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蝦兵蟹將
“攪屎棍子們來了——”
都城北大街,一羊角小娃跟貨郎似的,滿大街嚷嚷。
這“攪屎棍子們”指的是誰大家夥都知道,一聽說他們來了,該關門關門,該躲起來的躲起來,跟怕染上瘟疫似的。
“那狗崽子!”
騎在馬上的百戶別人俊,拿馬鞭子指著那報信的小娃,“他那麽喊王上您就不生氣?”
“氣什麽?”胡子期瞥他一眼,“有外號說明咱們有排麵,這不一出現屁民們就知道咱們是幹的?”
屁民!
別人俊笑的跟什麽似的,道:“王上說的有道理,不怕他們不乖乖把地交出來。”
“走!”
胡子期催馬,目標明確的朝街道上去,看見門就敲。
她現在就是這都城的攪屎棍子,整日帶著一幫官位不大的蝦兵蟹在這兒搞事兒,專搞那些強買了官員土地的人。
就一句話,誰吞了地誰吐出來。
這幫蝦兵蟹將可不是吃素的,最小也是個百戶,反正他們不大不小,攝政王怪罪下來有乜盧等大官兒頂著,在不成還有王上,他們就是狗腿子,對上點頭哈腰,對下重拳出擊,都城的普通百姓被他們找上門敢硬抗嗎?
“我拿,我拿。”
酒鋪的小老板剛才還說沒有買過官員家的地呢,一見了別人俊的拳頭立馬就老實了。
“早這樣多好?”
胡子期嘖聲,叢懷裏掏出絲絹來。
絲絹是官員提供的,誰買了他們家的地,家在哪兒,叫什麽,寫的一清二楚。
胡子期看幾眼收起來,手一揮:“走,下一家。”
不是叫她就“攪屎棍子”,那她這個“攪屎棍子”非把都城攪和的翻天覆地不可!
攪和累了就找個地兒歇著,別人俊比地痞還地痞,比流氓還流氓的拍桌子叫老板把最好的菜弄上來。
“去去去,叫人盯著別讓廚子朝飯菜裏吐口水,”胡子期最討厭在飯館鬧事了。
“對,還是王上想的周到,”別人俊叫人過去盯著。也從懷裏拿出一張絲絹來,腆這給笑臉道,“這是卓濤,卓大人送過來的,王上看看咱們什麽時候過去?”
胡子期看一眼,驚訝:“九頃地?”
一頃一百畝,九頃就是九百畝,一眼望不到邊兒的麵積!而且都城官員鮮少有這麽多土地,當然了,除了個別。
她朝別人俊挑眉:“這個卓濤是幹嘛的?”
別人俊的嘴巴吧嗒了下,琢磨這回答:“不是什麽大官,就是個管馬的,是攝政王府的家奴。也是老地頭蛇了。”
“哦,”胡子期明白了,“弼馬溫啊。”
“啊?”別人俊哪兒聽的懂,“弼馬溫是誰?”
“不用知道,”胡子期的眉頭又亂動了下,湊近別人俊,“卓濤許了你什麽好處?”
“不敢欺瞞王上,這個卓濤許了我一頃地。”
別人俊很痛快的交代,因為王上說水澤清則無魚,隻要他們別做的做份就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們跟著撈好處。
“另外在要兩千兩銀子。”
胡子期可不能白幹活,王上也沒餘糧。
“得嘞,”別人俊等的就是這話,折了折把絲絹收起來,飯菜也上來了。
“攝政王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胡子期吃著飯問。
別人俊給她倒茶,回:“有動靜,說是攝政王帶著人馬去惠州城了。”
“去惠州城幹嘛?”胡子期飯也不吃了,張望道,“把地圖拿過來。”
地圖上的惠州城跟都城成一個直角,很顯然攝政王帶著兵馬在饒原路。
胡子期想到上個世界中李牧帶了六千人滿世界“打劫”的彪悍行為,頓時哪哪兒都不舒坦了。
她拍桌子:“現在就去給朕打聽攝政王繞路幹嘛去了,還有,周國的賠償能不能送來都城。”
蝦兵蟹上哪兒打聽機密去?
胡子期給他們點了幾個人名。別人俊親自去的。她就盼著能打探點什麽。
“送去周國的信有消息了沒有?”胡子期不能坐以待斃。
“嗯……”負責送信的張三哼哼,淩磨兩可道,“算日子應該到了。”
“朕要的不是應該!”胡子期克製著自己的嗓門,給他下死命令,“不管用什麽辦法,必須把信給我送去周國的高層手上,而且最好是趕在攝政王回來之前送達。”
張三使勁兒點頭:“知道了。”
等她走了,李四在後麵拿胳膊撞張三:“信啥時候送到?”
張三:“我哪兒知道?”
“別搶我台詞啊。”
“你又偷聽王上說話。”
“你沒偷聽怎麽知道我說的啥意思?”
“噓,到了。”
胡子期隔三差五的跟大臣們聯絡感情,什麽吃吃喝喝,聽歌賞舞,拉皮條的事都幹了,她活像個被利用的冤大頭,跟大臣們的關係別提有多近了,喝多了酒更是恨不得當場拜把子,多少天都被灌得像隻醉雞。
“不許,任何人,任何人進來,聽懂沒?”
她攥著大太監的於連的胳膊叮囑,滿身酒氣要把於連都熏醉了。
於連朝後躲著身子,一連聲的應承:“是,奴知道了王上,不讓任何人進去。王上快回寢殿歇著吧,小心摔了。”
“摔!不!了!”
胡子期就差當場給他表演一下了,親手關了殿門就開始一件一件的扒自己衣裳,喋喋不休的抱怨,“為了任務,我都變成什麽了我,朕也太難了,升學考試怎麽就那麽難,那麽難啊。”
係統:【你還分得清什麽是現實嗎?】
胡子期停住扒光自己的動作:“八十八你怎麽突然變聲了?”
操著一口人男低音的係統:【e……88這是提醒你留塊遮羞布。要不然到時候尷尬的是你。還有,升學要是有那麽簡單,每年就不會有那麽多人被刷下去,失去在學院生活學習的機會了。學院隻要人才,而且這點壓力都扛不住的人根本不適合留在學院。】
胡子期沉默,酒醒了一半兒。
“你說得對。”
她把扔了一地的衣裳撿起來,“但你的這個腔調怎麽這麽耳熟?”
【這個……】係統支支吾吾的。
胡子期想起來了:“不會是收錄的李牧,你親爸爸的聲音吧?”
“靠,李牧這麽騷嗎。”