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在探尋
傍晚時分。
當最後一位離開,隨著那車輛遠去,小院重新恢複了安靜。楊逸沒什麽,海葵倒覺得很好玩,此番哥哥帶她出來,就是學習學習。
這種交易會,以後隻能越來越多。他們就三個人,為了防止意外,海葵必須學會辨識物品,以及合理定價。
雷子豪一直跟到最後,算是盡職盡責,此刻,他正送著二人出門。
“今天是首次見麵,所以各家弟子前來,算跟您混個臉熟。以後多了,就是手下人過來了,您別介意。”
“嗬,我明白,今天也麻煩你了。”
“都是應該的……”
雷子豪頓了頓,又道:“先生,您沒到之前,我們隨意談論,不少人說該修一修,擴一擴。我覺得也不錯,畢竟人越來越多,太小了不方便。”
“你有什麽規劃?”
“呃,您看這個院子,我想建個類似莊園的地方,起碼能停下車。還有這條路,重新鋪一鋪,最好通到白雲鎮那邊。還有您常走的那條山道,是不是也該修整一下?”
楊逸原本的想法,就是嫌麻煩,但現在的情況,此處已然有成為小型交易中心的趨勢,擴建必不可少。
所以他略微考慮,便道:“可以,還得你費心了。”
“不敢當。”
雷子豪一直送到了山腳下,瞧著倆人上山,才抹身回院。甭看他沒有參與,心裏卻是熱血澎湃。
其實呢,如果要搭建一個交易平台,還是政府最有實力。但政府缺乏核心技術,主導不了節奏,何況現在的條件,也不允許規模太大。
甲子茯苓一株,鐵皮石斛兩株,再添幾株黃精就能包郵哦!空運速達哦!
拜托,誰缺心眼拿這種東西玩鬧?別說郵寄,親自押運都不放心。所以哩,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雙方見麵,以物易物。
……
“這就是火礦石?”
靜室內,小楠把那塊石頭拋上拋下,啪的又接在手裏,笑道:“你說這靈氣複蘇也有四五年了,今年更是井噴。我還奇怪呢,天下這麽大,怎麽就彭婆一個地方有異常。哈,果然不止!”
“喂喂,別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楊逸伸出手,就要拿回石頭,女朋友卻忽然一撤,讓其落了個空。他頓時變招,反手去擒對方的腕子,她左手展開,劈裏啪啦的雷弧跳動,就往男朋友臉上摸去。
楊逸不躲不閃,另一隻手前伸,直抓向那塊石頭。
“滋啦啦!”
眼瞅著雷弧要貼上他的臉,轉瞬又煙消雲散。
“有長進啊!你就篤定我不能摸你?”小楠奇道。
“這麽帥的臉,誰舍得?”
丫得得瑟瑟的不要個碧蓮,見女朋友眉毛一挑,還要繼續懟,忙道:“行了行了,說正事……那火焰山離天山不遠,要真是異象還好,萬一是礦脈就惡心了。這東西想不出用處,哎,道門有跟火相關的功法麽?”
“功法好像沒有,正一倒是有很多火咒火符,不太清楚……”小楠搖搖頭。
“不是有什麽三昧真火嘛?”
“屁的三昧!”
她嗤笑一聲,解釋道:“三昧是佛教的東西,道家哪有三昧?當年呂洞賓著《指玄篇》,首次提出三昧真火,說心是君火,叫上昧;腎是臣火,叫中昧;氣海是民火,叫下昧。升降循環,而有周天之道……咦?”
她說著說著,也覺著神奇,道:“呂洞賓處於唐代變革期,這《指玄篇》是對內丹法的一次探索,但他為什麽要引入佛教理論?”
她冷不丁碰到一個疑點,蹙眉沉思,喃喃道:“王重陽自己稱,全真道祖是漢代的王玄甫,王玄甫傳鍾離權,鍾離權傳呂洞賓,呂洞賓傳劉海蟾,然後才傳到王重陽。可王玄甫的曆史資料從未見過,隻有些許傳說,到底有沒有這個人都不清楚……而漢時佛教東來,全真又主張三教合一……”
“小楠?”
楊逸見女朋友自言自語,神情古怪,不由推了推她。
小楠一晃神,猛地一拍他大腿,道:“老楊,我們忽略了一個問題!”
“你是說佛教?”他拿開她的手。
“對啊!早在秦朝的時候,就有零星記載,說有沙門十八賢者齎經來化,老嬴壓根不吊,直接關進監獄,然後半夜時分,有丈六金剛來破獄而出。不過以現在的說法,佛教是在漢代傳入中土,剛好是古仙發現靈氣衰竭的時候。
那些大能開始尋求解決之法,分衍成屍解、外丹、劍仙、符籙諸派。但是,隻有魏伯陽提出了內丹,王玄甫先不說,鍾離權是發揚內丹法的,再到呂洞賓繼續完善。到了王重陽時期,就是水到渠成的三教合一。”
她搖了搖頭,道:“我就想不通,別的門派都能堅守道門,為毛就全真引入外教理論?”
“你的意思是,你想出去轉轉?”
楊逸聽她嘮叨了一大堆,直接抓住重點,又道:“可我覺得,政府那麽雞賊,肯定不會忘了佛門。既然他們沒舉動,就說明沒異常。”
“他們是他們,關鍵是我很好奇啊!”小楠就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小孩子,眼睛裏都閃著布靈布靈的光。
“可我還打算去火焰山瞧瞧呢!那裏可能是異象,晚去一天,或許就趕不上變化了。他愁道。
“簡單啊!你去你的,我去我的,互不幹擾。”小楠雙手一分。
若是別的女生說這種話,那保準是“你生氣了,我沒生氣,那你到底怎麽了,你特麽連我生氣都看不出來”的死循環。
但她說不幹擾,那就真的是不幹擾。
而楊逸想了想,沒啥可爭論的,兩口子也沒必要成天膩在一塊,便道:“那好吧,就讓小葵看家。”
得嘞!
可憐的小葵沒有任何爭取的權利,隻能縮在山上裝狗狗。
……
第一次交易會結束,下一次定在了三個月之後。在此期間,周、雷、曾謝三家和白城政府就得大興土木,各種修建。
楊逸在山上絲毫不問,他得了那棵百年老參之後,就很小心的存放起來。像這種幹參,用完就沒了,以至於每次取用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負罪感。
為毛不是活的呢?他始終覺得很遺憾。
話說人參一般分四種,野生參、野山參、移山參和園參。
野生參最少,是指自然傳播,長於深山密林的原生態人參。野山參則是人工播種,再讓其長於深山的人參,品質要次於前者。
移山參是將參苗移植於山野而成長的人參,園參則是純人工栽培的。
對於野生參有一種說法,它對土壤養分的吸取極其霸道,凡長過參的地方,20年內寸草不生,50年內不可再次播種。
人參是煉製聚氣香的主藥,種植的也最多。楊逸種的人參,屬於後三者的結合,以鳳凰山土壤的靈氣程度,和對植物的掛逼加成,他還真想看看,能不能破掉50年這個定律。
到目前為止,地主和地主婆的大農場,單論數量講,主要產出有三:靈米、藥材和米糠。
倆人已經做好了規劃,將南岸的密林清理出一大塊,來年全部種米。北岸挨著黑棘林,不便擴展,隻能少少的清出一溜。
預計的田地麵積,將達到6-7畝。
穀外暫時不做考慮,適合的平地不多,倆人隻是踩了幾圈,播撒了很多藥材種子。
像人家誰誰誰的金仙大能,相中一塊地盤,揮揮手便是滿坑滿穀的奇花異草,飛禽走獸。他們比不了,就得老老實實的積精蓄力,種地吃齋。
還有那一袋袋的米糠,這玩意就是雞肋,最後想出一個不是用途的用途:釀酒。釀酒的過程中,靈氣肯定要流失,關鍵看損耗多少,以及酒水的質量。
打算先試驗一番,如果可行,也算多了一種產品。
除此之外,那些桃樹的長勢也很棒,扡插的枝苗已經生根,到了一米左右。隻不知來年開春,它們開花的時候,會不會生出桃花瘴。
至於外山,現在還是旅遊區,連山上的紫陽觀都沒動。那觀主是全真支脈的支脈,草包一個,毫不知情,反而過的特歡實。
如此過了幾日,倆人準備完畢,時隔了多半年,終於再次出門。
邊陲,火洲。
火洲本有個少數民族特色的名字,意為富庶豐饒之地。不過此處位於盆地,四周高山環抱,日照長,天氣常年炎熱,就像下火了一樣。久而久之,本名反倒抹去,這個諢號卻留了下來。
如今是十月,別處已入秋涼,但此處的夏季長達153天,氣溫還是很高。而且白天酷熱,夜間寒涼,晝夜溫差頗大。
楊逸下午到的火洲,這會已經入夜,他正躺在一家旅館內,拿著份地圖研究。
此地自古以來,便是溝通中原和西域的重要樞紐,宗教混雜,文化多元。他先在火焰山畫了個圈,然後連至高昌故城—千佛洞—阿斯塔納古墓群。
這四個地方距離相近,可以作為一條線路。
原本隻想去火焰山的,但女朋友現在對佛家很好(b)奇(gu),就順帶著瞧瞧。那高昌城曾是西域重地,佛事興盛,號稱“全城人三萬,僧侶三千”。
元代徹底荒廢,留下一堆廢墟遺跡,附近的千佛洞便是高昌王族的皇家寺院。
他製定好這條線,隨即頓了頓,刨掉葡萄溝、艾丁湖這類自然景觀,又在交河故城上畫了個圈。
交河與高昌相似,也曾是交通要地,如今是廢棄荒城。前者在火洲東麵,後者在西麵,一天內不便遊玩。
他做了簡單計劃,就把地圖一扔,看了看不小的房間,忽覺得有些冷清。一直都是成雙成對的,冷不丁一個人還不太習慣。
小楠想先去嵩山,他想先來西陲,二人有分歧,便各忙各的。她的路程較短,已經抵達,結果連個動靜都木有。
“唉……”
楊逸歎了口氣,隻得拿起手機,主動撥了過去。幾秒鍾後,那邊傳來小楠的聲音:“喂?你到了?”
“嗯,你幹嘛呢?”
“我正養精蓄銳,準備明天上山。”
“你有計劃麽?”
“沒有,就直接去。”
“你千萬別胡鬧,那地方人太多,收著點。”他狂汗。
“哈,放心,我可是大慈大悲的女菩薩……”
小楠笑了兩聲,又問:“對了,你那邊有人跟著麽?”
“有啊,少說六七個吧。”
“我這也差不多,我合計著幹脆敞開了,大夥組個旅遊團得了,吃住均攤,瞅他們都累……”
沒辦法,牽一發而動全身,鳳凰山一動,所有的勢力都開始忙叨。
倆人不會天真到,以為政府不知情,那個白波拿塊石頭來找,肯定是家族允許的。那家族允許,就代表上麵的大佬允許。
可以說,民間的一切行為,都與上層的態度有關。
聊了好一會,楊逸掛斷電話,他脫掉上衣,正想進到浴室,忽聽門外傳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
“沙沙!”
似有人從外麵經過,然後一張卡片就從門縫底下塞了進來。
咦,這地方還有大保健?
他湊過去,撿起一瞧,不是漂亮小姐姐的電話號碼,而是一句話:請到隔壁餐廳一敘。
“嗤!”
他嗤笑一聲,敘你個頭啊!鬼鬼祟祟都不敢露麵的家夥,哪來這麽大的自信?
楊逸把卡片一扔,顛顛的自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