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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露陷

  “……”


  尷尬,非常尷尬。


  李道魚做夢都想不到,居然還有這種操作?沒辦法,那可是四大邪術之首,活死人生白骨,威能無限,小糖身為都市潮女,自然精通此道。


  所謂社會我糖姐,胸平路子野!妥妥的。


  “大師,你怎麽了?”


  此刻,丫挺著那張白淨淨的小臉,仍然人畜無害的求抱抱,隻是臉上的誠懇怎麽看怎麽欠揍。


  李道魚頓時麵色一斂,極為不快。


  他本就是一平頭百姓,會幾手本事不得施展,辛辛苦苦活了半輩子。如今一朝得意,更是有點飄飄然,直奔富可敵國,門徒千萬的偉大目標而去。


  小糖這麽一搞,他立馬湧出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沉聲道:“我為你看相,本是指點迷津,結一份善緣。你卻心意不誠,未免有些過份了。”


  “哎喲,我誠著呐!剛才忘卸妝了嘛,這次純素顏,您再給看看唄?”丫睜著眼睛胡咧咧。


  “哼!”


  李道魚懶得跟一個丫頭片子嗆嗆,揮了揮袖子,索性不理。


  那貨還不依不饒,勁勁道:“大師,你別生氣啊!現在弄神弄鬼的太多,我也不敢隨便信,要不你再露兩手,我知道你是真高人了,絕對把你搭板供著……”


  “行了!”


  陳昱看不下去了,起身喝道:“我當你是嬌嬌的好朋友,才讓你進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就想見識見識嘛。”


  “現在我們不歡迎你,自己走吧!”


  “別介啊,剛才是我不對,我認錯還不行麽?”


  倆人就戳在哪兒吵來吵去,海葵簡直頭疼,經過幾番接觸,對這位也有些了解。甭看她說的好聽,什麽領土意識,為哥哥姐姐著想巴拉巴拉,其實就倆字:好玩!

  骨子裏帶的熊孩子屬性,一天不熊就得死。


  “……”


  薛釗則冷眼旁觀,目光陰沉。這人莫名其妙的跟過來,又莫名其妙的開嘲諷,明顯是故意找茬。


  剛才她們介紹,隻說一個叫糖糖,一個叫小葵,究竟什麽來路還不知曉。萬一是薛家對頭派來的,那就麻煩了。


  家族子弟就是這點,時刻保持著一種被懟的危機感。他不經意的摸出手機,迅速按下一個快捷鍵,又淡定自若的看著場中。


  “大師,我都道歉了,你再給次機會吧?”


  “夠了!你們快點離開,別逼我動手!”


  “好好好,我們走,我們走,你甭送了……”


  小糖看看時間不早,耍也耍夠了,拉著海葵就往外閃。倆人出了靜室,還沒走上幾步,就聽咣的一聲,院門大開,呼啦啦衝進來五個人。


  個個彪悍生猛,氣勢十足,正是薛釗的保鏢。


  嗯?

  小糖腳步一頓,回頭道:“這什麽意思啊?”


  “嗬,我就是對你們的身份有點好奇,想了解一下。”


  薛釗也跟了出來,笑道:“隻要你們好好配合,我一會就放你們回去。”


  “喲,你這是非法拘禁知道麽?”


  小糖被五個壯漢圍在中間,連毛都不緊張,道:“信不信我報警?”


  “報警?”


  薛釗像聽到了什麽玩笑話,道:“你大可以試試。”


  “哥,你們,你們……”


  陳嬌是最慌的,她以前就是大小姐,哪見過這種處事手段。陳昱則寬慰道:“沒事沒事,別擔心,我們有分寸。”


  而在外麵,薛釗懶得再廢口舌,手一揮,示意將她們捉住。


  五名保鏢看著場中的兩個小妞,心存輕視,隻分出倆人上前。這倆人大步邁開,一下就到了攻擊範圍,接著手一伸,去擒對方的胳膊。


  小糖一動不動,眼瞅著那隻大手抓來,就在將碰未碰的時候,忽聽一聲,“砰!”


  那人就像繃緊了的橡皮筋,拉扯到極致然後一鬆,身體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向後飛去。直直撞到院中的一棵樹上,震得樹枝亂顫,落葉紛紛。


  “啊!”


  緊跟著,第二聲慘叫也傳來。


  隻見另一人弓著腰,右手腕被幹脆利落的向外掰開,白骨露出,竟然跟胳膊擰成了一個大直角。


  而在他麵前,海葵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還是那溫柔善良的小姐姐。


  “一起上!”


  餘下三人大驚,不敢再裝逼,腳步急轉,在前、後、左三個方向齊齊進招。


  海葵眼睛黑亮,還帶著點興奮,她在穀裏成天被兩個變態毆打,難得有實戰機會。當即雙手一展,各現蘭花狀,左腳狠狠的在地上一碾,身子就兜了個大圈。


  砰砰砰!

  三人幾乎同時被擊中胸口,下餃子一樣的各種倒地,哎呦呦亂叫不起。


  “哇,姐姐厲害了!”


  小糖已經跑到外圍,特狗腿的加油助威,這會倒不喊小葵了。


  “……”


  海葵無語的瞪了她一眼,忽地叫道:“小心!”


  那貨轉頭一瞧,臉蛋刷的就白了,卻是之前飛出去的那人,爬起來繞到背後,準備偷襲菜雞。


  這人嘴角帶血,麵目猙獰,居高臨下的一把抓去,簡直手到擒來。


  “啊!”


  結果他猛然一頓,隻覺一陣劇痛崩裂。這種疼痛感,就像一根細細的長針,嗤的捅進了身體某處,死死釘在了骨頭縫裏。


  “啊!”


  而過了幾秒鍾,這痛感又升一級,仿佛第二根針也捅了進來。


  噫!小糖倒嚇了一跳,激靈靈往後一蹦。隻見這人抽搐得不成樣子,竟似活生生矮了一截,徹底蜷縮在地上,手指摳著青磚地,劃出一道道血痕。


  到了最後,他甚至大口大口的嘔吐,穢物與血混雜著,狀如瘋鬼。


  數個呼吸間,五人全滅!

  “……”


  薛釗傻眼,不禁連連後退,又絆到水泥邊沿,撲通一栽,跌坐在濕冷的花壇中。


  “嗬,真是沒想到!”


  此時,李道魚蹭蹭幾步到了院中,麵目陰冷的盯著海葵:“竟然是位同道,險些看走了眼。”


  “哎哎,別給自己貼金了,照照你那張老臉,我姐姐可不算命!”小糖滿血複活,顛顛的又過來群嘲。


  李道魚完全無視,隻問:“你們今天來此,到底要幹什麽?”


  “我們沒想幹什麽,就是過來瞧瞧。”海葵實話實說。


  “好!好!”


  李道魚以為她故意張狂,氣極反笑,抬腳就要上前。


  “等等!”


  薛釗掙紮著爬起來,突然搶到倆人中間,道:“他們給了你什麽條件?我薛家翻倍!”


  他一直以為是敵對家族派來的,腦筋急轉,軟的硬的一通冒了出來:“而且我保證,日後的資源供給肯定讓你滿意。你想去京城也可以,京城空間廣闊,任憑施展。你不願去也可以,我薛家在洛城還是有些底氣的,鬧大了絕對沒有好處!隻要你點頭,這裏早晚是我們的……”


  “是麽?”


  一聲輕語忽從迷蒙無邊的沉暗中傳來,似遠似近。月如飛鏡,人隨風,兩道身影劃過淡淡夜色,輕悠悠的飄落院中。


  夜色迷茫,小院寂靜,這倆人就像虛空飛渡般的躍過高牆,翩然落地。一男一女,皆是氣度非凡,形姿絕秀。


  “姐姐,姐夫!”


  小糖一瞧來人,瞬間精神滿滿,顛顛的跑過去撒歡。結果剛走幾步,就被姐姐一眼釘住,激靈靈的渾身一抖。


  完了,老姐生氣了!

  她頓時打蔫,溜溜的躲到海葵身後裝成狗。


  “哥哥,你們怎麽來了?”


  龍海葵小手一揮,就把針蠱收回,那人躺在地上已經疼昏了過去。她還有點奇怪,之前隻匯報了一下地址,沒想到居然跟過來了。


  “看你們搞的這樣子,不來行麽?這裏怎麽回事?”楊逸沒好氣的回了句。


  “呃……”


  海葵也有點打怵,盡量簡潔的描述了一遍。


  得!那丫頭果然是個惹禍精。


  楊逸歎了口氣,看看四周,目光落到李道魚身上,進前拱手:“老先生,幸會幸會。”


  “你是什麽人?”


  李道魚隻覺眼前光華蘊藉,堪為平生所見第一人,不由心中劇顫,嘴上強自問詢。


  “我姓楊,楊逸,不知您是何門何派?”


  “撲通!”


  他還沒答話,薛釗和陳昱就像軟了筋一樣,一個兩個的跌坐在地,驚叫道:“你就是,你就是……”


  “你們知道我?”楊逸奇怪。


  “我,我……”


  薛釗麵色慘白,喘著粗氣,略肥的臉上滿是大顆的汗珠子。他當然曉得一些情報,但這二位應該在百裏之外的白雲山啊,為毛會出現在洛城?


  而他又一轉念,小糖的那聲稱呼……媽賣批!刹時間,他苦逼的隻剩下三個字。原來不是家族對手,竟是長公主體(hu)察(zuo)民(fei)情(ei)。


  楊逸見他情緒不穩,也沒在意,繼續問道:“老先生,您可是道門中人?”


  “哼,我沒必要告訴你!”


  李道魚目光躲閃,語作回避,或者說,他壓根就不敢答。在世俗人麵前,還能搬出無極老祖做幌子,可人家明顯是同道,指不定就知曉內情。


  誒!

  楊逸頓覺古怪,這本是小姨子沒事找事,他也不是蠻橫之人,還想著化解幹戈。結果這一瞧,倒是有些牽扯了。


  小楠就特幹脆,湊到旁邊一把拎起陳昱,問:“你是他徒弟?”


  “算,算是。”


  “那你應該知道了?”


  “我們,我們也不太清楚……”


  跟兩位煞星相比,老神仙還算個蛋啊?陳昱舌頭都打卷了,結結巴巴的把李道魚賣一幹淨:“他隻說是家傳,祖父拜了個師父,平時也沒教什麽,就讓我們打坐,聽他念經……”


  “念什麽經?”


  “無極,無極老祖什麽的。”


  “無極老祖?好像在哪兒聽過……”


  小楠思索片刻,隨即恍然,轉頭笑道:“原來你們還有傳承。”


  她果然知道!

  此言一出,李道魚便心知不妙,人也果斷,拔腿就奔向後院高牆。這院子雖然偏僻,周圍還是有居民區的,隻要趁著夜色一鑽,便可借機遁走。


  他速度頗快,完全不似五十多歲的年紀,結果剛跑了幾步,就聽背後清風拂來。


  噝!

  他全身肌肉驟然一緊,下意識的踏了幾步,強行往左邊一擰,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堪堪避過。


  “咦?茅山罡步?”


  楊逸一抓失手,輕呼道:“你這明明是茅山術,為何不認?”


  “與你無關!”


  李道魚神色大變,青筋迸出,竟是有些猙獰。他運起十分力氣,回頭劈出一掌,腳下連踩罡步,繼續奔向高牆。


  楊逸托住對方手腕,右手像蛇一樣順著腕部一轉,再用勁一吐。


  “噔噔噔!”


  李道魚被氣勁一推,重心頓失,弓腰拐腿的往前連蹌,撲通一聲摔入花壇。


  正值盛夏,那花花草草生的頗為繁密,外有灌木圍攏,足有一米來高。這人跌了進去,就被灌木掩蓋,不見蹤影。


  楊逸方要上前,忽聽裏麵砰地一聲,平地湧出了大片雲煙。這雲煙如同吹氣一般,越擴越散,籠罩了小半個後院。


  而緊跟著,從雲煙裏又傳來一聲虎嘯:

  “吼!”


  隻見一隻碩大的金虎躍出花叢,張開血盆大口,威勢凜凜,似要撲將過來。


  “咦,這個是……”


  楊逸眨了眨眼,表情微妙。在旁人觀來,那金虎生猛無比,如踞於山嶺之巔,踏雲追風。可他一眼瞧去,就看出對方虛虛玄玄,沒有半分凝實。


  當即,他停在原地,然後深深一吸,體內靈氣震蕩如鼓,再一張口。


  “呼!”


  一道細長的白練從口中噴出,宛如遊龍行空,在上方盤旋幾圈,嗖地紮進了雲煙之中。


  “吼!”


  金虎仰頭怒嘯,似已發狂,身子卻是不挪半寸,掩不住的聲色厲荏。


  而在不遠處,陳嬌早就嚇昏過去,薛釗和陳昱瞪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場中。他們雖然又慌又怕,可見這神仙手段,還挺期待著一番廝殺。


  結果咧,那白練一入雲煙,就像狂風席卷,刹時洗蕩一空,金虎也突然消失。


  再一瞧,楊逸已經提著李道魚退了回來。


  “果然是障眼法,可惜可惜。”


  楊逸放下他,又奇道:“你這都是茅山的手段,你是茅山傳人?”


  “……”


  李道魚祭出金虎咒,本是拚命一搏,以期嚇退對方。此刻瞬間被破,不由垂著頭,狀如死灰。


  小楠懶得廢話,直接進到靜室,她師門淵源,可是清楚對方底細。


  約莫幾分鍾後,就見她拎著一個箱子出來,往地上一扔。薛釗和陳昱緩過神,也湊到近前,小心問道:“他這是,呃,到底是什麽來路?”


  “真不知你們是傻是福,自己看吧。”小楠打開箱子。


  “……”


  那倆人蹲下翻查,先取出一個木製神龕,刻著“無極老祖,三陽三世”的字樣。還有一尊老者神像,姿態鮮活,貌似太上道祖,可又不倫不類。


  此外,還有一塊破舊的黃布帷幔,在和尚廟裏倒是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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