成了今天我們所見所養的寵物狗。”
“我剛才說了，那些所謂的奴性和忠誠性早在漫長的時間演變的過程上刻入他們的基因之上，就像人類剛出生的嬰兒便會吸吮一樣。這種奴性和忠誠早就形成了他們的生物本能。”
“現實生活中我們甚至很少遇到狗傷人的事情，這便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至於他們會攻擊陌生人完全是因為那個陌生人讓他們感受到了威脅。這個種威脅的感覺並不單單是針對它個體而言，很有可能是針對它的主人。”
“所以一般這種情況它們都會低吼幾聲，表示警告。如果你還繼續靠近的話它則會大叫出來，甚至可能會做出攻擊人類的行為。”徐教授頓了頓，擰開杯子喝了口水，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就在下一瞬徐教授驀地抬頭，看向了林北陌，換換開口說道：“狗……不會吃人。”
“狗最多隻是製服那些它認為有威脅的人，便是咬著不放，不過這種咬法最多流點血，並不致命。即使是遇到瘋狗也差不多，他們的撕咬也並不致命，他們的頜骨已經決定了他們的咬合力。”
“即使是咬合力最大的藏獒，也隻有差不多250斤左右，大約是人類咬合力的三倍。不過誰說如此，可依然很難咬斷人類的骨頭，隻能咬斷一些相對脆弱的，例如手掌之類的骨頭。”
“更何況目前城市當中大多數人養的都是觀賞性的中小型犬類，咬合力其實也就比人類強不了多少。”
“綜合我剛剛說的那兩個點，狗根本就不可能吃掉人類，即使是曆史上也僅出現過幾例狗食人的案件。這些原因都不盡相同，多是主人在家中意外身亡後狗沒有食物可吃，最後餓的不行了才會不得已去啃食主人的屍體。”
林北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隨後他從背包當中拿出來了一張紙，對著徐教授說道：“謝謝徐教授為我解惑，我這裏有一份報告，我想徐教授您一定會感興趣的。”林北陌從位置上走了下來，將那張屍檢報告遞給了徐教授。
徐教授接過報告，卻沒有立刻查看，而是將其放夾入了自己的書中，隨後對著林北陌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還有哪位學生需要提問的？請重新按下麵前的那個按鈕。”
又等著幾個學生詢問了幾個學術問題，這一節課才真正結束了。學生們一一向徐教授告別，人群中郜子成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林北陌，隨後他和趙溪夢也一起離開了教室。
看著班上的人逐漸減少，林少北對著徐教授伸出一隻手，開口說道：“徐教授您好，我來自社會科學人類認知係，犯罪心理學科學生。”
徐教授抬頭，發現是林北陌之後伸出手與他握了握，隨後將林北陌交給他的那一張報告從書本當中拿了出來，慢慢看了起來。
“我最近在外實習，碰到了一些令人惡心又奇怪的東西。實話說我至今並沒有遇到過這麽奇怪的現象。”林北陌趁徐教授看屍檢報告的時候開口說道。
徐教授看到這份報告之後有些震驚。因為這張報告上寫的數據完全和正常的屍體對不上號，身體內部絕大部分器官已經開始腐爛，但是卻有一種奇怪的生物信號，連接著各個器官，即使是屍體，甚至還是發生了膝跳反應。
“很震驚對不對，我當時看到的時候也被震驚到了，特別是我看到那個膝跳反應的時候。”林北陌開口道，說話間他從背包裏麵拿出來了一個不透明的袋子，裏麵裝著他拍的那些照片。
“這是死者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吃驚了，但是在看之前請做好準備，有點血腥。”林北陌毫不客氣的拍了拍徐教授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在生物學上我們一般利用電擊腦補來模擬生物電流，欺騙屍體內還存活的神經細胞，製造出一種‘我還活著’的假象，屍體會短暫保持這種狀……”徐教授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那幾張屍體的照片。稍微壓下內心的反感，他抬頭有些驚駭地看著林北陌：“你之前問我狗吃人，便是因為這個？”
林北陌苦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徐教授，開口說道：“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我勘察死者周遭環境的時候發現死者周圍根本就沒有掙紮的痕跡。連事發地的一些居民也沒有察覺到在半夜時正有一起狗咬人的案件正上演……”
林北陌頓了頓，神色稍有些複雜：“很奇怪不是麽，哪有人活生生看著自己被別的生物一點點的吃掉？”
“而且正常人稍微出點血都會疼得要命，劇烈的疼痛下他們的頜骨會盡全力的張開，無意識的發出吼聲。在這種無意識下的吼聲甚至可以達到120分貝……”
“120分貝代表著百米外的街區都可以聽到這種慘叫聲。很難想象一個清醒的人是如何忍受這種‘磨難’的。”林北陌意味深長，似乎有所指。
“你的意思是，這本來就是有人將其麻醉或者是用其他什麽方法使其昏迷後，再投放獵犬將其分食？”徐教授抬頭，看著林北陌。不過在下一秒他便意識到了這是不可能的，何必放在大街上進行這種行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更何況狗隻會吃死物，活著的東西它們都不會輕易下嘴。
“我們反複檢查了死者的屍體，他的隨身物品及衣物上隻有一種指紋，我們推測那是他自己的指紋。因為血跡的幹擾，指紋取樣很難進行，至今我們還沒有從指紋庫找到匹配項，所以無法得到死者具體的身份。”林北陌開口回答道。
他用手摸了摸腦袋，說了一句他本不應該說出口的話：“我種感覺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這個世界……怕是要變了。”
“他的血液呢？有沒有進行化驗？”徐教授摸了摸他那零碎的幾根胡子，繼續發問道。
林北陌指了指那份報告上的某一行文字。
“他的血液樣本……很奇怪。”徐教授在心中組織了一會語言，開口說道：“他的血液當中好像有一些奇怪的東西，在一直不斷的蠶食著血液中的血漿蛋白，再將血漿蛋白其中的某些組織蠶食之後隻留下不溶性的纖維蛋白。這些纖維蛋白和血液中的凝血因子迅速粘合凝固，擠壓血小板之後析出淡黃色的血清……”
“奇怪，他的血液凝固速度怎麽這麽快？就好像……就好像一具早已經死亡多時的屍體……”徐教授開口問道，他的眼中閃爍著奇怪的一種名叫興奮的光芒：“這個學校有兩位名譽教室，他們曾經在這所學校裏麵做過實驗，實驗室裏麵有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分析儀，絕對比醫院裏麵的那些次代品好用。”
徐教授抬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收集一些死者的新鮮血樣，我進行分析，也許能分析點什麽出來也不一定。”
林北陌稍微詫異，沒想到眼前這個老頭兒這麽好說話……不過那具奇怪的屍體被發現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到現在哪裏來的新鮮血樣？
不過林北陌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徐教授將那些資料裝回袋子裏麵，將袋子重新遞回給了林北陌，說道：“我就在我們學校教職樓c201，你如果有任何這方麵的問題又可以前去聯係我。”
說完話他又從自己的口袋裏麵掏出來了一張名片，掏出筆在上麵寫了一串數字。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如果聯係不到我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徐教授朝著林北陌點了點頭，隨後披上放在座位上外套，手提公文包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